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
.1858~1919
人物
.西奥多·罗斯福
美国总统麦金莱遇刺身亡之后,当时兴起的进步主义运动在白宫有了一个代言人——西奥多·罗斯福。随着市、州改革的深入,改革派开始转向首都华盛顿,以求解决全国性的问题:如对大公司的进一步控制和管理,对银行体制的改革,关税政策的修订,自然资源的保护等等。这些问题的根本解决,单纯依靠某个州或某些州的努力无济于事。重要的是需要一个充满活力的全国性的代言人,西奥多·罗斯福正是进步派所迫切需要的人物。
最年轻的美国总统
1901年9月,总统麦金莱遇刺身亡,43岁的副总统西奥多·罗斯福入主白宫,成为美国历史上最年轻的总统之一。罗斯福是一个颇具传奇色彩的人物,经历十分复杂,他当过警察、当过牛仔,既是战斗英雄又是为正义而战的勇士。他出身名门,毕业于著名的哈佛大学,早年立志从政,是一名忠诚的共和党人。1898年11月,西奥多·罗斯福当选为纽约州州长,州长任内(1899~1900)他厉行改革,向公用事业公司进行挑战,迫使它们在重大问题上接受公众的监督和控制,因而遭到共和党内保守派的排挤。长期控制纽约共和党人的“党魁”托马斯·普拉特深感不安,于1900年提名罗斯福为副总统候选人,将他赶出了纽约州。
作为一个接受过良好教育的总统,罗斯福任纽约市官员期间,曾因贫民窟的状况而深感震惊,并开始倾听社会改革家的主张和民众的呼声。他的大门总是对知识分子、诗人、牛仔、艺术家和年轻记者们敞开着。作为一个共和党人,罗斯福是一个虔诚的共和党人。他之所以选择共和党,首先因为共和党哲学不是仅专注于精英政治和贵族政治,它还强调努力工作、不断进取、过道德和诚实的生活。其次,罗斯福是个带有浓厚色彩的国家主义者,而共和党人都是“美国至上”的国家主义者。在政 治上,罗斯福是汉密尔顿的信徒,他希望建设一个充满生机活力的国家,他认为总统是“人民的管家,应该为人民鞠躬尽瘁”。
罗斯福继任之后,继承了麦金莱的政府,当时的国会由保守派控制,而共和党组织则掌握在正统派手中。他充分利用自己积累的十余年从政经验,纵横捭阖,寻找机会。他网罗了一批出色的顾问和僚属,改组了联邦政府机构,巧妙地摆脱了共和党“党魁”马克·汉纳对共和党党内事务的控制,确保了官吏的任命权。他任命伊莱休·鲁特为国务卿、威廉·塔夫脱任陆军部长、吉福德·平肖任森林局长、詹姆斯·加菲尔德任内政部长。
“大棒政策”
从领土扩张的立场上来说,西奥多·罗斯福是一位狂热的扩张主义者,他认为维持世界秩序是一切文明强国义不容辞的责任,在国际事务中实力是非常重要的。罗斯福在1904年和1905年对国会提出的国情咨文中,提出了门罗主义的“推理”。1904年12月6日的国情咨文中说:“导致文明社会纽带全面松弛的长期为非作歹或软弱无能,在美洲如同其他地方一样,会最终需要某一文明国家进行干涉,而美国在西半球如果遇到这种为非作歹或软弱无能的罪恶昭著的事情,为了恪守门罗主义,也不得不勉强施行国际警察力量。”
罗斯福的外交政策以强大的军事实力为后盾,即以“大棒”为主。1903~1904年间,罗斯福向国会提出建立强大和有效的海军的计划,但是遭到众议员西奥多·伯顿的反对,1904年2月22日,伯顿在国会发表了反对海军计划的演说。次日,罗斯福就伯顿的观点写信予以答复,他说:“让我非常简短地指出我认为希望停止建造海军的那些人的根本错误……一个令人不可饶恕的罪行是,在一个需要力量和勇气的时候,人们表现得缺乏勇气和力量。