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经过昨日的教训，顾明烟终于分析到了一点，有些话不说要比说出来好！而且，在师父面前绝对不可以喜形于色！所谓谋藏於心，事见於迹。心与迹同者败，心与迹异者胜！虽然不知道是哪个子说的，但是这个子的话确实很对！
顾明烟觉得，能在师傅身边真的很好，她不是个笨蛋，也不是个小娃娃，这种感觉她很知道是什么感觉。她在现代活了二十二年，在古代活了十九年，算算她都有四十多了！哎，老了啊……
她很清楚的知道，唐以琛是修道之人，还是蜀山一派的掌门，根本不可能动凡心，温和是师傅的代名词，绝情是师傅的同义词，深情是师傅的反义词。但是对于他的感觉，她根本就压制不住。她只能把这些定位是依赖崇拜，规划到亲情里面去。
一想到就要离开水榭去宫里给那个什么鬼太后治病，不能再天天看到师傅，顾明烟的心里就没由来的酸涩。这一去，要多久啊？那个鬼太后中什么毒不好，偏偏挑个这么高级的毒来中，真是的……
这一去，怕是没两三个月是回不来了。这就不回来，师傅会不会忘了她的模样啊？她这张大众脸简直太失败了，人家不都说穿越过来是美女吗？怎么她不但穿来是个小破孩，还十分亏的继承了这张大众脸！
不知不觉，天都已经黑透了，可是顾明烟还是睡不着，她重重的叹了口气，蹲在花圃旁边发呆，突然，她拿出了怀里的手机，嘴角微微上翘。
“师傅，师傅你睡了吗？”她怀着无比激动的心情等着那面的回答，可是……过了半晌，却没有人应她，难道师傅睡着了？终于，在半个时辰还没有人回答的时候，顾明烟失望了。她垂着头，有一下没一下的折磨着花圃里的花。
“烟儿？”突然，一个无比熟悉而又清冷的声音响起，顾明烟激动地跳了起来，拿着手机的手也抖得不行。
“师，师师傅！”
“噗嗤……”
嘎？师傅笑了？
“烟儿，为什么和为师说话你老实结结巴巴的？”
顾明烟的脸噌的一下红了，记得一千看过一部电视剧，那个女孩问他老爸如果爱上一个人是怎样，她老爸说如果喜欢的话和那个人说话就会变得结巴……
“嗯？烟儿……”
“师傅，我在！”
“怎么？怪为师回的晚了吗？”
“不会，怎么会，师傅，你还没睡啊！”顾明烟嘴角甜甜的笑着，坐在白玉地面上，温柔的抚摸着花圃里花朵。
“为师刚刚沐浴完，所以晚了些回你的话……”唐以琛从容淡定的声音像一杯酒，贯彻到顾明烟心中每一寸。
“师傅，你多大了？”
呃……没声音了？师傅生气了？
“那么烟儿多大了呢？”半晌，那面传来唐以琛略微疑惑的声音。
顾明烟不假思索的道，“十九。”
“呵呵……”唐以琛笑了笑，道，“为师比烟儿大一倍还要多呢……”
“什么？可是师傅看起来和烟儿一样大啊！”
真的，真是猜不出，原来唐以琛都那么大了，难怪和天玄冰是故友！
“烟儿若是好好跟着为师修行，也可以像为师这样。”
好诱人的声音，顾明烟天天的将手机放到唇边，轻轻的吻了一下，顿时，她只觉得浑身酥麻，过电一样的娇柔。
“烟儿？你？你刚才做了什么？”
不会吧？难道师傅发现了？顾明烟吓得不知如何是好，干脆不说话。
“咳咳。”
唐以琛咳，她继续不说话。
“烟儿。”单音节。
“烟儿？”
“师傅……我错了……”
“怎么了？”
“我不应该……”
“嗯？”
“哎呀！”顾明烟懊恼的叹了口气，一只手使劲的打了一下自己的脑袋。
“师傅，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讲吧。”另一面，唐以琛正懒洋洋的躺在寒玉床上眯着眼睛吃着那甜到腻死人的糕点，时不时嘴角勾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
“师傅，你觉得你修道，戒掉那么多，快乐吗？”
“快乐？”唐以琛一顿，原本散漫的脸有些微微诧异，心中莫名的一动，快乐？好像从来没有人问过他吧？他一出生，就被师傅收养，那时他便开始修道，心无杂念，只求有一日可为天下苍生造福，振兴蜀山百年基业，似乎，从来没有人问过他这个问题……
