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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第4章 厚脸皮的人

自从秦惜玉终于很不情愿地将欣儿治好后,在林家庄园的那些日子里,每个晨昏,都会听到欣儿弹唱《白头吟》。只有在抚琴的时候,她才会稍微正常一点儿。

一弹过此曲她就会向听者诉说:可惜,我和三郎还到不了白头就要分开。但哀伤总不过半日,旋即故态复萌。玄银玲最终也不晓得秦惜玉和欣儿之间到底是单相思,还是真的有过一段情。

秦惜玉不知在忙些什么,整日不见人影儿。玄银玲只得每日去找欣儿向她讨教琴艺消磨时光。从欣儿口中,她总算是知道了那天夜里齐公子和秦惜玉要争抢的宝贝的秘密。

她一直以为六阳鼎和玉片是包含同一个宝藏的秘密,其实却是两个。其中玉片秘密关系着一笔财富,而鼎上的铭文却记载着一个地脉寒泉所在。相传,如果有幸能吸收地脉寒泉之精者,将会成就九五霸业。

秦惜玉是奉东厂太监冯羽所遣,来找这个龙脉所在一点儿也不稀奇。想不到的是,齐公子居然也有染指那鼎的念头。莫非他也想做皇帝吗?

第五个晚上。玄银玲正在楼上帮欣儿卸下头上的花饰,听到楼下乱哄哄的,走到楼栏边一看,许多壮丁与漕船上那十二个侍卫正手持火把向前院跑动。那些壮丁平日里不曾见过,估计都是临时召来的村民。

正想询问,就有一个家丁来报:有可靠的人报信儿,青峡关的土匪今晚要来了。叫女眷们各人躲好,不要露面。

欣儿本是个爱凑热闹的人,听了偏要去看不可。追了好几个进院子才找着秦惜玉,并当着众人兴奋地大叫:“三郎就是做贼的祖宗,难道还怕他几个贼孙子吗?”

秦惜玉正与壮丁的领头人商议如何退匪,没来由被她当众揭短侮辱,气得脸色铁青。别人都莫名其妙,跟来的几个侍卫却都偷偷笑了起来。

玄银玲有些抱歉地道:“我扯不住她。今晚有土匪来掠寨吗?算我一份。”

秦惜玉摆手道:“几个小贼,还不劳姐姐出手。”又招来几个大汉,道:“他几个是村中的好手,打这帮土匪不止一回了。今夜有我在,管叫他有来无回。”

看来这里常闹土匪,林财主也是个身经百战之人。只见他气定神闲,指挥着村人埋伏弓剑、沙包等物,不一会儿便布置妥当。原来这庄子平时空空旷旷,有时却是做这林村的碉堡,难怪这么大。看林财主与村民的关系,竟也是十分融洽。

不出两个时辰,庄外传来隆隆之声,院子中的地面都能感觉到颤动。有人小声叫道:“来了来了。”

秦惜玉忙叫玄银玲赶快把欣儿拉走。

玄银玲道:“让她帮忙不好吗?”

秦惜玉道:“你莫看她那天偷袭你得了手,就以为她了不得。其实她只会点穴,根本不会什么武功。”欣儿听了这话,神情漠然,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青峡关那帮土匪虽不过六七十人,但看其行动却不像游寇,更像是训练有素的军队,这让秦惜玉感到有些吃惊。

两方打了约有半个时辰,一股土匪居然凿穿林庄北面的一堵老墙钻了进来。秦惜玉那十二个侍卫和林财主本来一直围在他的身前,没有动手。但见村夫渐渐不敌也都加入战团。

欣儿也看出了什么,不过,却是一言不发地独自回后院去了,只留下玄银玲在前面帮忙退敌。

那些土匪虽然十分凶悍,但毕竟不是这十二个锦衣卫的敌手,一阵厮杀之后各人都断了手脚,死伤无数却不退去。没过多久,又来了几十个。如此再三,庄子外头竟然聚了有二三百人,各拿弓弩飞石朝里面打。不久,院门被攻破,那些人也不杀向后院,只把矛头指向院落中央的秦惜玉。

土匪人多势众,又轮翻上阵。十二卫奋力拼杀,硬生生将那帮亡命之徒挡在门口,不让其越雷池一步。直至土匪伤亡殆尽,十二卫倒有一半力竭而亡,余下几个跌坐地下盘膝运气。再看村中汉子,也死的死伤的伤,哪有力气再战?

