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二,春季开学,天气还有些冷。蒙坐在往学校所在地的客车上,心里空荡荡的,莫名的空虚突如其来,占据心扉。
蒙一个人无心留意于窗外的风景,也无心留意于客车上陌生人。心里惆怅至极,不知道该如何述说,也不知道该如何调剂心情。车外的风景快速的往后而去,蒙离目的地更近了些。
客车一路飞扬,许久,客车缓缓的驶入车场。蒙心里明白到了一站,还有另一站。
人生就是不断的到达一站,然后奔赴另一站的过程。
在候车厅里百无聊赖的坐着,手里拿着刚刚买的车票,车票余温犹存。看着候车厅里人来人往,有的青春靓丽,行色匆匆;有的神情闲适,满面春光;有的拄着拐杖,被人掺扶着,隅禹而行。
他们从一个地方到另一个地方,不知是归宿还是新的开始,不知奔向新生还是继续以往的生活轨迹。他们脸上写着难于捉摸的表情,不知是归还是离,不知是喜还是悲。
归也好,离也罢,都是时间里的过客。
候车厅响起了自己班次的车即将要开车的声音,蒙拿起了行李,到登车的地方等待检票,登车,准备驶向生活的另一站。
蒙上了车,找了个靠窗的座位坐下。看着窗外的风景,想排遣寂寞的心情。车来车往,有人上车,有人下车,离开的人,生活即将开始另一种模式;而归来的人,即将重温久别的生活轨迹。
终于到了目的地,时间已是中午。蒙提好行李,走下客车,走向候车厅,随便的找了个位置坐下,以便冷却冷却有点眩晕的头脑。空旷的候车厅,并不是很嘈杂,很多人走走停停,停停走走。
蒙向周围望去,有人在椅子上低声交谈,有人在打瞌睡,甚至斜躺在椅子上;有的人在挥手,脸带笑容,突然转身而去,只留下一个落寞的背影。
蒙拿起行李,行李像蒙此时的人心情一样沉重。大街上又有冷风串来串去。蒙改变了走路回学校的想法,叫了辆车,往学校的方向驶去。
还是那样的风景,落叶在寒风的吹袭下摇曳不定,它们在空中逗留的时间比以往的都要久,但是最终都逃离不了归落大地的宿命。蒙看着大街上的落叶,突然有些惆怅起来,那些曾经嫩绿的叶子已经变的干煸。一切有生命的,或没有生命的东西都在其躯体上碾过,踩过。风又吹过,尸骨飘然远逝,荡然无存。
蒙看着那落叶沉思:生命就像那片飘零的落叶,最后的蜕化与消逝只是时间的问题而已。
这条从车站到学校的街道,给了蒙太多的眷念与太多的回忆。蒙坐在车上,车缓缓的向学校的方向走去。距离愈短,情绪却愈加的悲伤。
是啊,这条路留给蒙多么美好的回忆与缠绵的情怀。
犹记得前年端午节的假期,那是下午四点多钟,蒙还在图书馆看书,从早上开始,雨水就下了起来,而且是毫无停止的迹象。雨不大,校园里都撑起了花花绿绿的雨伞。端午假期,很多人都回家了,不过蒙没有回家。蒙的手机接到一条短信的时候,就离开图书馆,往车站走去。
那时候天空阴暗,细雨蒙蒙,街道两边的树木不因雨水的浇灌而焕发出生机,反而因雨水的多情与悱恻,树的叶子都耷拉着脑袋,毫无生机。那时候的蒙走在这条路上,只不过是往车站的方向走去,撑着雨伞,伞的边缘的水滴鱼贯而下。蒙加快了脚步,因为车站里有人在等着蒙。蒙的心里充满了期待与兴奋之情。好像儿童时光渴望一件玩具的期待之情,又好像经历了太久了阴雨绵绵的天气,急切的渴望灿烂的阳光一样。娜娜,蒙心理叫着。
要二十多分钟的路程,蒙走了十多分钟就走到了。走上了车站候车厅的阶梯,可能是天气阴暗的缘故,候车厅里也很阴暗,黑压压的一片。
一走进候车大厅,娜娜就迎面走来,
“你挺快的嘛,还好雨不大,不然你就要淋湿了。”娜娜说着,脸上笑意盈盈,眼中柔情似水。
