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扫风流。
那些人飞快一退,然后再次攻击上来!
楚遇轻轻地松了江蓠的手,然后纵横而起,七把淡绿色的刀光恍如深潭月色,挥动起漫天光影!
长刀应声断!
楚遇的手指微微一凝,绿光再次掠起!
鲜血哧溜溜的顺着那绿光而出,一个个黑影平平的倒下,摔在山上,然后滚了下去。
楚遇淡淡的收回了自己的手,默默的看了看这遥遥远远的黑暗一眼,黑暗中突然传来一声低鸣,仿佛晨钟暮鼓一般的,忽而消散。
江蓠和楚遇相对一看,然后都微微一笑。
楚遇走过去,伸过手握住她的手腕,道:“阿蓠,咱们先下去吧。”
江蓠点了点头,忽而想起那个女人,不由道:“刚才有人帮我拦截了他们,不知道现在她怎么样了,我们去看看。”
“什么人?”楚遇问。
江蓠将那个女人的事情说了,但是她对她说的有关楚遇的话却省略过去,楚遇听着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只是微笑道:“不必担心,大约是南国派来的人。”
“嗯。”
她说着迈开脚步,可是刚刚一动,蚀骨的疼痛却从两条腿之间紧密的传过来,她微微一顿,然后平和如常的迈开脚步。
可惜她刚刚一动,楚遇却突然伸出手来,将她拦腰一抱,抱入自己的怀里。
“子修……”江蓠微微一挣。
楚遇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的将她拥紧了些,然后从山上一跃而下。
山下早就没有那个女人的身影,但是所幸的是也没有看见她的尸体,踏雪从旁边转出来,在黑暗中甩了甩尾巴。
江蓠向它招了招手,那匹马走了过来,楚遇带着她骑上马,然后往马场飞奔。
江蓠靠在楚遇的怀里,问道:“刚才那些是什么人?”
楚遇道:“这是来自东夷的幻术高手。”
江蓠抬起自己的眼睛来看他,楚遇微微一笑,忍不住低头在她的眼睑上微微一啄,道:“东夷的幻术乃是一门十分玄妙的功夫,和中原一带的大不相同。他们是神权国家,传说中的东夷上主拥有着可堪天地的能力,可以批改日月的星辰。”
江蓠疑惑的道:“那么他们那些人追杀我干什么?”
楚遇顿了一下,道:“可能他们追杀的不是你。”
江蓠沉默不语,刚才那个女人的话还在耳边,她说过,这些人的目标是她,是因为想要将楚遇置之死地而暂时放弃了她,但是楚遇呢,他又是怎样脱困的?他为什么全身上下都是鲜血?难道……
江蓠突然伸手把住楚遇的手腕,两指一探。
楚遇看着她的动作,道:“阿蓠,我没有事。”
江蓠道:“可是你身体明明受了大伤。”
楚遇的目光看向远处,道:“我便是受了大伤,但是对付他们料来还是不太费事。你不必担心,这一身的鲜血是有很大部分是马血。那些人出手只是试探,而他们真正的主子并没有动手。那是第四方力量。”
“第三方力量?”江蓠问道。
楚遇点了点头:“今晚楚宸,楚茂和黛越是一方力量,而想要带你走的女人是一方力量,追杀我们的是一方力量,而还有另外的一方力量,才是真正值得忌惮的。”
江蓠微微沉默了一会儿,道:“你说的那真正值得忌惮的力量,是否就是使那些马发疯奔跑的人?”
楚遇点了点头:“其他人我们几乎都清清楚楚,但是唯有那人混迹在其中我们没有发现。要想在短时间内给这么多的马下药简直是一件不可能的事,那么唯一的说法就是这个人已经隐藏在其中很久了。他今晚几乎将所有的局面都搅乱了,但是却不知道真实的目的。”
江蓠点了点头,道:“我想我可以去马的食槽里面看一下,说不定能够找到什么。”
楚遇看着她,微微一笑,道:“先回去了再说。”
两人匹马而行,踏雪的识途能力不可小觑,它带着两人转悠,不一会儿就看见了迷雾中的淡淡火光。
那是拿着火把的搜寻人。
大雾其实已经淡了许多,两人停留在那里,黛越的目光直直的逼来,而当黛越的目光射来的时候,楚宸和楚茂的眼睛也看向这里,眼神警惕而满带杀意,两人知道,他们的实际身份已经被他们知道了。
刚才那女人抓江蓠的时候,在她的耳边不停的说起楚遇,料来和别人颤斗的黛越已经知晓。
两人骑马走过去,尚燕飞急匆匆的奔来,拿着火把一看,只见楚遇满身的鲜血,不由吃了一惊:“薛公子,你没事吧?!”
“薛公子?我倒是不知道,我们哪里来的姓薛的小弟。”楚茂冷哼道。
楚遇像是没有听见一样,对着尚燕飞道:“麻烦尚场主为我准备两件干净的衣服,还有,尚场主手里的紫金膏我也要一点。”
尚燕飞点了点头,然后奇怪的道:“你怎么知道我这里有紫金膏的?”
楚遇微笑道:“道听途说。”
尚燕飞也不追问,“哦”了一声,然后转身派人去准备东西去了。
这个时候,楚遇才将自己的目光移向楚宸等人,微微颔首,却并不问候。
他骑在马上,目色高远,便是一身血衣也难掩其高华姿态,仿佛眼前的这人方才是高高在上的。
楚茂看着楚遇,道:“九弟,你这是什么意思?”
楚遇依然含笑,然而眼底却是没有任何的表情:“我哪里有什么意思。”
楚遇的眼角根本看都没看他,反而低着头,突然目光一凝。
细微的灯火从他的眼角溜过来,照在她的身上,那件衬裙从腿部浸透出丝丝的血迹,仿佛朱墨一般的化在绿裙上。
他只觉得眼角都有些痛,这是他的姑娘,他恨不得捧在手心含在嘴里,将这世上最好的东西都捧到她手里的姑娘,可是现在,就在这个小小的草场上,她却受了伤。
他只觉得心窝子一刀刀慢慢的戳着,胳臂开始微微的抖,刚才那么久她竟然一声不吭,他还以为她只是手上摩擦了,如果这些痛能在他的身上便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