玄银玲一剑刺倒最后一个土匪,回身看时。身后满地的鲜血和剩余两人还在那儿立着。那个林财主眼见家中变故既不惊慌,也没有心痛。只在一边扶住秦惜玉呆呆地看着场中的情势变化。秦惜玉面色凝重,自始至终都未曾出过手。玄银玲本想责怪,但又想到他负了伤也就没有说出口。

玄银玲刚舒了口气,就听一人叹息道:“可惜我那飞蝠兄弟,就这么死了。”说的是伤心的话,语气却平淡无味。

一阵飓风自早已被打破的庄门上方刮来,将地上的断肢和着泥石刮出老远,击到玄银玲身后不远的马棚架子上。架子上的一根横梁“喀嚓”一声断裂,棚子轰然倒地,几匹马儿在那棚中蹬着蹄儿惊嘶。

玄银玲冲那邪风来处怒道:“什么人装神弄鬼?”黑暗中,几条影子向她飞扑而来。

秦惜玉脸色大变,叫道:“快躲开。”他一直不曾出手,玄银玲以为是伤势太重之故。但这时一出手却凌厉非常。

还未曾看清楚,就听到几声惨叫。那几条影子如断线的风筝一般,轻飘飘地又照原路飞了回去。然后是几声闷响,接着就再没有声息了。

秦惜玉转身搂住她的双肩,激动地道:“好险……好险!”丝毫不掩饰面上的担心。

那个声音又叹道:“可惜!你倒真是聪明,早晓得我会来。为了保存实力就见死不救。哎呀……林谷雨,你这个朋友真不讲义气。”

林财主阴阴地笑着道:“也不用你来挑拨。我早晓得他是这种人。”

秦惜玉头也不回地道:“我走这一路下来,你就跟了一路。想来便来躲着干什么?”

他一直不动手,就是为了保存实力。如果他动手或者会少死几个村夫。玄银玲想到这里面现不快之色。

秦惜玉知道她心中所想,但没有时间解释,道:“姐姐你先回去,这个老鬼我收拾得了。”

就听又是一阵阴风,一个人似陀螺般旋着旋着就旋到了场中,好半天才停下。原来是个六旬上下的黑衣老者。那老者长相并不古怪,只是面色太过苍白,像是糊了厚厚的一层粉在脸上。

他捧着大肚子嘿嘿地对秦惜玉道:“‘无心公子’名不符实。我看你是有心得很。”

秦惜玉冷哼一声,眼见玄银玲不愿意离开。猛将她推到林财主身前,道:“林兄,就拜托你了。”

余音未了,人已跃起,像把飞梭射向那黑衣老者。他的身体非常之灵活,进退得时,招式也奇快。初起时,老者还有不敌之相。但过不多久,就轮到他自己感到吃力了。

玄银玲心中明白那是因为他不敢乱动真气的原故。晓得他的体力不会撑得太久,就对林财主道:“不如我们一起去帮忙。”

正要行动,不想那林财主伸手挡住,冷冷地道:“答应了要帮他照顾你,就绝不会食言的。”

玄银玲见他神情肃然,完全不像是作假,不禁哭笑不得地道:“你……你的脑子莫非是死的吗?”他居然也点了点头。

正想出言取笑,就听那面黑衣老者叫道:“我看你是不行了,还是把那东西交出来算了。”他已经把秦惜玉逼得接连倒退。

秦惜玉步伐也开始凌乱起来,一着急,顾不得玄银玲在场就骂道:“你他娘的,打赢了再说也不迟。”

