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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流动的云彩——荷兰池莲子论

荷兰(The Kingdomofthe Netherlands),全称是荷兰王国,是位于欧洲西北部的一个国家,国土总面积为41864平方公里,濒临北海,与德国、比利时接壤。该国以海堤、风车和宽容的社会风气而闻名。首都设在阿姆斯特丹,中央政府在海牙。主要民族:荷兰人。主要宗教:天主教、基督教。国土面积:41,526平方公里。GDP总计:8689.40亿美元。人均GDP:52,019美元。国花:郁金香。国鸟:琵鹭。国石:钻石。

池莲子,荷华作家,诗人。原名池玉燕,女,1950年出生于浙江省温州市。1969年赴黑龙江建设兵团,后转插江南山村,执鞭任教,爱好文学,中医(文革期间,赴边之前,在温州卫校受过针灸—赤脚医生培训)。

1980年毕业于浙江温州市教师进修学院,并开始发表文学作品。1985年因中西爱情婚姻移居荷兰。并攻读厦门大学函授院中国文化,历史,民俗学及现代文学专。几年后又在厦大中医系继续进修,并系统性学习中医针灸,推拿,中药学等,现已选译中医保健气功学《意玄功》选集(荷英文)。

已结集出版的文学作品有诗集《心船》,《爬行的玫瑰》,小说散文集《风车下》,散文诗《花草集》,《池莲子短诗选》中英文版,列入“中外现代诗名家集粹”,获国际炎黄文化研究会颁发的第三届龙文化金奖(优秀诗集奖)。小说选篇,获上海“春兰文学作品奖”等。

多次应邀出席“国际诗人笔会”“世界华文文学研讨会”等,足迹遍及中国及东南亚各国。不同作品被编入《海外华文文学史编》,《世界华文女作家微型小说选》《世纪诗选》,《国际儒商文学》等等专著。

曾为中国散文诗学会会员,欧华国际学会会员“荷比卢华文写作会”创始人之一,海南诗社《海外文学》主笔等。

现任荷兰“彩虹中西文化交流中心”主任,《南荷华雨》中荷双语小报主编,“池莲静疗保健中心”中医主任。

池莲子微型小说特点有三:

一、描述了出国时髦热的人流中,漂流海外后意想不到的无奈和艰辛,以及中西文化差异中所产生的无名之苦痛。

《在异国的月台上》中的他,一年多来的“旅欧”生活,咸酸苦辣都尝过,而没有甜过……他长气虚叹地抽了一口烟,回味着。他去过警察局,坐过牢。去过比利时,也到过法国。在他的印象感觉中,这个自由花花世界里,应有尽有。此刻,他正坐在荷兰国某大城市火车站的月台上。等车去哪儿却未确定。因为,在近两个月的时间里,这是他第六次辞工了。他至今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远离故乡,到这块一切都很陌生的国土上来?为了钱么?不是的,他家里根本不需要他的钱。爸爸还是继续当那个小老板。火车一列一列地离去,又一列一列地到达。而只有他仍坐在那张漏风的长椅上,时钟敲过12响,他好像在睡梦中受惊似的,猛然若有所失地自言自语道:“太晚了,太晚了,我该回家了……唔……我的家在哪儿……在中国……我要回中国,我要回中国!”可是,母亲的话却在耳畔回荡:“无论如何不能回国!否则,我们将被世人讥笑而置于死地……求求你,绝——不——能——回——国!”他陷于了二难境地。他在海外的遭遇,具有一定的普遍性。小说强烈的现实意义与社会意义,就在于此。

二、描绘了出国成风的人群中女性的悲剧性格和悲惨命运。

《她的梦呓》写了秦彬红的一生。为了出国,她结了二次婚,离了二次婚。她是去世后第三天,才被人发现的。在她生命的最后的那些日子里,她几乎天天把自己倒锁在房里,不会客,不发信件,连她平时最喜欢的电话筒也给折断了。当人们来收拾她的遗体的时候,却发现她的床头还放着一张未写完的诗体样的字迹,只见那上头写道:一场虚幻的人生之梦即将结束,一条苍白的路即将走完,死的灵魂拯救不了生的罪过,生的遗憾可带进死的棺木,遗憾我从小没有父母之爱,遗憾我终身没有爱情之爱,遗憾我毕生没有子女之爱……最令她遗憾的是,最后那段时间,她很想见见她的3个孩子。而她去过的信都像石沉大海。那位她最疼爱的老二,却在她最后一次住院前,与她口角了一场,带着他的女朋友离她而去,再也没有信息了。这也许是她生前最大的致命打击吧。秦彬红的悲惨命运原因是多方面的,但与她的性格有很大关系。小说写出了她性格的复杂性与多样性,给读者诸多人生启迪。

《女人只想有个家》中的女人,曾经有过一个温馨的家。可是,丈夫有钱后却背叛了她。一气之下,她卖了小车,托人偷渡流浪出来。在捷克通往意大利、法国的山路上,差点被闷死在长桶的油罐车箱里,两天只吃几片面包。但,当时就是被闷死或饿死的话,也甘心。不过她做鬼也要回去泄那怨恨的。而如今,唯一使她日夜揪心的事,是她可怜的女儿。她来欧3年了,先去意大利、法国等地,算是转了半个欧洲,后来到荷兰,这一呆也是两年了。她唯一的愿望就是:太想她的孩子,希望有个家!

