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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启程

旭日东升,光临大地。

光芒撕裂黑暗,透出云层,经玻璃窗反射之后映入眼中,又是一个静谧的清晨。

穿着端正校服的学生三三两两地行走在街上,晨练的大爷大妈都还没有起床,与这群人相伴的只有早出的车辆。早晨的空气掺杂着汽车尾气,水汽,早点的香味,以及初阳的味道。

一天里她最喜欢这个时候,万物还未苏醒,没有中午的炽热,没有黄昏的悲凉,更没有夜晚的浮华。

大地似个婴儿一样蜷缩在摇篮之中,踩在他背上的,是准时的观赏客。

与其承认自己只是个拿着包子,步行上学的学生,她更愿意说自己是个踏青的游子,在光与影的交界时游走,只是一刻也好。

所以池川讨厌这个世界。

没有太阳,没有渐变的过程,这个世界的白天与黑夜就像有人按下了灯的开关,呼的一下,天就亮了,一点也不让人适应。相较之下,还是入夜之时更可爱一些,至少还有余光在此,不让人觉得恍惚。

以前生活不安稳,生命时时刻刻都受到危险的池川完全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但在平淡的日子到来之后,她就真正地把自己的注意力放到了伯凡的训练,以及这个世界与之前那个最大的不同点之上了。

为什么这里……会没有太阳呢?

“三子起床啦!今天我们要去皇城!!”

少年清朗的声音如雷贯耳,被子被掀开的响声也彻彻底底地打消了池川的睡意。她跃至扰了她清梦的那个家伙面前,毫不客气地就来了一拳。

伯玉轻巧地躲开那夺命的拳头,习惯性地求饶:“别啊,你这一拳下来,我不死也是伤,要冷静,冷静!”

这一躲伯玉就躲到了门口,讨好地笑着。池川见他那模样也懒得计较了,她整好自己的衣裳伸了个懒腰,着手收拾行李。

今天他们要去皇城,不然她那师父是不会让她睡那么晚的。这六年间她没有什么机会离开清水镇,也不知道这六年间有没有人查到自己的行踪,皇城失了九公主之后有什么变化。

把要带的东西收拾好之后池川带着行李出了房门,这个时候伯凡正在院中喂养准备好的马,伯玉恰好从厨房冲出来,手中拿着两碗面。

“爷爷,三子,吃面!”伯玉喊道。

伯凡起身去水池里洗手,池川凑到伯玉面前看了看他做的面,看起来还不错。

三人之中伯凡负责调教两个小孩子,其他的事一概不管,伯玉天生爱玩,做饭这种事自然是落到了池川头上。好在她以前都是一个人住,也有些做饭的经验,不然三人非得去邻居家蹭吃蹭喝不可。

今天伯玉这小子也是临时起兴,下厨房给家人做早点。灵巧的剑客到了厨房里一点都不讨好,看那乌烟瘴气的屋子便知。

不过这也不影响面的美味度,伯凡吃了那是连连称道孙子的厨艺,还对着洗漱完毕过来吃东西的池川道:“这小子不错,以后就让他多做做菜吧,小川可以退居二线了。”

池川恨不得这样,连忙赞同地点头,这样一来伯玉急了:“喂我哪比得上三子啊,你们别开玩笑啊!”

“青出于蓝胜于蓝,想必我做饭的时候你在旁边偷学了不少招吧,”池川舔了舔面汤,学着伯凡的调调说,“小子不错,为师可以放心了。”

“你们!”

六年间,伯玉变的恐怕就只有身高,能力还有相貌了,他的性格还是一点没变,活泼且容易炸毛。

早点吃完,两个年轻人就该踏上去皇城的路了。伯凡替他们把马牵到门外,有些不舍地望着院内正在打闹的两个孩子。

“此番远去,你们要记住你们的第一任务,特别是你,玉儿,”伯凡一脚踹上了正在走神的伯玉,后者一惊,差点把池川背后的弓给扯下来,“记住了,你们去皇城是要学习的,我已经帮你们打好了身体上的基础,你们身上的原力本也不弱,若是你们愿意努力,那便能有所进步!”

“明白。”伯玉和池川齐声答道。

“其次,我教的东西不能落下,玉儿的剑术,小川的弓箭还有近身格斗,样样都不能荒废!”

“明白!”

“皇城不比得清水镇,那里暗流汹涌,希望你们两个要谨慎行事,不要轻举妄动,爷爷这里是远水救不了近火,出了事情可没人来救你们,所以最好的办法是?”

“不犯事!”池川和伯玉答。

“好,上路吧!”伯凡让开路,露出了正在吃草的马儿,还有清水镇开阔的天空。

两个少年齐齐上马,熟练地驱马上路。他们谁也没有回头看伯凡,一心向前。到了最后就只能依稀听见老人的喊声了。

“爷爷会来看你们的!”

最后一句话让性情中人的伯玉差点掉了泪,他眼眶红红地念叨:“爷爷,我会想你的。”

“小五啊,这样的事情还有很多,要好好适应。”池川驾着马和伯玉保持平行,她的神情比伯玉要淡然很多。

“嗯,我知道的,只是你难道没有难过吗?”

池川神色如常,答:“干嘛要难过。”

“我们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见不到爷爷了啊!”

“师父他老人家也有事情要办,带不上我们,况且我们的实力在学院里才能得到进一步的提高,所以见不着面是迟早的事,而且……”池川说到这里就没有再说了,惹得伯玉更是好奇。

“而且什么?”

分离多了,也就习惯了。

池川随意一笑,以掩藏自己内心深处最隐晦的感情。

这样的笑容却导致伯玉心肝一颤——这货又想到了什么馊主意?!

“要不我们比比看谁能先到皇城吧?一路上也是无聊。”

“好,我就不信我的马术会一直比不过你!”毫不意外地,单纯少年伯玉被转移了注意力。

“你相信也好,不相信也罢,你没赢过我的事实就摆在那里。”池川说完就加快了速度,丢下了清水镇两边道路的风景。

“好卑鄙,还没喊开始啊!”伯玉咬牙追过去。

池川迎风大笑,她要不要提醒伯玉一件事呢?清水镇到皇城有好几天的路程,他们铁定是要找客栈休息的,所以现在加速根本没多大意义。

但是看伯玉那气急的样子,池川一贯地欺瞒了下去,只大笑道:“上马之时就开始了啊!自己没弄清楚规则还说我卑鄙?”

“可恶!你给我站住!”伯玉被她激得大叫。

“你应该叫我的马站住!”风大,池川也叫着回应着气人的话。

“你你你……可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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