“淋湿了也没什么,只要你不淋湿就好。坐车很无聊吧?头会晕么?有没有喝水?”蒙问着问题的同时,把娜娜的行李包拿过来,那包还有些娜娜的体温。蒙接着说,
“那我们去学校吧,趁雨不大。”
“嗯,好的。不过我希望雨可以大些,那我们就可以在雨中漫步了。”说完娜娜挽起了蒙的胳膊,脸上的酒窝不经意间就显露出来了。
依偎着蒙,蒙发觉幸福是如此简单。
“雨小也是雨中漫步。”蒙说完,两人依偎着,走进了蒙蒙细雨中。
路上,娜娜说着在家里发生的事,做了什么,又去哪里玩。黄昏的时候带着那只宠物狗名叫“喵喵”的到处去溜达,去好友家串门子,去亲戚家做客,去外婆家话家常,帮外婆做做家务等。蒙不时微笑的看着依偎在身边的娜娜,有时蒙都可以感受到娜娜白皙的脸上散发出的热气。
爱情是如此奇妙,让人情绪饱满,心情愉悦。蒙心里隐隐明白:为什么有些帝王不爱江山爱美人了,即使朝代不一样,世界不一样,但是人的情感是一样的啊。
蒙那时的心里都在感恩,感谢上苍把娜娜带给她,让她在他的身边,这样,娜娜的故事里才有蒙的身影的出现。世界这么大,擦肩而过的人又那么多,能够有交集的人却很少,能够互相依偎一起的人就更少了。
突然,雨势大了些,雨滴落在雨伞上,都可以听到雨滴拍打雨伞的声音,娜娜把蒙抱的更紧了些。
“还真被你说中,现在雨真的变大了,我们去避一下雨吧,不然,会被淋湿的。”蒙看着娜娜说的同时也看着雨伞。
好小的雨伞,雨水都遮挡不了。蒙有意识的把伞往娜娜的方向挪去。
“阿蒙,我不想躲雨,我喜欢搂着你的胳膊,我觉得很温暖,很踏实,这样你才不会从我身边悄悄溜走,也不会像这雨水般,最终落到地上,我没法把你握在我手中,守在我心中。”娜娜愈说,声音愈小,小的好像只蚊子翅膀拍动的声音。听到这样的话,蒙往娜娜看去,娜娜的头低了些,蒙能感到娜娜的脸色变的红润。蒙也感动了,眼睛湿润起来,蒙不是一个特别感性的人,可是当一个女孩子在你的面前说出如此情意绵绵的话,又有那个男生不被感动呢,况且这又是发自内心深处的话,蒙把娜娜楼了更紧了。
“好,我听你的。”
“还有,要是以后我们不在一起了,我会回想起,我们在一个端午假期里,我挽着你的胳膊,天空在下雨,我们依偎在一起,这个时空里,是属于我们两人的。我会永久的保存这份记忆。”娜娜轻轻的说着,蒙静静的听着,蒙笑着说,
“傻瓜,怎么说这话呢,除非你不要我了,否则我胳膊的左边,都永远是你的右手边。”说完深情款款的看着左手边的娜娜,娜娜点点头,用手轻轻的拍打着蒙。
雨还在下,时大时小,路上行人很少,倒是汽车来来往往。他们或许不能感受到,一把小小的雨伞下,浅藏着两个人的小小幸福。
路边的水花溅起,娜娜的布鞋早已湿透,蒙看着,心里有点微微的痛,蒙的球鞋虽也淋到雨水,但是里面的袜子却是干的,球鞋一点都不会过水。然而娜娜却很开心,一点也不在乎自己的布鞋已湿了一大片。
蒙说:“回到宿舍,一定要把鞋子给换了。”
“知道了。”
没想到一语成谶,最后还是分开了。曾经的甜蜜与情意绵绵,你侬我侬,互相依偎;一起散步于星空下,校园的林荫小道,在霓虹灯煽情的,人来人往的街道上手牵手的情形还历历在目,而嬉笑打闹的情景就成为了回忆,再也无法出现了。人生啊,充满了命运的捉弄与命运的无奈。花会凋零,树叶会脱落,而秋风也会扫起落叶,好像是生命中的正常现象,只是蒙的结局悲催了些。
一阵冷风吹来,蒙不禁打了个颤抖,思绪回到眼前。天气愈加寒冷,不过天空是一样的颜色,黑沉沉的,低压压一片。
只是物是人非。蒙说不上来的一种悲凉情绪萦绕着,但是回忆却是如此幸福。蒙呆呆的,坐在思绪泛滥的车里,但好的是,蒙很快的就到了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