……要是我们在菲律宾有一个海军基地;要是我们在亚洲海域有一支海军舰队,或在我们人民希望找到市场的东亚发挥最微弱的作用,那么在苏比克湾建立一个我们的海军基地就是最重要的。……现在中国成了列强的消遣玩物,因为她一直在思想上藐视和没有在海岸和水域建造军事力量,因此无力维持国内秩序和外御侵略。欧洲小国虽然在许多情况下领导了荣耀和自尊的生活,但无力在外交事务中完成任何重大作为,就是因为他们在良好愿望的背后缺乏力量的要素。相反,我们已经一直为海牙法庭和国际仲裁事业所作甚多;我们已经在我们南方水域维持和平;结束了古巴、菲律宾和巴拿马的流血骚乱和流血的国内争斗;我们能够对中国施加和平影响。因为,仅仅因为同正义与和平的目的相随的是,我们拥有一支表明我们不会驯服顺从非正义或默认破坏和平的海军。”
罗斯福提出门罗主义推论的实质,就是要使美洲是美洲人的美洲变成美洲是美国人的美洲。在外交手段上,罗斯福的信条是“说话温和,手握大棒……”,这就是所谓的“大棒政策”。为了增加“大棒”的份量,罗斯福大力发展美国海军力量,美国海军综合实力由世界第7位急剧上升为第2位。
“公平施政”
罗斯福就任之后,第一个重大政策变化是针对劳工问题的。和以往的政府不同,他试图采取仲裁的方法来解决工人的罢工问题。19世纪末,美国政府在劳资关系问题上长期“机械地偏袒资方”。芝加哥罢工发生后,联邦最高法院裁定工会活动“阴谋阻碍贸易”,并援引“谢尔曼反托拉斯法”发布了罢工禁令。结果,联邦政府派出军队,武力强行镇压了罢工。当时的美国对待劳工的政策就是以暴力镇压,而对引起罢工的经济和社会原因及其表现则视而不见,听而不闻。世纪之交的美国阶级矛盾更趋尖锐,工人罢工此起彼伏,成为美国政府亟待解决的一个紧迫问题。
在罗斯福看来,工人联合和工会兴起是必然的,他反对法院在劳资冲突中滥用禁令压制工人。1902年4月,罗斯福在一次公开演说时说:“对劳工和资本来说,这都是一个大联合的时代。这些联合在许多方面都产生了良好的效果,使它们都必须在法律之下活动,有关它们的法律则必须公正而明智,否则它们就不可避免地要做出坏事来。”
1902年5月,宾夕法尼亚州无烟煤矿工人举行罢工,要求资方实行8小时工作日制,承认工会,增加工资。罢工者多达15万人。煤矿的拥有者铁路公司不愿同矿工联合会进行谈判,并雇用非工会会员进行生产,双方最终发生流血冲突,伤亡多达60余人。在冲突中,劳工表现得有秩序有纪律,愿意将纠纷提交仲裁,但资方毫不妥协,一味要求政府派兵镇压罢工者,结果罢工一直持续至10月份。
随着燃料的缺乏以及冬天的到来,公众对矿主的不满情绪日益加剧。罗斯福既对缺煤情况焦虑不安,又对介入争端犹豫不决。10月初,事态进一步恶化,在这种情况下罗斯福召集劳资双方代表到白宫磋商。工会领袖约翰·米切尔提出将争端交付仲裁,但矿主方面依然不同意,反而要求总统必要时动用军队迫使工人停止罢工。资方的这种态度激怒了罗斯福,他决定动用军队接管煤矿并组织生产。形势再度紧张,在摩根的协助下,矿主接受了解决办法。
经商定,劳资双方同意:矿工复工,由总统任命一个委员会对有争议的问题进行仲裁。12月份,委员会组成。罗斯福告诫委员会:“要努力在无烟煤矿区将雇主与工人的关系建立在一个公正而永久的基础上,并尽可能地消除重新引起你们将要去解决的这些困难的原因。”经过近4个月的调查研究,委员会于第二年3月裁定:矿工工资提高10美元,非工会工人与工会工人待遇相同;劳资之间的所有争执均由一个6人委员会协调解决,协调没有结果时由当地联邦巡回法院一名法官作最后仲裁。这个裁决结果,得到了双方的认可,双方都声称自己获得了胜利。对于这一事件,《纽约论坛报》评论道:委员会的报告“赋予这场争端的一方以胜利,但胜利的一方既不是工会,也不是矿主,而是第三方,那就是广大公众。公众的利益尽管常被劳资双方及热心的斗士们忽略了,但却是永久的。”
