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听我说。”安颜琛上前拉她的手,许若初却不断的后退。
“砰。”花盘应声而落,摔在她的脚下,泥土和花儿都落在地上,散落成了一地。
四周的时间好象都静止了,安颜琛看着她不安的神情,她蹲在地上,看着地上的花儿,生命真的很脆弱,说没了就会真的没有了。
门外,圣泽来了,站在门外看着许若初和安颜琛。安颜琛回过头,看到圣泽指着他,示意他要出去一下。
“你冷静一下,千万不要伤害自己,我出去一会,你等我。”安颜琛低下头,轻轻的为她擦拭去脸上的泪珠。
圣泽看着安颜琛轻柔的动作,他知道接下来的结果,会将这两个人现在这份安祥,这么平静的心情都打碎,直到他们彼此都粉身碎骨。
许若初抬起头,看着安颜琛的背影,他走了,一步一步的,好象离得她很远。她知道无法再去拥有他,她知道,他从来都不会属于她。
可是,这一瞬间,她仿佛什么都看不到,听不见,她只知道圣泽找他,他走了,她一个人在这里。
世界都变成了黑暗,她的身子慢慢的倒下去,她躺在玻璃碎片上,她听到有人叫,她却什么都听不见,也什么都看不见。
“这不可能,不可能的,你马上去查一下。”安颜琛说着,回过头的时候,却发现许若初倒在血泊中。
那剌眼的红撞击着他的眼眸,撞击着他的胸口,那一瞬间他仿佛失去了所有东西。他才明白,即使他什么都没有了,他还想拥有她。
这个他从来都没有看重的女人,这一时,那一刻,却变得很重,很沉重,他知道这一切他自己都必须付出很沉重的代价。
拥有与失去,永远都是平等的,永远都是左手与右手,无法去平衡。
“我们怀疑是冷先生。”圣泽说着,他说什么,安颜琛再见也听不见,他拼命的跑回病房中。
他抱起许若初,他叫医生,他的模样很狼狈,这是他一生中最疯狂的时刻。圣泽站在一边,他再也说不下去了,他知道,安颜琛什么也听不下去,什么也听不到了。
原来,财产权力在安颜琛眼中以前那么重要,可是,现在在这个女人与权力之间,他却选择了无视。
“我明白该怎么做了。”圣泽说着,把文件放在安颜琛的身边,他只觉得安颜琛的身子轻轻一僵,却没有表态太多。
圣泽走了,他走的是他自己需要去走的路,而前面有着太多太多人在等待着他,包括一些。
许若初进了手术室,安颜琛坐在地上,拿着圣泽放心下的文件,一遍又一遍的看着……
是不是真的应该这样做,这样是在害她,还是逼他失去她,又或许,这是唯一一个可以选择去保护她的方式。
他安颜琛,也有这一天,没有退路可以选择的一天。
爱情,可以让他拥有全世界,同时,也可以让他失去了全部,包括自己的心。
当许若初再一次醒来,她不知自己身在何处。
睁大眼睛看着,她没有办法想象居然身在哪里,她觉得这里好冷好冷,身上仅有的单薄衣服让她身子不断的发抖,她扯了一件外套走下床,发现外面早已下雪。
雪,满天飘着雪白的小雪,纷纷起舞,落在地上无声无息,她推开窗子,外面的空气中都带着剌骨的寒冷,小雪花飘在她的掌心中,凉凉的,冰冰的。
“下雪了。”她抬起头,明明才是深秋,怎么会下雪了,她打量着四周,这里绝对不会是台北吧?
台北这个时候不会下雪的,再说,她在医院,可是,这里不是医院,到底是什么地方呢?