看来他是真的招架不住了。林财主照样跟木桩子似的挡着玄银玲的道儿。

玄银玲有些恼怒地道:“我就要去帮忙。你不来帮,莫非还要打我?”说着就真的动起手来。

谁晓得女人发起横来,是不讲半点儿理的?她一面打还一面回头看着场中的变化,眼见秦惜玉突地被绊倒,千钧一发之刻,她就不顾死活要向那里冲去。林财主见自己如不收势,恐怕就要打到她的身上,那可不好向秦惜玉交待,只得收手。

再说秦惜玉因为不敢动用真气,所以一直无法占得上风。只得装做体力不支,跌倒在地,好使个苦肉计,等那黑衣老头儿放松警惕勾下腰来抓他时,攻他的下盘将他打倒。他哪里想到玄银玲会奋不顾身扑到他的身上?

黑衣老头儿见眼前一晃,有个人扑了过来。一时没明白过来,就愣了一会儿。就这一会儿,秦惜玉一个翻身将玄银玲压到身下,右腿向后一勾,朝那黑衣老头儿左脚踝踢去。老头儿向后跃开,我们的玄女侠还不知好歹,推开秦惜玉自己跃起来,又去找老头儿厮杀。

没有化血大法护体,秦惜玉的武功和玄银玲就相去不远,此刻被她一记重压,早就有些支不住,伤口也已迸裂开。她再发火,哪个还挡得住她?

那黑衣老头儿与她过得十余招,不住赞道:“我就说,留得住‘无心公子’心的人一定普通不了。小姑娘拳脚果然厉害!”

玄银玲冷笑着道:“本来是不怎么样的,但能收拾得了你就好。”

林财主上前扶起秦惜玉有些惭愧地道:“兄弟对不住了。”

秦惜玉用手捂住隐隐作痛的胸口,叹着气道:“她不是那老家伙的对手,这回麻烦了!”

不麻烦的那还叫女人吗?果然,没过多久玄银玲也抵挡不住了。秦惜玉摇着头,从地上爬起来喃喃地道:“是你自己找死,怪不得本少爷了。”

林财主惊叫道:“你想……”秦惜玉点点头,将右手提自胸前,吐了口气。然后,凝神闭目催动真力。

血色光晕自他的胸前爆出,又顺着手臂漫延至掌心,将手掌映成丹霞似的彤红,而他的脸上罩着一层淡薄的青蓝之气。

林财主冲场中的玄银玲叫道:“玄姑娘快闪开。”玄银玲闻言虽不明所以,但还是向右侧闪开身去。

只见一片血雾夹着嘶嘶之声破空而来。雾尽之后,只见黑衣老者与秦惜玉两掌相接,全身衣衫尽是破洞,目现绝望惊惧之色。

正在奇怪,秦惜玉忽然仰面向后直直倒了下去。玄银玲惊叫一声,再看老者的身体,骤然萎缩到不足三尺,脸色发黑再也看不清楚五官。脚下汨汨地淌着血水,散发出令人作呕的焦灼怪味儿。像这样血腥的武功路数,纵然早就晓得,但是亲眼见到仍旧令人胆战心惊。

眼前景象又叫玄银玲想起三年前的那天早上,她在爹的房中见到那滩血渍,整个人顿时愣在了当场。

“他为你受伤了。”林财主见她一直不动,提醒道。她回头看了看地上的秦惜玉,他靠在林财主怀中,正与她双目对视。

他们的距离那么近,却又像是那么远。好不容易跨出一小步,忽然又退了回去。终于,她慢慢转身向后院走去……

看着她在黑夜中离去的背景,秦惜玉只觉得心口一阵揪痛,眼神越发黯淡了。林财主想叫住她,秦惜玉却伸手碰了碰他道:“林兄,算了!”

