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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隋文帝励精图治(2)

隋文帝还注意厉行节约政治,他教训太子杨勇说:“自古帝王没有好奢侈而能长久的,你当太子,应当首先崇尚节俭。”后来杨勇奢侈好色,经常受到文帝训斥。有关部门给文帝送干姜,用布袋装着,文帝认为太浪费,大加谴责。他去进香,有关部门用毬袋装香料,他认为太靡费,就笞责所司,以为后戒。相州(今河南安阳)刺史卢通进贡绫文细布,他认为太奢侈,命令在朝堂上烧毁以戒奢侈。由于隋文帝提倡节俭生活,本人也身体力行,对下属臣民影响很大,积久成为风气。当时一般士人,便服多用布帛,饰带只用铜铁骨角,不用金玉。宫中嫔妃,也没有盛装美饰。有一次文帝要配止痢药,需用胡粉一两,找遍了宫中,也没找着。又曾找织成的衣领,宫中也没有。由于隋文帝提倡俭朴,节省了国家的开支,也是促成当时政治较为清明的一个条件。

文帝也比较注意关心民间疾苦,594年(开皇十四年),关中大旱,人民饥馑,他派使臣观察百姓吃的是什么,使臣拿回来碾碎的豆粉,其中掺杂糠皮。文帝把这些食品拿给文武大臣看,流涕责备自己无德,命撤销常膳,不吃酒肉达一年之久。后来他又率领政府官员及关中饥民,离开首都长安,前往洛阳就食,用以减少关中的粮食消耗。在前往洛阳途中,文帝命令士兵不准驱逐逃荒难民,对于扶老携幼的人,他都拉开马头避开,安慰勉励之后才走。道路难走的地方,看到有挑担的或者背东西的,杨坚总命令左右侍卫扶助。他采用的这些办法,博取了不少民众对自己的好感和支持。

在经济方面,为了发展生产,繁荣封建经济,隋文帝即位之初,就颁布法令,继续推行北魏以来的均田制度。具体规定是:农民所受土地,分为露田和永业田两种,露田在农民年满60岁或身死时交还政府,永业田不还,可传子孙。每个成年男子可以分配露田80亩,永业田20亩,成年女子可分配露田40亩。一头牛受田60亩,限止4牛。官僚和地主拥有的奴婢与平民同受田,但限制人数,多者300人,少者60人。官吏受田,自亲王以下至都督,都给永业田,最高的有100顷,少的有30顷。另外,又有职分田和公廨田。京官从一品到九都给职分田,多的5顷,少的1顷,收入作为俸禄,免官则交出土地。这样可以减轻国家负担,国家不需要再从国库支付官吏的工资。各级行政机构则给公廨田,其收入作为办公费用,这种办法节省了大笔财政支出,实际上等于增加了国家的实际收入。隋代的均田制首先维持了封建地主阶级的利益,同时使无田或少田的农民得到了一些土地,农民的生产积极性得到了提高,从而促进了社会生产的发展。

隋文帝还注意适度减轻农民负担。隋代对农民的赋役征收主要是租、调和力役。隋初规定:男女3岁以下为黄,4岁到10岁为小,11岁到17岁为中,18到59岁为丁,60岁以上为老。丁男要负担赋役,一对成年夫妇每年要交纳粟3石,即租。种桑养蚕地区每年要交绢絁一匹和绵3斤,种麻织布地区则交布一端和麻3斤,即调。未婚的单丁交纳租调规定的一半。成年男子每年要为国家服徭役一个月,称“力役”。583年,文帝公布了新的规定,成丁的年龄由18岁改为21岁,这样,农民可以服3年的徭役,丁男调绢从1匹(4丈)减为2丈,力役从1个月减为20天。590年又规定,成年男子的力役,50岁以后可以交纳布帛代替,称庸。这些措施,都减轻了农民的负担,农民可以有更多的时间和更大的兴趣从事农业生产。