“对啊，师傅，你不觉得这样很压抑吗？人都有七情六欲，若是可以的扼杀这些，那岂不是活得很无趣？”
“师傅？你有在听吗？”
“嗯……”
“师傅，你的话好少啊。”顾明烟说着，却没有发现自己的语气透着些失落与哀怨。
唐以琛停了一会，道，“烟儿，你要记住，多时候，沉默并不是件坏事。话多也不是件好事。伤人的话犹矛戟，那被话戳出的心洞可能永远都在。人们会容忍孩子的无心之语，因为他们初出茅庐，不懂人心，真天真。却很难不去计较成人的快人快语，因为他们可能的故意。”
“师傅，好深奥啊……我能再问你一个问题吗？”她的心开始跳了。
“嗯。”
“师傅……你觉得……你，会爱上一个人吗？”她心跳的越来越快，无比紧张的等着他的回答。
这一次，唐以琛回答的十分快速，“会啊，师傅很爱你啊。”
顾明烟惊喜的正要开口，却不料那头又继续说着，“师傅也爱青鸾，也爱你的三师伯五师伯还有蜀山众位弟子，更爱蜀山的百年基业与世世代代相传下来的品德操守。”
顾明烟脸上布满黑线，道，“我说的是爱情，爱上一个女人。”
唐以琛愣了，他会爱上吗？不知道，他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怎么可能呢，他是修道之人，岂会有爱？思索了一会，他斩钉截铁的道，“不会。”
顾明烟一阵失望，却还是继续问道，“那么假如，假如爱上了你会怎么办？”
“没有假如。”
“哎呀，师傅，你就跟我说说嘛，我不告诉别人还不行嘛……假设，假设而已啊……”
“烟儿……”
“那算了吧，师傅，那你觉得若是一个人爱上了一个不可能爱上她的人，她要怎么办？是不是应该压抑自己的感情，藏起来呢？”
“烟儿，为师觉得，人生短短几十年，不应该给自己留下了什么遗憾，想笑就笑，想哭就哭，该爱的时候就去爱，无谓压抑自己。人生的苦闷有二，一是欲望没有被满足，二是它得到了满足。”
“没有被满足，得到了满足？为什么都苦闷呢？”
“呵呵……”
“嗯？师傅？”
“烟儿，为师困了。”
“那你睡吧师傅，晚安……”
“嗯？嗯，晚安。”
顾明烟对这师傅给她的手机，稍稍拿的远了些，轻声说了句晚安，然后在空中亲了一下，暖暖的跑回阁楼，心道：师傅，就算你不会爱上我，我也会一直守着你，至少我可以做你上慈下孝的好徒儿，至少，你不会爱上别人，只要你不会爱上别人，那么她心甘情愿掩埋自己的感情……
唐以琛怔怔的盯着通信器发呆，那个声音……是什么声音？是的，他听到了，她最后一句很轻的晚安之后……那个……不知为何，他竟然想到了，那，莫非是吻？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烟儿不会的，唐以琛有些懊恼自己的反映，几十年来，他从不曾为任何人动心，其一是因为他乃修道之人，其二便是至今没有可以让他心动的女子。
很久之前，水冰依对自己哭闹乱来，死缠烂打，他敬她是自己的师妹，一直婉言拒绝，最后造成了现在这副模样。水冰依勤奋修炼，同他一起在三十年前的大劫下活了下来，重新振兴了蜀山。
他重重的叹了口气，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月光朦胧的照耀下，躺在云雾缭绕的寒玉床的唐以琛只着单薄的亵衣，偏瘦却又十分健硕的身材时隐时现。陷入沉思的脸上那认真的表情让他更加美的不似凡人。
他这样的人，生下来就注定非同凡响，从小到大，不管在什么方面他都游刃有余，再困难的事情对于他来讲都是小菜一碟，再难得到的东西他都可以信手捏来，在这尘世间，他可是说是无所不能的，甚至连九五之尊，他也不曾放在眼里。
此时的他，正目不斜视盯着手里的通信器，手机？真是个有意思的名字，他的小徒弟，很……很……很可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