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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和藏獒成为好朋友

每年夏季是人们采挖虫草的时候,这也是西藏人挣钱的黄金季节,谁也不想把这个季节放过去,要在黄金季节挖到黄金。那些外出挖虫草的人们很辛苦,但同时他们也很高兴,如果运气好的话,在一两个月挖虫草挣到的钱,够他们一年的开销了。现在民间流传很多说法,有人说,政府为了保护环境,快不让人们挖虫草了。所以,很多人想在政府禁止挖虫草以前多挖些虫草,以免以后后悔。

时间就是金钱嘛。

从深圳来的刘小诗听到强巴要挖虫草的消息,他很高兴,他盼望这天已经很久了。爸爸每年都要到西藏收虫草,这是他第一次采挖虫草,这无外乎是他的重大节日,所以他显得兴高采烈,激动不已。

采挖虫草要准备工具,做一些准备工作,但强巴准备工具时是偷偷摸摸的,背着刘小诗,不让他知道。

强巴为什么背着刘小诗呢?

当然是不想让刘小诗跟他一起去挖虫草。

强巴不想让刘小诗跟他去,不是他讨厌刘小诗有点儿爱吹牛的毛病,而是怕他添乱。如果刘小诗跟着去了,看着什么都新鲜,东跑跑,西跑跑,耽误他挖虫草不说,万一跑丢了,跑到狼嘴里就麻烦了。卓木拉日雪山是有狼的,那些狼不是像牦牛一样吃草的,也不是像深圳的孩子吃肯德基的,狼是吃肉的,会把刘小诗当糌粑吃了。

强巴记得前年,旺堆的阿哥拉姆和巴扎童嘎挖虫草时,他们和大家跑散了,跑到了有狼的地方,巴扎童嘎被狼活活吃了,拉姆被正在放牧的强巴的阿爸救了一命。

拉姆虽然没有被狼吃掉,但他被吓坏了,成了间歇性的疯子,时好时坏,好的时候什么都明白,糊涂的时候,就成了傻瓜,在寨子里东跑西颠,边跑边喊:“狼来了!狼来了!救命啊!狼吃人了!”

强巴可不想让刘小诗也变成疯子。

最重要的还不是这些,强巴最怕刘小诗坏了他准备干的那件大事儿。

强巴不想让刘小诗跟他一起挖虫草,又觉得有些对不住刘小诗,想对刘小诗进行一些补偿。这天傍晚,吃过晚饭,强巴有些鬼鬼祟祟地对刘小诗说:“喂,小诗,我想满足你一个愿望。”

“你准备再送我一个神秘的礼物吗?”刘小诗很高兴地问。

“差不多吧。”

刘小诗一听,有些泄气了:“什么叫差不多?骗我是吧?”

强巴十分大度地笑笑说:“我做事儿从来就是……像那个雪山上的雪一样清清白白,决不会骗人。”

“切!”刘小诗嘴一瘪,不屑地说:“我不相信你,要我相信你,你就拿出让我相信你的诚信来吧。”

“这好说,我这就拿出诚信来。”强巴说着,甩了个响指。

“叭叭叭……”强巴连着甩了三个响指,也不见动静,皱起了眉头。

“快拿出诚信来啊,你光甩手指头干吗?”刘小诗也皱起了眉头:“你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藏獒的听觉跟嗅觉一样发达,强巴每次一甩响指,阿里就会跑来,今天怎么失灵了?

强巴什么也没说,跑到门外,喊叫了起来:“阿——里——!阿——里——!”

“你喊阿里干什么?”刘小诗有些不解。

“满足你的愿望啊。”强巴诚恳地说:“你不是早就想跟阿里交朋友嘛,我满足你的要求。”

“真的?”刘小诗眼睛一亮。

“真的。”强巴说着,塞给刘小诗几块鲜红的牛肉。

“我不是狗,我不吃生牛肉。”刘小诗说。

“傻瓜!不是让你吃,是让你给阿里吃。”强巴笑着说:“你想跟阿里好,那叫什么……空口说白话是不行的,要给它来点儿甜头,明白吗?”

“明白了!太好了!谢谢啊。”刘小诗兴高采烈地说着,跟强巴来了个大拥抱。

藏獒阿里很快会听到主人的呼唤,远远地向强巴和刘小诗跑来。

就要实现愿望了,刘小诗显得很兴奋,恨不得马上把藏獒阿里抱在怀里。

刘小诗喜欢藏獒阿里喜欢得要命,在刘小诗眼里,阿里是个威风凛凛的大英雄,它不但敢独自与狼搏斗,还敢和号称百兽之王的东北虎一争高低呢,了不得。但藏獒阿里对刘小诗一直是不冷不热的态度,有时还充满敌意。但刘小诗一直不恨它,想恨也恨不起来。他觉得他和藏獒阿里之间的矛盾是朋友之间的矛盾,是可以通过化解误会的办法来解决,早晚会成形影不离的好友。这一天终于到来了,让刘小诗有些抑制不住地兴奋。他(它)相好以后,刘小诗就会像强巴那样,想和藏獒阿里怎样亲近就怎样亲近,他会带着阿里东游西逛,那多威风啊。