树木上都被雪花粘在上面,风轻轻的吹过,飘花满天飞。她忘记自己有多久没有看到这么漂亮的雪了,整个世界都被这洁白的颜色给喧染了。
“你醒了?”这时,有人走进了房间,来的时候走路的步伐的声音都没有,轻轻飘飘的,就连推开门的声音,都是那么的轻,轻到许若初根本听不到她是什么时候进来的。
来人说的是中文,却长得一副外国人的脸孔,准确而言应该是混血儿的模样,很漂亮精致,高挑的身材,五官端正确大方,穿着得体,一身的黑色紧身衣服,修长的头发卷成大波浪,那轻轻抿着的嘴唇十分酷。
怎么会有外国人?许若初也并不清楚,她只是觉得自己到这里,事情有些太过于巧合了,难道是自己在做梦么,但是,来人确是真的就站在她的面前。
她身上的气质让她有些想退却,那一股冷意袭面而来,许若初忍不住打了一个冷战,猜测着来人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人,她要干嘛。
“你是谁?”她一心想提防。
“我叫安妮,欢迎你加入我们的团体。”名叫安妮的女子走上前,大方的伸出手与她握手。
安妮的手劲很大,握得她的手有些生疼,显然安妮是故意加重力气的,刚才她轻轻一笑的神情,让许若初有些失神,真帅气的女子。
“团体?什么团体?”对于她们说的团体,她听得有些莫明其妙,不明白她们所指的团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Panthers组织,美国总部。”显然对于许若初为什么不清楚自己到底加入了什么组织的事情有些吃惊,但是,安妮仔细的回想了一下,有些面无表情的说着。
事情是老大安排的,她只是负责将这个女人从现在到出关,开始不断的训练,开始那些魔鬼般的培训,能活着出去的人,自然就能走出这里,否则,就只能死在这里,就连灵魂也无法离开。
“Panthers?”许若初对这个组织是完全的没有听懂,更不用说,她更不懂的是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加入的?
“YES。”安妮说着,手中的那一套衣服往许若初的床上一丢:“明天后,你早上五点准时起床,其他事情按我指示去做。”
安妮说完,甩头准备离开。一肚子疑惑的许若初,自然是想问个清楚:“请问我是什么时候加入Panthers的?而且,我并不知道我到底为什么要加入这个组织,而且,我要告诉你,我想离开。”
她想离开,这里的感觉,让她觉得是恐怖。
一路上走来,太多太多的迷团和陷阱了,她不能再继续错下去了。她完全的清醒了,她知道自己该怎么去走以后的路,不需要别人给予她太多提示。
“离开?能活着训练完,就可以离开,否则,你只能死在这里。”安妮不带情感的说着,她甩上了门。
“砰”一声,将许若初的心的门也给关上了,她不明不白的居然来到了这里。
脑海里全部是安妮刚才说的话,只有活着训练完,她才能离开,否则,她只能死在这里?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不行,她必须离开。
“不,我要离开,要离开。”她走出去,却发现这里根本就没有出路,没有楼梯,这房间根本就是一个死房间,没有出去的路,往下面看去,没有阳光,没有扶手,单单的一间房子,下面是高得看不到底的迷雾,刚才安妮真的来过,她是怎么离开的?
许若初吓得连连后退,她砰然的将门甩上,她吓得脸色泛白,这是怎么回事?她捂着头,根本就想不起来自己是怎么来的。她最后见到的那个人,是安颜琛,是不是他?他为什么要把她送到Panthers?
这里只有一张床,多余的桌子或电话,电视机都没有,她躺在地上看着头顶上悬挂着的那一盏灯,不断的晃呀晃的,她觉得人生就如这盏灯,没有目标,只能在半空不断的晃着。
Panthers魔鬼般的训练?到底是怎么样可怕的组织?
台北,安颜琛送走了许若初之后,他坐在自己的跑车里,看着公路上来来往往的车辆,转眼又是黄昏。
“安先生,要不要回去?”圣泽看不下去了,许若初都离开一天了,安颜琛像是丢了魂一样,明明是他自己的决定,现在反倒像是他的心思都飞过去了。
“她会活着回来的,对不?”安颜琛在反问自己,或许又是在问圣泽。
圣泽不知道,他没有回答,能不能活着回来他不清楚,他只知道自己和蒙实,安颜琛,徐屹,欧阳辰夜,何允,戴尔圣这几个人差点在那里断送了性命,最后是几个人合力才撑着到最后关头。许若初身上有病,而且,一个柔弱女人,她能活着回来吗?以安妮那样六亲不认的性格,她一定会对许若初严格的训练的。
“一定会回来的。”圣泽说着,安颜琛笑了,笑得有些苦涩。
圣泽开着车子扬长而去,安氏集团现在乱成了一团,对于那天到底是谁来过安氏集团,为什么系统出问题了,而安氏集团最重要的企业计划书也被盗了。
那一本计划书,是安颜琛半年的心血,现在却被人用一亿的美金转卖给了陈氏集团总裁陈欢。
而安颜琛与陈欢两个人的战争,也才在这个时候开始了。
一年之后。
许若初脚踏在那个自己曾经那么熟悉的城市,从出生到十八岁的时候,她一直在这里,离开了一年,台北这个城市发生了太大的变化,几乎让她觉得陌生又熟悉。
许若初没有想到自己居然能活着出来了,她身上的伤,她腿上的疤,她手掌心被针剌进去的痛,到现在还有那细小的疤在,几乎在她的脖子间,她的身体每个部位,都留下了她永生都无法忘记的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