那天晚上他伤得很重,但是平素最关心他的两个女人,最后却都没有在他的身边。

为什么老是想起他可爱的地方,而忘记他的可恶之处呢?难道是刀子没有割到自己身上不会觉得疼?袁六和绢绢下落不明,齐公子不知生死,临清县屠村血案,这些事都不能警醒她。只有当她见到那老者被化血神功杀死而想起爹的失踪时,才会有了切肤之痛。

其实她一点儿也不了解秦惜玉。她不知道他在江湖上有个外号叫“无心公子”;她不晓得他一身都是毒,随身的衣衫内十七八个口袋里装的都是不知名的毒药;她不知道他十五岁之后,那些流浪江湖的岁月里,都发生了什么事;她不知道,他杀了多少“该死”的人;不知道,那张讨人喜欢的笑脸背后的面庞到底有多么狰狞!

还是离开吧!既然继续留在他身边也找不回爹的下落,除了徒增感伤与迷惘又有什么意义呢?

“姐姐。”

那个声音带着些伤感,或者还有些迷惘。他静静地站在门口后,静静地看着她收好包袱。他听不到,却读得懂她的心思,“你明知到爹可能不在了,还是找了我三年。难道不是为了和我在一起吗?”

“我……”玄银玲藏起手中的包袱,“我只是不希望你再错下去。但是,我根本没有能力来左右你。无论你做错什么,都可以做到不以为耻反以为荣。你叫我……我也不晓得怎么来阻止你。”她这三年来日思夜想的都是他,但是她也不能因此跟他一同沉沦下去,绝对不能。

他仍然静静地靠在门框上,呼吸很沉重,身上的伤口隐隐作疼,但更痛的却是心。为了救她才迫不得已使出化血大法,搞到现在几乎血气都在逆行。能侥幸不死,全赖师父当年所赠的灵药,但是这些她全不理会。

静静地走到她的身后,伸出双臂将她紧紧地搂入怀中,埋怨道:“我又做错了什么?再说我是对是错有什么重要?我对你那么好,你都没感觉?”

“你……放开……”玄银玲一惊,用力挣开。面上泛起红霞,又羞又怒,“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她有些气恼和不知所措。虽然以前的他们非常亲密,但那个时候大家毕竟年幼,如今都是成年人了,他还一再表现出以前那种“亲热”,何况是在这种情形下,让她觉得十分尴尬。

秦惜玉被她的怒吼吓得松了手,黝黑的眸子上划过一道伤心的裂痕,带着些许怨怼地看她一眼,不甘心地缩回手,然后垂下头小声咕哝着:“我当然知道。可你为什么这样大力推我?”

“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以后不许对我……对我……那样。”她恶狠狠地教训道。

他为她急转直下的冷厉态度感到吃惊,看她那样子好像狠狠扇了他一记耳光。

“我……我只是喜欢姐姐啊!”他委屈而无力地申辩着,对她的行为有些不能理解,“我到底做了什么让你这么生气?”

“你自己做了什么自己不知道?”她冷笑一声,不禁有些怒意。

“你……”秦惜玉怔了一下,恍然道:“我们那天不是都说好了,大家都忘掉过去?原来你还是不肯原谅我?!”

他这句话的确说中了她的心思,她真的不能对他以前的所作所为毫不在意。

“你说话呀……”见她久久不肯回答自己,他惶然地道。

玄银玲一抿嘴,把头别过一旁,用一种只有自己才听得到的声道:“我也不知道。”此时她心乱如麻,只想暂时离开他好理清头绪。

“你……”

本已有些停滞的空气此时更添一分静穆,两人四目对望久久不语。忽闻门外有人高声叫道:“大人,欣儿姑娘吵着要见您。”

玄银玲一惊,连忙敛神,眨了下眼道:“你去看一下她吧!”

眼见她将目光自他身上抽离,他的神情也渐渐清冷,“我为什么要去?”

玄银玲一跨进门,见到的就是一片狼藉。欣儿披头散发,涕泪交加地坐在床头拥着被子,看到她像是见到救星一般,吵着道:“姐姐,三郎是不是在你那里?我的腿动不了了,他为什么不来看我?”

