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讨厌别人弄脏我的指甲了,别怪我无情,这可是你自找的!你们两个,过来!把她扔到狼窝去,等到狼群把她啃的连一片骨头渣子都不剩的时候,你再回来,记得看仔细一些回来好讲给我听,要是有一点不清楚的,你们俩就自己亲自去狼窝里体验体验!”
两个被点名的守卫踌躇着走上前来,在北堂玲雅森冷的目光下,不得已的走到宫女身旁,那宫女见此吓得立马扑到地上,抱着北堂玲雅的腿就连番哭诉,边哭边用力磕着头,力气之大使得额头都磕出了血洞,鲜红的血液顺着伤口流出,模糊了双眼,而后又一滴滴落到地上,即便如此,那宫女也是丝毫不敢停下,依旧小鸡啄米般高频率的磕着头。
只是北堂玲雅仍是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抬了抬被那宫女抱住的左腿,右脚狠狠将人踢开,紧接着转首瞪向站在旁边一直不敢动弹的两个守卫,北堂玲雅怒斥道。
“我的话你们是没听到吗!还不快把人带走!还是说你们也想跟着一起去喂狼!”
最后一个字音落下,两个守卫不敢再犹豫,连忙拽起倒在地上的宫女,不顾她的挣扎哀嚎,二人齐力将人拉了出去。
宫女的求饶声愈发凄厉,久久才消散在空中,留下的人都畏缩的紧挨在一起,丝毫不敢再发出任何一丁点儿声音。
北堂玲雅冷眼在众人头顶扫视一周,半晌才缓缓迈动脚步,朝公主府内园有去,刚走了两步,似突然想起了什么一般,停下步子,转身说道。
“玉硫,跟我过来。”
语落,从一群紧挨着的宫女中,走出一个面上还算镇定的宫女,看起来倒比其他人要沉稳些,只是衣袖底下,微微颤抖的手指,还是免不了透露出了她内心的紧张。
名唤玉硫的宫女小心翼翼的跟在北堂玲雅的身后,直到二人的身影彻底消失不见,剩下的人才劫后余生般的松开了紧绷的神经,一个个的眼底都掺杂着侥幸与后怕。
暂且不说这些人如何所想,玉硫一路提心吊胆的跟着北堂玲雅走到后园,直到一座奢侈华丽的宫殿前才止了步子,北堂玲雅率先推开殿门走了进去,玉硫不敢磨蹭,紧跟着也一起进去。
这座宫殿是北堂玲雅平日里的住处,自从北堂玲雅被罚到海上自生自灭以后,大家都以为她不会回来了,因此对这座宫殿也不再打扫。
北堂玲雅进了宫殿后,眸光从宫内的摆设上一处处略过,桌子上摆着一只布满灰尘的青釉彩蝶瓶,瓶中插着的月季花早已枯萎的看不出本来样貌,稀稀疏疏的落在桌上,宛若一只只了无生机的枯叶蝶。
琉璃柱支起的房梁上,几处破败的蜘蛛网缓缓飐动着,浮动出的细小波纹,看得北堂玲雅面上露出诡异笑容,只不过半个月而已,曾经纤尘不染的宫殿就成了这副模样,可见这帮奴才是有多盼着她死!
阴冷的目光斜扫向玉硫,北堂玲雅恻恻冷笑道。
“你怕我?玉硫,你也和她们一样想我死在海里?你是我的心腹呀,我活着你才能更好,我死了你也只能和那些最下等的宫女一样!每天做些最累最脏的活,没有一丁点尊严!玉硫,这是你想的吗?”
玉硫被北堂玲雅问得无言以对,苍白的额头上渗出密密麻麻的细汗,北堂玲雅未失势以前的画面又出现在她脑海中,那时的北堂玲雅娇横跋扈到几乎令人发指的地步,每到夜晚,北堂玲雅就喜欢让手下去城中抓来一些少女,然后以各种残酷刑具将少女们折磨的惨不忍睹,直到她们一个个表情痛苦而狰狞的死去。
往昔的一幕幕至今还清晰可见,玉硫衣袖下的双手紧攥成拳,以此来减弱精神上的惧怕,尽量平稳了呼吸,讨好道“奴婢是什么样的,公主一向最清楚,没有公主就没有今日的玉硫,所以玉硫比任何人都希望公主活着,只是这些日子公主不在,奴婢为了自保,也为了能等到公主归来,不得已才同那帮下女们凑在一起,现在公主回来了,奴婢高兴都来不及呢!”
北堂玲雅冷哼一声,眸光从玉硫脸上移开,落到桌面枯黄的月季花瓣上,轻轻捻起一片枯瓣至玉硫眼前,指尖微微碾动,那花瓣便成了一撮飘散的清灰。
北堂玲雅唇角微勾,说出的话语无情至极。
“你最好是这样想得,不然……我是什么手段你也知道,你不过一个宫奴,而我却是白厦独一无二的公主,要你死其实只不过是一挥手的事,你以为父王会因为你这样的****来同我计较吗?哼!自不量力!给你个忠告,好好替我做事,好处自然少不了你,可若是让我查到你有异心,敢背着我阳奉阴违,那我可就不能保证你,以及你的家人能不能活着见到第二天的太阳了!”
最后一句话透着丝丝寒意,玉硫心上一阵慌悸,行动上丝毫不敢迟疑,立马跪倒在地,齿间克制不住的打颤,瑟缩的保证道。
“公主明鉴!奴婢对公主一直衷心耿耿!从来没想过背叛一说!如公主所言,奴婢不过区区蝼蚁一般的存在,哪抵得公主金枝玉叶!公主让奴婢现在死,奴婢怎可能多活一日,况且奴婢父母幼弟世代皆为宫奴,给奴婢天大的胆子,奴婢也是不敢对公主不忠的!”
“瞧瞧,你这是做什么?我也不过只是随口说说,你没有异心自然是好,咱们这么多年主仆情谊,对你我哪有信不过的,你又何苦这样,倒好像我在逼迫你一般,快起来吧。”
北堂玲雅说着上前扶起玉硫,面色不复刚才的冷凝,明媚艳丽的好似真的只是在开玩笑一般。
只是正如她说的,这么多年的主仆,玉硫几乎是比任何人都要了解她,心知她这会儿的和颜悦色不过都是假象,之前的那番才是她的本性,哪里敢信她的主仆情谊。
借着北堂玲雅伸过来的手,玉硫惶恐起身,目露恳切,连连说道。
“奴婢自知身份卑微,哪里敢奢求公主情谊,只盼能替公主鞍前马后,处理一些琐碎杂事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