为了避免赋役不均,增加政府的收入,隋文帝很重视对户口的查实工作。隋王朝建立后,首先整顿人户编制,规定畿内(首都及直辖县)以五家为保,设有保长;五保为闾,设有闾正;四闾为族,设有族正。畿外在保之上为里,设有里正;里之上为党,设有党长。用这种办法来加强对户口的控制和管理。585年,隋文帝下令在全国检查户口,又称大索貌阅。办法是由州县官吏,按照各家户籍上所登记的人口年龄,与本人的体貌核对,检查是否有谎报年龄、诈老诈小以逃赋役的情况。若查出户口不实的,里长党长要被流配远方,并奖励民户互相检举。同时,还规定堂兄弟以下的一律分居,各自立户,以防隐冒,称为析籍。通过这次检查,查出成丁男子44万多人,有164万人新编入户籍。文帝接着又采纳了高颎的建议,实行输籍之法。这是隋代制定的各户等级和纳税标准的办法,每年正月五日,由县令派人出查,命百姓五党或三党组成一团,根据标准定户等的上下,重新规定应纳税额写成定簿。这样,弄清了户口和人民应纳的税额,老百姓固然不能逃税,地方官吏也不能随便舞弊,更重要的是所定赋税比世家大族对所依附农民的税额为轻,有利于把这些农民吸引过来。许多世家大族的依附农民转为国家的编户,增加了政府的财政收入,增强了国力。

隋文帝还重视兴修水利工程,为了便于把潼关以东地区的粮食、布帛运到首都,584年,杨坚命当时的“巧匠”宇文恺率领民工开凿广通渠,西起大兴城(今西安市),东至潼关,长300多里,引渭河水注入,便于水道运输。广通渠的开凿,也有利于两岸的土地灌溉,为这一带的农业生产发展起了促进作用。在其他各地,也兴修了很多水利工程,如开渠引杜阳水灌三畤原,使数十万亩土地得到灌溉。在蒲州(今山西永济县)立堤防、引瀵水,开稻田数千顷。

为了方便全国的商品交换和流通,隋文帝重视币制的统一。南北朝时,国家分裂,战乱频繁,每个统治集团都要铸造新货币以搜刮民财。隋初通行前代旧钱,各地不一,关东有常平钱,关中有五行大布、永通万国钱等等,币制非常混乱,而且大小轻重不一,质量低劣,影响商品交换的发展。杨坚建国后,下令新铸五铢钱,钱体外圆内方,大小、形状一致,钱面印的“五铢”的字样,重量也正是五铢。583年,杨坚下令完全废除其他铸币,只准五铢钱流通,并在各交通要道的路口摆出一百钱为样品,没收、销毁与五铢钱不同的货币。589年全国统一后,便大规模铸钱,当时在扬州设5炉,鄂州设10炉,益州设5炉,铸大量五铢钱。文帝时法制严厉,基本上统一了货币,民众使用感到方便,也利于商品流通。

文帝还改定度量衡,使全国的度量衡重归统一。南北朝时,度量衡紊乱不堪,历代官府都想多取民财,因此度量衡越来越大。文帝规定,以古尺128为1尺,以古斗3升为一升,以古秤3斤为1斤,颁行全国。设置铜斗铁尺于市场,作为标准。这个度量衡标准沿用到唐代以后。

由于隋文帝励精图治,进行了一系列政治改革,采取了许多发展经济的措施,在他统治时期,社会比较安定,封建经济繁荣,国家也日益强盛,出现了有名的“开皇之治”,隋文帝开皇年间成了我国封建社会著名的治世。

在农业方面,表现在农业人口的激增,垦田面积的扩大和国家府库的殷实。

隋文帝夺得北周政权时,仅有360万户,灭陈后得50万户,总计当时全国户数约410万户,人口约3000万。到公元606年(隋大业二年),全国户数已达890万户,人口4600万,在短短的二十六七年间,户数增加了400多万,人口增加了1600万,这除了跟整理户籍,查出隐漏人口有关,更主要的是由于人口的自然增长。隋代人口增长率这么高,在我国封建社会史上是少见的。

人口的激增为农业生活提供了大批劳动力,广大农民勤于耕作,开山治坡,兴修水利,改造盐碱地和沼泽,使垦田面积不断扩大,国家府库也财物盈积。开皇年间,在卫州(今河南汲县)置黎阳仓,洛州(今河南洛阳东)置河阳仓,陕州(今河南陕县)置常平仓,华州(今陕西华县)置广通仓。592年,有关部门上疏说:“政府仓库里的粮食,全都储满,没有空的地方可再容纳,只好堆积到走廊大厅。”于是再在长安兴建左藏院继续积储。到隋文帝末年,全国的积储可供五六十年之用,隋朝国库的富有是隋文帝政治经济改革的结果。

