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耕得到秘术的下部分,也不准备回家,反正明日还要参与赵家弟子的选拔,干脆就在赵城中留宿。
这两天赵城中的人明显更多了,不只是那些探索遗迹的冒险者,还有大量赵家族人涌入赵城。
大街之上,赵家的族卫队亦是紧锣密鼓,一队又一队的穿插巡逻,确保不会有人在这种关头捅乱子。
找了好半天,秦耕也没有找到一个歇脚的地方,眼看着天就要黑了,秦耕若是再不能找个地方住下来,恐怕就只有露宿街头。
这两天查的那么紧,要是一不小心给安上个图谋不轨的罪名,那可真是没处喊冤。
只是,临近赵家选拔大会,大量的人群涌入赵城,几乎所有的客栈旅店都挤得满满当当,称得上是一铺难求。
突然,秦耕眼前一亮。原来,他在街上转悠的半天,此时不知不觉的,竟走到了之前购买唤灵草等物的那家小店门口。那老板正拿着块门板,看样子是准备关门。
‘‘嘿嘿!就是你了?‘‘秦耕一拍脑门,小跑着拦住了掌柜。
‘‘老爷子,还记得我吗?‘‘秦耕一脸讪笑。
掌柜的见是秦耕,不由得翻了个白眼。
‘‘怎么是你小子,天都快黑了,怎么还不回家?‘‘
‘‘老爷子,别问那么多了。我明天有急事儿,今晚不回家了。‘‘
掌柜的一件古怪的看着秦耕:‘‘怎么,没地方住了?‘‘
‘‘嘿嘿!‘‘
被人家一眼就看穿了目的,秦耕也有些不好意思。
‘‘是啊,老爷子,您看能不能……‘‘
掌柜斜着瞟了秦耕一眼:‘‘不用说了,今晚就在我这儿住一晚吧。不过,我可事先说好。住我家里,就得听我的话,我不让你动的,你就不能动。我不让你说的,你就不能说。不管看到什么,你都得当作什么都没看到才好。怎么样?‘‘
听着他说了这么长一串,秦耕感觉自己都是晕乎乎的。但是,能够有地方住就好。至于其他的,掌柜好歹和爷爷是老关系了,还能害他不成。
于是,秦耕满口答应,更是主动的接过掌柜手里的活。
掌柜也乐的清闲,就站在一旁指挥着秦耕。
奇怪的是,那门板也不重,不过一丈高,半臂宽而已。但秦耕将一共九块门板才安上八块,就累的气喘吁吁,汗流浃背。
掌柜笑得呵呵的:‘‘小子,你这身体虚啊!这才干多少活,把你累的。要我店里招伙计,绝对不要你这种的。‘‘
秦耕也无言以对,秘术举鼎初成,此时自己应当也有一鼎之力加身,怎么会连几块门板都搬不动?开玩笑的吧!
不过,就在秦耕咬牙去搬最后一块门板的时候,掌柜却阻止了他,说是留个门,晚上还有生意呢?
‘‘不是我说,老爷子,这两天就差直接说是宵禁了,你这半夜谁敢来照顾你生意?‘‘秦耕扶着门板,满心疑惑。倒也不是担心安全问题,在赵城,还没有胆子那么大的贼。
掌柜笑道:‘‘小子,这么快就忘了咱俩的约定了?不让你动的,你就不要去动。多听听老人家的话,总是没错的。‘‘
‘‘哦……‘‘
此时掌柜不知从哪里摸出一个灯座,黑漆漆,油腻腻,看起来脏不拉叽的。那装灯油的小碗,应该是个白瓷的,现在却通体呈暗黄色,还长满了斑驳的霉斑。
秦耕又忍不住插嘴:‘‘老爷子,你这家店虽然小,但是随便进账也是成千上万的金票,至于用这样一个破烂玩意儿?再说了,你这灯座跟油碗也不搭啊?‘‘
掌柜翻了个白眼:‘‘你管我,我就爱。要是再废话,自己睡大街去吧!‘‘
秦耕终于住嘴。掌柜将灯座往门缝里一按,那灯座竟然就这样稳稳当当的贴在了门上。有了之前的教训,秦耕虽然好奇的要死,但也不敢再多嘴说话。
掌柜从衣袖里摸出一个瓷瓶,将其中的油脂一样的东西倒进油碗。又从那破破烂烂的衣服中,抠出一簇白棉,二指一措,捻成灯芯,放到油碗之中。也不点燃,背着手,弯着腰,施施然的走进店里。
秦耕屁颠屁颠的跟着一起进去,屋里早就点好了油灯,几盏灯火照耀,秦耕可以看到,店里的摆设与当日他来时几乎一模一样。
‘‘吃饭了没?‘‘掌柜问道。
‘‘没呢。‘‘秦耕这才想起,自己这一天几乎是没吃过什么东西,现在反应过来,才感觉腹中空荡荡的,实在是饿得不行。
‘‘呵,赶巧,我也没吃。厨房在后面,自己做去吧!‘‘
做饭对于秦耕当然不是难事,只不过老爷子的厨房可谓是干净的连耗子都能急哭了。找来找去,秦耕才在一个角落找到几个生芽的土豆,看着还能用,也就只能吃这个了。
一老一少二人趴在柜台上嚼着白水煮的土豆。秦耕感觉自己泪流满面:‘‘老爷子,好歹买点盐吧!不带这样的。‘‘
老爷子面子上也有点过不去,恼羞成怒的拍了秦耕一记:‘‘吃你的,别多嘴。‘‘
……
累了一天,秦耕也是受不了了,草草洗漱一下,就在老爷子给他安排的木板上睡了。没错,别说被子,这里连床也没有,就那木板,还是之前剩下的那块门板。
夜深了,老爷子仍然精神的很。正襟危坐的坐在柜台前,好像真的会有人来给他做生意一般。
那盏油灯,不知什么时候被点燃。绿豆大小的灯火,不是金黄火红,反倒是一种青绿,看着惨淡。烧的啪啪爆响,估计灯油里掺水不少。
奇怪的是,灯光仿佛被什么东西给束缚了一般,只能照亮三寸之地,基本出不了灯座的距离。也不知道,这样的灯能有什么作用。
子时一到,万籁俱寂。似乎天地都已开始沉睡,老爷子目光如炬,等来了他的第一位客人。
白衣渺渺,不似凡尘。只是浑身透着一股黑气,缭绕着从那人头顶蒸腾。背负着一柄长剑,腰间挂着一枚山河玉佩。只是一看,就知大富大贵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