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现在,两人自然不能再偷看,因为就算他们的身体无法得知他们,但是对于人的第六感,往往比视觉或者听觉来的厉害。
江蓠看了楚遇一眼,那眼神却是“你早知道”的意思。
楚遇笑着点点头,然后指了指外面。
江蓠听到正和帝问道:“宝鸽,你什么时候来的?”
龙宝鸽结结巴巴的道:“阿爹,我,我才来。”
“才来?”正和帝微微扬起了声音,些微的不明朗。
龙宝鸽道:“嗯,才来。”
“你看到了什么?”正和帝问道。
龙宝鸽结结巴巴的道:“我,我看到阿爹,将,将母后给,给……”
“给什么?”
“给推了下去。”
“推了下去?”
“不……阿爹,阿爹,母后她,你,你……”龙宝鸽的声音里带着哭腔和恐惧。
“朕将她溺死了?”
“是。”龙宝鸽似乎艰难的吐出这一个字。
江蓠的心中生出微微的异样,这个龙宝鸽的表现,实在是太出人意料了,从江蓠短短的接触来看,龙宝鸽不单单是一个平常的公主,她有野心,又怎会因为一个人而表现的这样的懦弱与恐惧?
然而就在江蓠思考的时候,便听见一声奇怪的呼喊,然后“扑通”一声,仿佛有什么东西掉入水中的声音。
“阿爹!”龙宝鸽的惊恐的声音喊了起来,隐隐约约夹杂着扑腾的水声。
难道正和帝也把龙宝鸽推了下去?可是他不是特别宠爱这个女儿吗?
江蓠微微疑惑,便听到正和帝的声音响起来:“去,快点将公主救起来。”
“是,陛下。”旁边的内侍颤巍巍的回答着,然后江蓠听到一阵流水的声音,大概是将龙宝鸽给拉了上来,接着便听到正和帝的声音响了起来:“将公主带下去吧,好好的休息。”
“是。”
然后又是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声,楚遇将她一放,两人从缝隙里只看到正和帝背着手远远离开的身影。
楚遇的眼微微一闪,低头看着刚才在假山石壁上抹下的泥土,微微一搓,看着它消失的干干净净。
等到御花园内再次安静下来的时候,两人才从假山里面转出去,江蓠看着那寂静的湖面,有片刻的恍惚。
楚遇的手握着她紧了紧,道:“回吧。”
江蓠点了点头。
两人转回宴会上的时候,众人都还在谈笑,整个院子里的气氛是分外的热烈。
而旁边的一些贵妇人却已经开始撑着头,贵族都爱在中午有个午觉,于是便有侍女上前张罗,一个少女走到江蓠的面前,道:“祁王妃,您要不要随奴婢到女眷处午休?”
说实话,江蓠是有些乏了,楚遇却已经按上她的手,含笑道:“去吧。记得要盖好被子。”
盖好被子……这般的嘱咐好像她是一个孩子一样,但却是分外的安心和暖和,她点了点头。
楚遇背负着双手看着江蓠慢慢的远去,一路上木香花落,紫藤卷着,犹如梦境。
等到江蓠彻底的不见,他这才淡淡的转了自己的头,然后向众人一瞟,然后一切,对上皇甫惊尘送来的目光,楚遇不咸不淡的颔首,然后往旁边僻静的地方一靠,闭上了眼。
有些东西,他需要好好的想一想。
未时。
楼西月微微眯了眯眼,将自己的手指放到刀锋上,微微的侧了侧,现在距离天黑还有两个时辰。
两个时辰呢,干什么呢?
他将刀放下,然后掀开了车帘,外面看去南国的皇后分外的巍峨,但是在他的眼底,也不过是一座死城罢了,是的,死城。
而现在,这座死城内,一个明艳的少女出现在他的面前,尽管隔得远,他也能看出这个少女眼底的幽愤,她艳丽的大红织锦沾着灰尘,没有丝毫的风范。
江明樱。
楼西月摸了摸下巴,嘴角微微勾了勾。
他看着江明樱走出来,愤愤的回头看了一眼这皇宫一眼,楼西月正想等到那个江明樱走到他这边再说,然而没有料到那个江明樱还没有走到这里,那边突然冲出来一辆马车,停在了江明樱的面前,堪堪挡住。
车帘微微的浮动,楼西月只看到一只手伸了出来。
太过美丽的手,男人的手,即使是一只手,都可以看出这马车内的男子有多么的出众。
楼西月低下头看了看自己手,虽然不想承认,但是那双手,确实比自己好看了那么一点点。
他微微一晃神,等到再次抬起头的时候,才发现马车已经疾奔而去,而地面空空如也,江明樱已经消失的干干净净。
凭借着多年的直觉,虽然江明樱不值得多加注意,但是那马车内的人却实在不得不去注意,他想了想,然后对着外面的车把式道:“走,跟上去,别让它们发现。”
江蓠睡了一觉,睁眼的时候太阳都差不多落下去,头晕得很,想来是睡多了的原因。但是她睡觉什么时候睡得这么久了。
她捂了捂额头,然后定了定神,但是脑袋还是晕晕的,她虽然心中有些怀疑,可是她闻过去空气中却没有任何可疑的气味,点燃的香也是平常的安神香。
她支撑着站起来,脑袋还是有些不清楚,床帘的流苏在眼前晃晃悠悠的,她动了动,才发现自己竟然手脚酸软。
她无力的再次的跌坐在床上,开口喊了几声,想要将侍女喊进来,但是却没有一点的回应。
江蓠的心中警觉起来,但是幸好过了一会儿,浑身的力气又恢复了几分,她的心底才稍微松了松,然后支撑着站起来,去打开房门。
门外空空荡荡,一个人也没有。
她心中奇怪,但是却只能摸索着往前,她对皇宫一点也不熟悉,想要沿着原来来的路往前走,可是脑袋晕晕沉沉的,竟然没有丝毫的印象。
但是这样她的脑袋倒是一下子清明过来!
这根本就是刚才自己所在的地方!
谁将她带到了这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