随着农业的发展,隋代的手工业也很发达。主要表现在纺织业、制瓷业、造船业和造桥技术等多方面。

纺织业以河北一带的绫绢最为有名。北齐曾在定州(今河北定县)设置纟由绫局,隋时相州所产绫纹细布,非常精美。南方的四川、江西也是纺织品的重要产地。蜀郡(今四川成都)所产的雕花绫锦,畅销各地。豫章郡(今江西南昌)一年蚕可收成四五次。民众勤于纺织,有晚上纺纱而到清早就织成布的,俗称之为“鸡鸣布”,深受消费者欢迎。

在制瓷方面,隋代青细瓷器的生产很广泛,在河北、河南、陕西以及江南各地都有隋代的青瓷出土。在河北磁县和河南巩县都发现有隋代的青瓷窖址。磁县贾壁村窖生产的青瓷,胎厚重,瓷细透明,是北方重要的青瓷产地。隋代制瓷业的突出成就是,白瓷制品的出现。根据近些年的考古发掘,在河南安阳595年(开皇十五年)张盛墓和西安608年(大业四年)李静训墓中,都出土了白瓷器皿。有鸡首壶、双龙把手瓶等,胎质坚硬,色泽晶莹,造型生动美观。白瓷的出现,是我国瓷器发展史上的一大明显进步。在李静训的墓里还发现了绿色玻璃瓶,《隋书》所记何稠用绿瓷制成玻璃的说法得到证明,这也是隋代手工业的一项重要成就。

隋代造船业的成就也很突出,超过了以往各代。隋时,江南一带人民尤其善于制造大船。文帝平陈之前,杨素在永安(今四川奉节)造五牙大战船,船上有五层楼,船身高百余尺,左右前后置拍竿6枝,都高50尺,用以拍击敌船,大战船可容战士800人,制作非常精巧。隋炀帝造龙舟,船上有四层楼,高45尺,宽50尺,长200尺,坚固能载重,要造成这样的大船,没有特殊的高超技术是不可能的,可见隋代的造船技术在当时世界上也是首屈一指的。

在造桥技术方面,隋朝工匠李春设计建造的赵州安济桥集中反映了当时先进的技术。安济桥位于今河北省赵县南5里的洨河上,是世界上现存最早的一座大型单孔石拱桥。桥长5082米,宽9米,大桥洞上面左右有两个小桥洞。大桥洞跨度长3745米,高却只有723米,由于桥身坡度小,桥面平直,行人车马来往都很省力,又由于桥的跨度大,既方便了水上的往来船只,也增加了排洪能力。四个小桥洞的设计,节省了石料,减轻了桥身重量,增强了桥的稳定性,在发大水时,小桥洞还可以起到分洪作用。由于安济桥设计合理、科学,修建精心,造型美观,所以建造1300多年至今还基本保存原貌。1966年河北邢台大地震,安济桥仍完好无损,这是我国桥梁建筑史上的光辉典范,在世界桥梁史上也有很高的地位。这种单孔拱桥在欧洲直到14世纪才出现,这就是法国泰克河上的赛雷桥,它比安济桥要晚700多年,且已早毁。安济桥的建筑,充分体现了我国隋代劳动人民的聪明和智慧。

农业和手工业的发展,推动了商业的繁荣,隋文帝时统一货币,更铸五铢钱,又统一度量衡,有利于商品的流通。当时全国统一,水陆交通非常发达,城市经济空前繁荣。京城长安既是全国政治中心,又是全国最大的商业中心,城内有东、西二市,东市名都会,西市名利人,市内有各行邸店,四方珍奇,堆积如山,很多外国商人也云集长安进行贸易。除了首都以外,东都洛阳也很繁华。东都洛阳建成后,城内设有三市,东市名丰都,南市名大同,北市名通远。通远市周围6里,商旅云集,停在这里的船舶数以万计。丰都市周围8里,有12个门,市内有120行,3000多店肆,珍奇货物,琳琅满目。很多外国商人也前来洛阳贸易,跟长安一样,洛阳不仅是国内商业中心,也是国际贸易都会。此外,江都(今江苏扬州)、丹阳(今江苏南京)、蜀郡(今四川成都)、南海(今广州)、荆州(今湖北江陵)等地,也都是很繁华的城市。

隋文帝的励精图治,对促进隋初的政治清明,经济的繁荣起了很大的促进作用,隋王朝呈现了勃勃向上的发展势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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