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九龄官拜宰相,文采斐然,但性情耿直,一眼看去就知李林甫与自己不是一类人。他是不喜李林甫这个人,好在李林甫并未作出出格之事,张九龄懒得理会,兢兢业业政事。
李林甫善于钻透李隆基心思,他提议陛下亲钟麦,以彰其德。
李隆基听其言,带着皇子等人亲往麦田,只道,这是用来既私宗庙的麦田,我不敢不亲自钟收,你们也要知道耕种的艰难。
随行官员俱是附和,李隆基又亲赐麦子于官员,又说,你们定要常常体察民情,此是为官之本。
此行之中,李隆基对李林甫尤为看重,被擢升为礼部尚书。
李林甫尤为感激武惠妃并承诺尽力保护寿王李瑁,私下告知武惠妃叫李瑁迎娶蜀州杨玄琰之女。武惠妃对李隆基言明成婚一事,李隆基应允。
此时契丹一直为边境隐患,朝中前后派出多人惧不能讨伐,李隆基一直有心征讨,以大国之名震慑番邦。如今契丹再次扰乱边境,范阳平卢节度使张守珪亲自修筑城墙,鼓舞士气,厉兵秣马准备一战。
李林甫便暗中通气武惠妃,叫她带领后宫女子为戍守边关的将士缝补衣物。武惠妃依言上呈,果然李隆基夸赞武惠妃通识大体,便将此事交给武惠妃全权负责。武惠妃带领宫女尽心缝制衣物,以图边关大胜,男儿归家,国祚昌盛。
一时间,武惠妃已有皇后之权,荣登后位已是不远。
契丹首领屈刺与可突干惧怕张守珪,便派人来求和。张守珪识破计策,时阿史那干为张守珪义子安禄山的同乡,他私下对张守珪道,契丹此举是来探听我方虚实,我方可将计就计。
张守珪对阿史那干另眼相看,得知安禄山素日夸赞同乡所言不虚。张守珪于是派去部将王悔前去契丹商量受降一事。契丹当然无降意,想要杀掉王悔,王悔早知契丹诈降,来之前已经打听清楚契丹首领李过折与可突干一直明争暗斗,因而他劝降李过折,对其许诺可助其得到王位。王悔不仅安全归来,反而破了契丹的奸计。
始料未及,屈刺与可突干万万没想到李过折归降,如此一来,此战必败无疑。张守珪看到王悔与李过折,大悦检阅三军,赏赐将士,在紫蒙川出师,攻打契丹。
安禄山与阿史那干在此战中骁勇,尤其安禄山,张守珪知道自己没有走眼,对他二人笑道,原来的偷羊贼如今也可以冲锋陷阵,你二人前途不可限量。
安禄山此人看似肥胖憨厚实则心计颇深,而阿史那干虽是瘦弱,可眼中精明外露。
此战大捷,李隆基一扫去年讨契丹的全军覆没的阴郁,敕曰,边境为患,莫于林胡。朝廷为忧,几烦劳与将帅。积年逋诛,一朝剪灭,使东方廓清,河朔清明。将帅凯旋,敢以不献,择日告九庙。
契丹大捷,平卢百姓奔走相告,远播张守珪大名。
阿史那归信正带着表妹在平卢的一个骑马玩耍,他不愿意带着罗思盈,可罗思盈偏偏喜欢跟着他。阿史那归信几次三番想甩开罗思盈,罗思盈便去找姑姑也就是阿史那归信的母亲说表哥如何如何。
安仁执一直笑话说他长个尾巴,罗思盈别看年纪小,口齿伶俐,骂安仁执,安仁执也是招架不得,只好求救阿史那归信,阿史那归信得意起来说,她只听我的。
安仁执与阿史那归信同年,生辰大他一天,凑巧的是安禄山与阿史那干同年,生辰反而小阿史那干一天。安仁执一直以老大自居,阿史那归信不服他,两人吵着吵着就打了起来,在土地上翻滚,浑身是泥土,辛氏见到两个孩子脏兮兮回来,笑道,真是脏孩子。