《天堂之路》中的丽芳在荷兰与一男子同居。丽芳的父母千里迢迢去荷兰看望女儿,一个星期以后,也许是当时过于紧张,过度担心;或许是过于激动—一林先生的尿道病又发了。刚上完厕所,又立刻要解手。尤其夜里,五六次起来上厕所都不止,甚至出现小便带血了。几天下去,气色变了,人也明显消瘦下去了。他担心的事终于来了,他从中国随身带出的药物也用光了。泌尿科的医生给他拍了十几张片子,进行了系统性的膀眈冲洗……验查结果:膀肚里有一肿块,可以动手术,也可以药物慢慢治疗。而林先生本人要求动手术,院方同意,但必需先支付全疗程的一半医疗费,就是15万盾。缴完费,下星期三就来作手术。第二个星期去医院时,那位翻译转告他;“没有人能为您支付那笔手术费。院方已拒绝了。”那位翻译后来还告诉他:贝力还不是你的真正女婿,他仅仅是你女儿的一个一起同居的男朋友。在荷兰,“他们根本没有义务,并也承担不起你在此的有关医疗费用。林先生听了此话后,脸色慢慢地变白了。”知道这个事实真相以后,他决定立即回国。第三天,他们接到警察离境通知书。回国的那一天,贝力因农忙没去送行。临上飞机时,丽芳硬咽着眼泪,瞒着贝力递给父亲3000荷盾,让他回国后好好治疗。回国后,众邻舍们,都带着各种羡慕的眼光,赞赏他们养了个出色的好女儿,真是好福气啊!可是,不久的一个深夜里,丽芳接到母亲从中国打来的长途电话,只听见她上声不接下声地说:“今早你爸爸——真正踏——上天堂之路了……”

在一般中国人眼里,丽芳生活在天堂里。其实不然。自己的亲生父母飘洋过海来看她,父亲生病了需住院动手术,她却拿不出一分钱来。因为,她与贝力没有登记,只是同居,贝力的财产属于他个人所有,她无权支配。所以,她只能瞒着贝力塞给父亲3000荷盾。小说结尾堪称神来之笔,达到了此时无声胜有声的艺术效果。

三、关注各阶层人物,用心理描述法,社会速描法,以不同的文化背景,简短的文字篇幅,写出了一个个栩栩如生的,人间世态众生相,体现了多元化小小说的特点。

有了切身伤痛后才痛下决心戒烟的丽娜(《戒烟》;给狗过生日的荷兰人(《黑客》);思念祖国心切而吃红色泥巴的巴西人(《爱吃泥巴的女人》);过份宠爱大狮子引起爷爷不满的奶奶(《奶奶的婚外恋》);依靠妻子养家糊口感到既自卑又自负的丈夫(《时髦的家庭》);中了百万欧元的莎娜,居然嫌弃母亲,抬高保姆,令人所不齿。好在两个星期后,她花光了钱,又成了穷光蛋(《多了钱的女儿,没了情》);小女孩上课注意力不集中,自我控制能力不强,好动的原因,在于她有三个爸爸,却不知谁是她的亲生父亲(《三个爸爸》);患了肝癌的钟先生,听到噩耗却非常镇静。几个月后,他把两家大的餐馆和两家薯条点给卖了,剩下一家不大不小的餐馆交给他的妻子。他说,他要到新加坡某一大寺院里当义工(不是出家),帮助寺院打扫卫生等等,等等。每年还会回来看望她和孩子们。这时候的他,还不到六十。一年半以后,他真的回来了,于是他又到医院里去检查,没想到,他的L。ca已无影无踪了。家里人更有说不出的高兴。在这皆大欢喜之时,他又对家人提出了一个怀胸已久的心愿:他决定要重访旧地,到北大荒去“探亲”,打算在那里建一所希望小学(《心静可以治一切病》)。

尽管池莲子加入荷兰籍二十多年了,但她始终不忘自己是一个与生俱来的地地道道的中国人。这些年来,她的生活和创作,大概有三个不同的视野:1.以中国人的身份深入体验西方生活和感受西方文化。2.以中国人(东方文化)的眼睛,看西方人的生活方式及风俗文化(犹如旁观者)。3.以西方家庭一员的视野,体验中西方文化融为一体的生活及文化变异。

在生活的流动中,捕捉被时代潮流所淹没的家常琐事和生活中片刻的无奈,让读者自己去思索去感悟。

这就是池莲子小说与众不同之处,也是深受读者喜爱的主要原因。

(载中国作家网2011年8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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