藏獒阿里不但是威震天下的猛犬,还是通情达理的灵犬,很听主人的话,对主人无比忠诚,主人让它干什么它就干什么,绝对服从。因为藏獒阿里来到这个世界上以后,睁开眼睛看见的第一个人就是强巴,所以,它就认定强巴是它永远的主人,它一辈子都要对强巴忠心耿耿,决不会背叛强巴。

刘小诗曾经多次央求强巴跟藏獒阿里说说,让它听他的话,让他摸摸它,带它威风凛凛地去兜风。任他怎么哀求,强巴就是不肯满足他的愿望,他恨不得踢强巴几脚才解恨。

现在刘小诗的愿望就要实现了,他激动万分啊。

“阿——里——!阿——里——!”

“阿——里——!阿——里——!”

在强巴和刘小诗的呼唤声中,藏獒阿里越跑越近,刘小诗也越来越激动。

“阿里!”强巴抱住了阿里。

阿里舔舔强巴的手。

“快!快呀你。”强巴给刘小诗使个眼色。

“我……”刘小诗傻了,不知道强巴让他干什么。

“肉……”强巴提醒着。

刘小诗明白了,把一块牛肉扔给阿里。阿里用鼻子闻闻,看看刘小诗,又看看强巴,没有吃。

“吃吧,没事儿。”刘小诗说。

阿里还是不吃,对刘小诗的话不理不睬。

刘小诗很郁闷。

“吃吧,没事儿。”强巴也对阿里说了一声。阿里很听强巴的话,把牛肉吃掉。

“你摸摸它吧。”强巴说。

“我不敢。“

“有我在,没事儿。”

“我……”刘小诗说着,想摸藏獒阿里,又把手缩回去。

“胆小鬼!”

听强巴说自己是胆小鬼,刘小诗受到屈辱,脸腾地红了。

刘小诗咬咬牙,壮胆用手去摸藏獒阿里。

藏獒阿里喉咙里发出威胁的声音。

刘小诗吓得脸色蜡黄,缩回了手。

“有我呢,别怕。”强巴鼓励着刘小诗。

“它很厉害,敢跟东北虎斗,不会咬我吧?”刘小诗吓吓怕怕地问。

“不会,摸摸。”强巴微笑着继续鼓励刘小诗。

“我不敢……”

“没事儿。”强巴说着,抱着阿里,对它说:“阿里你听着,刘小诗是深圳的客人,是我的朋友,也是你的朋友,你要跟他友好相处,不许欺负他,不然的话,我就对你不客气了,来!你们碰碰头,表示友好。”

强巴让藏獒阿里跟刘小诗碰碰头。

这是友好的表示。

刘小诗和藏獒阿里碰完头,他(它)们就等于是朋友了,藏獒阿里也懂这个规矩。

“啊哈哈……啊哈哈……我跟阿里是好朋友了!”刘小诗高兴地喊叫着,把手里的牛肉都扔给阿里:“吃吧,吃吧,我的朋友!”

阿里这次没有再征询强巴的意见,低头把牛肉吃了。

吃完牛肉以后,强巴又郑重其事地对阿里说:“从现在起,你们就是好朋友了,好朋友就要有好朋友的样子,要互相合作,要相亲相爱。阿里,去跟你的好朋友玩去吧,他去哪儿你跟着去哪儿,如果你胆敢不听话,我打烂你的狗头。好了,你们玩去吧,我该回家了。”

阿里还真听小主人的话,乖乖地跟着刘小诗走了。

刘小诗在前面走,阿里在后面跟着,像个跟屁虫。

这让刘小诗开心极了。

刘小诗内心涌起无限的自豪感。

刘小诗是藏獒阿里的好朋友了,他高兴坏了,领着阿里在寨子里雄赳赳、气昂昂地转着,他要让寨子里的人们看看,他刘小诗也很牛气。

刘小诗正趾高气扬地走着,碰上了美朗多吉和卓玛。

“美朗多吉,藏獒阿里现在听我的。”刘小诗十分自豪地说。

“没看出来啊。”美朗多吉不想看见刘小诗趾高气扬的样子。

“阿里!”美朗多吉不怀好意地笑笑,冲阿里发出了命令:“阿里!不要跟着刘小诗,他是深圳的坏人,是土匪是强盗,是杀人犯,快咬他的屁股。”

藏獒阿里没有执行美朗多吉的命令。

美朗多吉大失所望。

“哈哈哈……”刘小诗得意洋洋地仰天大笑。

美朗多吉气得脸都变形了。

刘小诗笑得眼泪都快下来了。

“别笑了!”美朗多吉冲刘小诗大喊了一声。

刘小诗停止了大笑。

“我恨你得意洋洋的样子,滚回你们深圳去!”美朗多吉喊。

“看咱们谁滚吧。”刘小诗也不怀好意地笑笑,指着美朗多吉冲阿里发出了命令:“阿里!他不是好人,他是土匪是强盗,是杀人犯,快咬他的屁股,快!”