自然资源保护
南北战争之后,美国有一些开明人士关注自然资源的保护问题,并且展开了自然资源保护活动,只不过这些活动主要局限于民间,多系自发的、零星的活动,没能产生多大影响和效果。20世纪初,由于罗斯福总统的提倡和推动,自然资源保护运动在美国演变成了一场全国性的、全社会普遍关注的大规模运动。
保护自然资源是罗斯福长期专注的一项事业。到罗斯福就任总统之后,这项事业取得了辉煌的成就。1901年12月,罗斯福在递交国会的第一份国情咨文中,阐述了自然资源保护的政策和主张,为自然资源保护政策定下了基调。1900年之前,西部许多州大力兴建灌溉工程,但其中绝大部分由于财政原因而中断。国会参议员法兰西斯·G·纽兰兹提议政府设立开垦局、建立专项基金来支持灌溉工程的修建。法案先在参议院通过,但在众议院引起激烈辩论。众议院“党魁”约瑟夫·坎农坚决抵制该法案,罗斯福则为法案的通过提供了积极支持。1902年6月,《纽兰兹法》经总统罗斯福签署而生效。根据这个法案,联邦政府组建了一个土地开发署,负责西部灌溉工程的修建和管理。
罗斯福认为森林是整个自然资源良性循环的关键,水土保持,环境美化,野生动物的生息繁衍,林木产业的发展,无不与森林息息相关。从克利夫兰总统当政时起,联邦政府就已收回百万英亩的林地,开辟了国有森林保留地,禁止任意砍伐。罗斯福上任时,国有森林保留地的面积已经达到4641万余英亩。但是,国有林地的管理却存在严重弊端。管理权分属不明确,根本无法实行集中有效的管理,在罗斯福和他的顾问平肖的努力下,国会同意将森林管理权划归农业部。平肖领导的森林局在总统的大力支持下不断发展壮大,它不仅成为一个高效的管理机构,也是保护自然资源运动的信息中心和宣传部门。
罗斯福的另一个目标是建立新的森林保留地。就任总统的头一年,他下令建立了15个森林保留地。此后迫于各派压力,至1905年一直没有采取新的举动。国会内代表反对自然资源保护运动派利益的议员,利用立法极力阻挠扩大森林保留地。1907年2月,该派在讨论关于农业部拨款的提案中附加上一条款,规定不经国会同意,不得在西部6州开辟新的森林保留地。罗斯福在签署法令的前4天,突击下令将7500万英亩的林地划归国有。至此,国有林地达150个,总面积达1.5亿英亩。此外,罗斯福在矿产资源、野生动物、风景名胜的保护等方面,也采取了一系列措施:下令将6500万英亩矿产资源划归国有,禁止任意开采;建立了53个野生动物保护区,禁止任何猎杀活动;改善了国家公园的管理,下令建造18处国家历史纪念地。
罗斯福深知,保护资源和环境不是一代人、一个国家的事情,而是全人类的一项永恒事业。1908年5月,在罗斯福的倡议下,美国第一次全国性的自然资源保护大会在华盛顿召开,与会的有44名州长、国会两院代表、最高法院法官、联邦政府内阁成员、70名民间团体代表、专家学者以及4名公民代表。罗斯福主持会议并发表讲话,他说:“让我们牢记,自然资源的保护……不过是而且是另一个更大问题的一部分……这就是确保这个国家的安全与延续的国家效率和爱国义务问题。”同年12月,罗斯福主持了第二次自然资源保护大会。
在这两次大会的推动下,美国各州相继成立了保护自然资源协会。1909年2月,罗斯福于离任前夕在白宫主持召开了北美保护自然资源大会,出席者包括加拿大、纽芬兰、墨西哥和美国的代表。罗斯福还计划发起召开自然资源保护国际会议,最后由于任期届满无果而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