玄银玲静默半响,回首向门外叫道:“你还不进来?”

秦惜玉有些丧气地垂着头踱进房间,懒洋洋地道:“不相干的人,有什么好看的!”那慵懒却带着无奈的话语,听着像是在赌气。或许他原来想说的是:我凭什么要听你的?

玄银玲假作不闻,走到床沿坐下,握住欣儿的手道:“不要急,阿榛会给你请最好的大夫来的。”

欣儿听他的话说得绝情,反而不哭了,冲玄银玲歪起嘴道:“我这腿就是他弄的,他会请人来治,除非太阳打西边出来!”

这次秦惜玉没有与她杠嘴,只是站在一旁侧头看着玄银玲的背发呆。

欣儿抹干眼上的泪花,又道:“昨晚上你差点儿死了,我没去看你,你心中不服是不是?”她抓住玄银玲的手臂用力晃动着,眼睛死盯着秦惜玉,口里叽哩瓜啦地告着状:“姐姐,他又想来杀我。”

玄银玲连连皱眉,怀疑地看着她。暗付:阿榛昨晚上自己都快没命了,哪里有空来杀你?

又听欣儿道:“你猜我这腿是怎么伤的?今天早上,前院有个小厮过来,说是听人家说我喜欢狗尾巴花,就扯了一大束来。你想啊,怎么会有人喜欢狗尾巴花的?但我想,既然人家是一番好意就接受吧。谁知道我一嗅那花儿没过多久就变成这样了。”

秦惜玉本来一直翻着白眼,听到这时攒着拳头朝她怒目向相,眼中分明写着:她在放屁!

玄银玲也有些不太相信,“他前两天才治好了你,怎么会又来整你?你想多了吧。”

欣儿又咬着牙道:“你不信?总之我绝不会骗你的。你莫要走了,就留在这里,否则他一定会来杀死我的。”

俗话说得好呀,是可忍孰不可忍。他好心来看这疯女人,她却一再地在他心爱的姐姐面前造谣中伤,就算是泥做的还有三分土性呢。当即走到床前,一把抓住她的头发,就往床下拖,口中道:“就没见过你这样犯贱的,你怕我杀你为什么又要来跟着我?”

玄银玲没料到他会如此过火,一掌打到他肩头。谁知秦惜玉此刻身体正是虚弱,这一下直把他打得跌坐到地上。她还不解气地道:“我看你也疯了。”

看到欣儿眼中的得意之色,又想到玄银玲对他一再地误会,只觉得肺都快要炸开了。他抬手一抹嘴角的血渍,自地上爬起,怒极反笑:“是呀,是呀!我和她都是疯子,要不然怎会搞在一起。”

他在卫军里边也当了三年差了,整日里混在三教九流当中,自然学得不少粗言秽语。不过因为爱慕玄银玲的缘故,起初总是尽力忍着,不把这些粗鲁言语讲出来。现在气昏了头,哪里还管得了那许多。

这些话欣儿听了倒不觉得怎样,可玄银玲却是听不得的。秦策虽然不当官了,但秦家世代书香,况且玄银玲的亲外公还是位巡检史。好歹也算是大家出身吧?这简直是太没家教了。气不打一处来,又上前狠狠给了他一记耳光。

秦惜玉虽被她打得眼冒金星,仍然不知悔改,叫道:“我说错了吗?我是看她全家都死光了没有依靠,他那男人又太不中用,才容忍她跟着的。谁晓得这疯妇一天到晚对我出言侮辱。当本少爷没脾气是吗?”她那男人?莫非她原来是嫁过人的吗?正想问个清楚明白,谁晓得欣儿仰起头,翻起白眼大声道:“三郎也不是因为同情,而是因为你杀了我全家,心中有愧才来收留我的,不是吗?”