藏獒阿里执行了刘小诗的命令,“嗷!”地冲美朗多吉叫着。

美朗多吉吓得屁滚尿流,抱头鼠窜。

阿里并不是真咬美朗多吉,它只是执行刘小诗的命令,把他吓跑而已。

阿里肯执行刘小诗的命令了,他显得很得意。

“你觉得我现在怎么样?”刘小诗问卓玛。

“很威风啊!”卓玛问:“你是怎么驯服阿里的?”

“我很有魅力啊。”刘小诗响当当地拍着胸脯说:“我是深圳的第一小帅哥,来到西藏以后,我又成了西藏的第一小帅哥,阿里崇拜我,当然听我的话了。”

“切!胡说八道!就你还敢说自己是西藏的第一小帅哥,我看你是吹牛大王,你肯定对它……使用了什么欺骗手段。”卓玛不信地说。

“我是光明磊落的男子汉,根本就不会使用欺骗手段。”刘小诗指着天发誓:“我刘小诗是天底下最好的人,好人有好报你听过吗?”

“得了吧你,你肯定使用了什么欺骗手段。”美朗多吉见阿里不真咬他,壮胆跑回来,不屑一顾地说:“神气什么你?哼!我看你是人仗狗势,有点儿狐假虎威。”

“我就是狐假虎威怎么了?”刘小诗没生气,理直气壮地说:“我就是要狐假虎威,你想狐假虎威还狐假虎威不起来呢。”

“我就不信阿里只听你的话,不听我的话。”美朗多吉说着,从口袋里摸出一块儿牛肉干,扔给阿里,看着阿里吃完后,向阿里发出命令:“阿里!跟我走。”

阿里跟美朗多吉乖乖地走了。

刘小诗一看有点儿傻眼了。

走了五六步时,刘小诗想了想,看看有些吃惊的卓玛,笑笑说:“这个狡猾的狐狸,使用行贿受贿的方法,太不道德了,我鄙视你!”

“你能把阿里喊回来算你有本事!”卓玛说。

“切!太小菜了!”刘小诗说着,喊了一声:“阿里!回来!”

阿里就抛弃了美朗多吉,回到刘小诗身边。

美朗多吉一看,傻了,气得他找不着北了。

刘小诗摆出一副得胜大将军的样子,卓玛也为他高兴地笑起来。

“你只配当我的粉丝崇拜我。”刘小诗不知天高地厚地对美朗多吉说。

“让我当你的粉丝?”美朗多吉说:“你有没有搞错?”

“没搞错!”刘小诗拍拍美朗多吉的肩膀说:“如果我高兴了,会给你签名。你把我的签名祖祖辈辈流传下去,过一千年以后,会很值钱的,哈哈哈……”

“值钱个屁!”美朗多吉哼了一声:“我对你不屑一顾!我不当什么粉丝,我是铁丝,铁丝比粉丝硬,我扎死你。我崇拜你,你当你是谁啊!小样吧你,哼!”

“我可是深圳来的大帅哥,你必须崇拜我!”刘小诗口气很硬地说。

“在这儿我才是大帅哥!”美朗多吉拍着胸膛说:“我跺一跺脚,多庆湖的水也要泛起一圈儿一圈儿涟漪。”

“不用你跺脚,多庆湖的水也要泛起一圈儿一圈儿涟漪,那是风吹的,如果说大话要上税的话,你早就破产了。”刘小诗摆出一副大明星的样子,神气活现地说:“其实你内心还是崇拜我的,不要装出这种不理不睬的样子吗?”

“你——”美朗多吉气傻了。

美朗多吉对刘小诗怒目而视,恨不得打刘小诗一顿,恨不得踢阿里几脚,他的脚气都快被气出来了。

“不要看着别人牛气冲天就生气嘛,大度一些嘛。”刘小诗冷嘲热讽地说:“你崇拜我的话,想要我的签名,我随时都会给你,我很大方。”

“我崇拜老鼠也不会崇拜你。”美朗多吉在地上吐了一口痰。

“你崇拜老鼠?哈哈哈……”刘小诗大笑起来:“我说你怎么这么瘦呢?原来你崇拜老鼠啊。”

“我崇拜老鼠怎么了?我瘦怎么了?我以瘦为美,现在流行以瘦为美!”美朗多吉用鼻子哼了一声,心里说:“你牛气什么?你别落到我手里,你落到我手里,我会好好收拾你,煞煞你的威风,出出我心头的恶气,骑驴看唱本——咱们走着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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