阿史那归信的弟弟阿史那循礼不喜二人,对二人不屑一顾,罗思盈也不喜这个小表哥,她认为小表哥太无趣。
孟长青早年为剑客,后妻子丧生四处漫游,来到平卢与安禄山等人颇为投缘,他知二人虽是狡猾,但不过迫于生计,若是用到正途,当是能人。孟长青来到阿史那干的家中看到的正是两个脏兮兮的男孩,阿史那归信见是孟长青撒腿便跑,安仁执没有跑得过直接被孟长青抓起来,安仁执大喊,你都不告诉我你自己却跑了,啊,啊,你放开我。
阿史那归信在远处大喊,你先替我顶着。
孟长青笑道,小子,怎么不想看见我。安仁执一直挣扎,孟长青就是不撒手,罗思盈跑了过来,笑道,孟叔叔,你怎么来了。孟长青道,还是思盈会说话,你姑父在不在。
罗思盈摇摇头。阿史那归信翻出来自己的剑想要与孟长青比试一番,去听见门外有人说话,正是安禄山与阿史那干,只听阿史那干道,张大人这次立了大功,我等也能有了加官进爵的机会。安禄山道,想不到我那瞎子老娘说的还真准。
禄山,命这个东西还是要信啊。
哎,兄弟,信则有,不信则无,毕竟是自己亲子,你也该他好一点,不就因为我老娘说了几句话,我老娘,年纪大了,总有走嘴的时候。
毕竟是自己儿子,我也不忍心如何。我在安西那边有个认识人,我想把归信送过去,要不然在我眼前,我总能想到你娘说的话。
阿史那归信之前还是兴致勃勃翻出自己宝贝的剑,结果却听到爹因为不喜欢自己要送自己离开。他手中举着剑,心中茫然。又听安禄山道,哎,不听劝不听劝,对了,张大人马上要去洛阳,随行有谁?
阿史那干叹气,边走边同安禄山交谈,听是走的远了,阿史那归信把剑藏回原处,走回原地,他还是他,还是那么脏兮兮。
孟长青此时已经放过了安仁执,安仁执跑过去对阿史那归信骂道,你个没义气的。孟叔叔,收拾他。孟长青看到阿史那归信有些不高兴,只当是小孩子闹情绪,但也公平也抓着阿史那归信的后脖领,阿史那归信脸憋的通红也不吱声,孟长青有些奇怪,往常他早当求饶骂人了,今天怎么这么安静。阿史那归信也认为自己反应不对,便像往常一般求饶骂人,孟长青逗了两人一会,却见阿史那干回到家中,二人一同进屋说话。
阿史那干撇着自己儿子一眼,心下愧疚。
阿史那归信把安仁执叫到一旁问他,你想不想去洛阳。安仁执一直生气,听到洛阳,眼睛也直了,忘记生气这一回事,忙道,怎么去?阿史那归信耳语安仁执,安仁执听后一直点头,随后有些担心,爹会不会不准。
那你不去,我自己去。
罗思盈远远望见,喊道,你们偷说什么呢。阿史那归信与安仁执一溜烟跑了,罗思盈想去追又被辛氏叫去干活,这才放过二人。张守珪一直喜欢阿史那归信与安仁执,因而二人跑来玩,张守珪也不制止,安仁执道,大人,什么时候启程啊。
明天。
大人,洛阳好玩吗。
当然以后等你们去了就知道了。张守珪看穿两人心思,阿史那归信直接求张守珪希望可以带他们去洛阳见识见识,张守珪不同意,直接杜绝了二人。
阿史那归信与安仁执商量,直接参进俘虏中,二人悄悄去了献往洛阳的俘虏营,那守门人擦了眼睛,喊道,怎么还跑出两个,带进去,快快。二人本是胡人,平卢衣着风俗与契丹奚族无异,他们浑身又脏又臭当然会被认作俘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