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风还在拍打着窗户,窗户啪啪的响。风从缝隙中穿过而形成的呼呼声,凄厉,悲凉,显的周围愈加的安静。
泽州的妹妹把哥哥形容为不幸的孩子。蒙心想在泽州的家里或许是泽州的妹妹照顾泽州多些,而不是泽州照顾妹妹。在生活中泽州似乎不懂得怎么照顾自己,不会做很多事情,老是问这事要怎么做;动手能力差,不会洗衣服;睡觉的床永远是“乱”和“差”,就差一个“脏”字;泽州拖地的时候,地总是湿漉漉的一片,更加不用说把厕所给洗得干干净净了。
柠檬看着泽州的妹妹穿的很单薄,轻轻的说:“天气冷,你要多穿衣服,注意保暖,可不要感冒了。”
泽州的妹妹点点头,说:“我不冷,在学校我都是这样穿的。我也不怕冷,我就怕我妈冷,还有我哥冷。”泽州的妹妹的手握住了她母亲的手,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泪花闪烁,蒙与柠檬又何尝不是这样呢。
一天的时间里,发生了太多的事情。成年人都难于接受,何况是一个女孩子。要一个女孩子来面对这凄凉的状况,生活,有点残酷。假如心理脆弱的话,人也早就崩溃了。
蒙想安慰一下,但不知说什么好,语言在这种情况下太乏力了。
柠檬开口了,说:“请节哀顺变。别担心,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蒙想起了三毛说过的一句话:一切因缘分而来的东西都有因缘尽而别的时候。在这里真的太贴切了。
“嗯。”泽州的妹妹轻轻的答道。
蒙看着泽州的妹妹精神愈发不好,心想她们需要一个充足的时间去休息。
蒙说:“我们回学校了,有需要帮忙的,你再联系我们。”
“嗯,好的。”泽州的妹妹神情疲倦的说,“路上冷,你们注意保暖,更要注意安全。”泽州的妹妹想挤出笑容来的,发觉神情疲倦而难于微笑。
蒙与柠檬走到街上,柠檬在街上打了一份粥,经过护士站时跟护士要了一张纸,写下了自己的电话与蒙的电话号码。再次走到了泽州的母亲的病房。
泽州的妹妹已趴在病床上睡着了,手握着母亲的手,精神太疲倦了,才一会儿的功夫,就睡着了。发生这样的事情,对于一个女孩子来说,太艰难了,心里要承受多么大的悲伤与悲痛啊。这个时候的女孩子不应该是依偎在父母亲的怀抱中撒娇,跟闺蜜玩耍,去泡吧,或是旅游,去感受罗曼蒂克的时候吗?可是,泽州的妹妹却被生活磨去了光鲜亮丽的一面,而童话故事里的情节只有出现在睡梦中了。泽州的母亲的神情依然哀痛,一动不动的,要是不插着管子的话,会以为是个死去的人,就那样子躺着。蒙与柠檬不好打扰这不幸的人,把热气腾腾的粥放在桌子上,然后把写着电话号码额纸张轻轻的压在粥的下面,然后两人轻轻的走出去了。
路上的风时而猛烈,时而轻柔,两人骑着自行车。自行车走在霓虹灯闪烁的街道上,面前是一幅繁华,华丽,热闹的的生活画卷。
生活从刚才的灰色,死色,到现在变成了充满生机勃勃多彩多姿的色彩。变化太大,让人难于无法接受。俨然一个在天,一个在地。只能说,生活总是在跟苦难的人开着不着边际的玩笑。富裕的人愈加富裕,而贫穷的人则愈加凄凉,悲苦,贫困。有人拥有一切,华丽的衣服,俏丽的容颜,富裕的家底,要什么有什么。可是有人却生活在看不到尽头的苦难里。人生百态,总叫人难于释怀。
蒙看着那些街上那些翩翩少女,穿着羽绒服,或是毛呢外套,保暖而时尚。想起泽州的妹妹只穿个单薄的校服,更加感慨这个社会的不公平,人生的不公平。
蒙转过头对着柠檬说:“看看她们的穿着,想想泽州的妹妹的穿着,这社会贫与富永远是个话题。都是花季的少女。可是有人穿的很寒酸,有人穿的很时髦。贫穷也就罢了,可是接二连三发生了很多悲催的事情,这不是雪上加霜么?”
街上的一切人与物都往他们身后退去。
柠檬看着蒙,笑了:“这没什么。伊壁鸠鲁的信徒麦特罗多洛说:外在的幸福远不如内心的福祉。显赫的地位,俊美的外表,华丽的衣服,只是人生舞台上的点缀而已,而人生真正的君王则是伟大的心灵和高尚的情怀。一个心里修养高雅之人,即使处在完全孤独的状况下,也能以他的思想,他的幻象来获取极大的娱乐。即使没有任何变化,没有惬意的社交,没有剧场,舞会,远足与消遣,也能避免愚人的烦恼。即使被剥夺了生活中的奢侈品,依然能够高雅的生活。”
蒙点头示意,说:“可是又有那些人能够有这个境界呢?”
柠檬笑了:“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
柠檬继续说:“所以我们要适应生活,而不是让生活来适应我们。我刚才想跟泽州的妹妹说:苦难是一笔财富。可是我觉得当时的情境不那么适合,也就不好说了。”
蒙回答道:“处理的好是财富,处理的不好会成为堕落的源泉。”
柠檬问:“那你对这事是什么样的看法,还有你自己是怎么样的一个状况?”
路边热闹,喧哗。蒙思考了一会儿说:“我本质上还是停留于好逸的生命认识与理念中,不知简单,不识朴素,更不曾踏入生命里一切皆空的境界。我赞同苦难是人生的一笔财富,只有历经苦难的洗礼,人生才会有更深的认识与体悟。才可以在茫茫浮尘中定位自己。有时想那些苦行僧的行为不是对俗世的厌倦而是对超脱的精神境界的向往。像泽州的事情,事已至此,泽州的家人无需过度悲痛与担忧,过度悲痛与担忧都是没有用的。生活还是得向前走。生命可以粗茶与淡饭,生活可以歌舞升平也可以心阅书香,就好像天气时而阳光明媚灿烂,时而阴暗阴雨绵绵,如同心灵,悲凉与愉悦都会拥有,实属正常,任其自然而为才好。”
说后两人不再言语。
回到学校,放好自行车。走在回宿舍的路上,周围是黑色的海洋。学校已经关灯,教学楼的灯光也早于熄灭了,黑压压的一片。满天繁星,星光灿烂的在注视着这苍莽大地,繁华世界。蒙抬头看着闪烁的星星,突然间想起了“占星术”。这么多的星星,构成了那么多的星座,人类的命运是不是早就已经注定了呢?
“柠檬,”两人慢慢的走着,“你说我们的命运是不是早就已经注定了,就隐藏在天上的星座当中。”
柠檬也抬头看了看天上的星星,繁星点点,星光烂漫而多情的注视着神州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