“你……你们……”玄银玲指着她,心想:这个也不是省油的灯。顿时气得说不出话来了。

遇着两个都这样厚脸皮的人,还真叫人无话可说。她不说,那边秦惜玉却气得额头青筋暴起,说:“果然厉害!今日就把你这婆娘甩出去,你看我有愧无愧?来人……来人……”

叫了半天,总算是把他那两个“伤兵”叫来。他指着床上那个嚣张的女人道:“你们,把她给我拖出去。”

玄银玲本来气得不知再说什么才好,但见他真要动手,又想来阻拦。可是,那几个“伤兵”也没有动,听得其中一人嗫嚅道:“拖……拖到哪里去?”

秦惜玉飞起一脚踢到那“伤兵”的屁股上道:“还要少爷教你?拖去喂狗。”

拖去喂狗?太过分了,真是太过分了!跳起来又去揪他襟口儿。玄银玲哪晓得秦惜玉吃过亏早就学乖了,一闪身躲了过去,还在气呼呼地道:“姐,你为什么每次都是这招?”

“小子欠揍呢,让姐姐好好地教训教训你!”那恶婆娘又在一边鼓掌发笑。

玄银玲一下子没抓住他,头脑稍稍冷静下来,道:“简直被你们气死。怪我打你?你刚才说的是人话?莫非你以前也常常拖人去喂狗吗?”

见头儿忤在那儿发呆,几个侍卫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还是玄银玲挥挥手示意他们离开。

秦惜玉无奈地道:“没有的事。我……我只是……”

玄银玲道:“不管怎么说,她对你是有情义的。你莫忘了那天在秦淮河上是她挡在你前面替你求情,她现在都这样了你不能辜负她。”

她说这话的时候一本正经的样儿,才是他最大的苦恼。他无奈地道:“你只看到她对我有情意,难道就看不到我对你的情意吗?”

玄银玲听他当着欣儿说出口来,惊怒交加地道:“住口!”

欣儿听了眨巴着眼儿,略带些酸地道:“他喜欢你也没什么不对,你只是她的表姐。”

玄银玲更觉难堪,深深地吸口气,故作平静地道:“看来我不应该留在这里,你们两个都好自为之吧。”说完甩开欣儿的手,起身便走。

“怎么样?傻了吧!”欣儿冲秦惜玉笑骂出声。

秦惜玉连忙伸手一拉,却被玄银玲重重地打了一下,痛得他直甩手腕。

“你不要走,否则我……”

“否则你要怎样?”玄银玲听出他话中威胁的意味,攒紧拳头,柳眉一挑道。

本来是因一时气忿所讲的赌气的话,放在平时玄银玲绝对不会计较,但此时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也跟着他赌起气来。她这样问法,摆明了是叫秦惜玉下不了台。

谁知那个爱添乱的人此时插嘴道:“他是说:如果你就这样走了,他就会出去杀更多的人,干更多的坏事!你只晓得他喜欢把快乐建筑在别人的痛楚之上。但是你不晓得,他变坏了你也脱不了干系。”

玄银玲很惊讶欣儿的怪论,“会这样?”

欣儿一拳打到被子上,笃定地道:“当然会,一定会!你明明晓得他不是个好人,做姐姐的为什么不来管着他?”

玄银玲脸刷地红了,道:“我……他那么大个人了,我哪里管得住。”

自私自利的家伙,只顾自己不管别人死活。她怒吼一声,道:“最起码在我们这些人当中,现在就数你的武功最高了。你管不了,就不能像刚才那样子揍他一顿吗?”

以为她突然良心发现来帮自己说话,结果居然去教玄银玲来揍他。气得秦惜玉牙痒痒的,“疯婆娘,你到底想要怎么样?”

“不要怎么样,只想和你一起去死!”

玄银玲见状气得跺了跺脚,转身就走。身后却传来秦惜玉的呼唤及欣儿的一声尖叫,不知道又出了什么事儿,但此时的她一心只想着赶快逃离这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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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天不负有心人踏破草鞋无觅处宗门天才多如牛毛在这个竞争激励天才泛泛的时代看弱小的主角如何脱颖而出直至巅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