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陈医生帮我找一下关于我一年前的病历,还有关于我宝宝的事情。”她说的时候,心里一沉,每次提到宝宝,她的心情都会变得不好。
病历?一般情况下,医院所存着的病历,在病人没有发生其他意外之前,是不允许医生私自去追查的。也因为这样,所以在没有查病历的前提下,病人是正常的。而且,现在在台北人民医院中,有这么一件规定,那就是在查以前病历的时候,一定要得到院长的批准才可以进行。
陈医生听许若初的话后,他正在犹豫着要不要帮她一把,至少她的事情是他经手的,他并不知道她的那件事情出了什么意外,而且,在他看来,不是一个意外,也不会是意外。
“许小姐,如果翻以前的病历,必须由院长批准的前提下,我们才允许让您看的。我很冒味的问一句,你有什么疑问吗?”陈医生再想问清楚一些,关于这些,他最清楚的。
关于许若初的病情,他自然是了如指掌,更是清楚不过。
“那时送我来医院的,是不是一个男人?他有没有什么特别交待?”她小心翼翼的问着,声音也渐渐变小,她说到最后的时候,还加重了特别两个字的音。
陈医生也算是在医院介工作了好几年,自然也听出了许若初的弦外之音,他眉头一皱,有些不解的问道:“当时送你过来的应该是一位姓蒙的先生,当时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许小姐应该是……心脏病犯了。”
陈医生仔细的回忆着一年前的那一幕,因为金钱的关系,所有的一切他都记得一清二楚,而且,还像是播放电影一样,印象十分深刻。
“蒙医生?蒙实?”是蒙实送她来的,她心脏病犯了?她只记得她被安颜琛绑着不能动,然后听到他说把孩子拿掉,再后来的事情,她就不知道了。
她的病犯了,蒙实是医生,他绝对可以帮她的,怎么会把她送到医院来呢?难道当时发生了什么事情?
“具体他叫什么名字我真的忘记了,但我可以肯定的是他姓蒙。”陈医生不敢肯定那男人叫蒙实,但是,确实是姓蒙的男人。
许若初两手都紧紧的纠在了一起,陈医生为她倒来了一杯热的白开水,她喝了一小杯之后,润了一下喉咙,然后低头想了半会,继续问道:“那孩子是不是他要求拿掉的?”
她一定怀疑是安颜琛从中做了手脚,是他让医生把自己的孩子拿掉的,在她的心中,安颜琛就是那么没心没肺没有感情的男人,在他的世界里,只有金钱与利益,其他的东西全部都是浮云。
如果不是在路上听到一对夫妻的对话,她不会来查她一年前的病历,或许是因为自己害怕知道真相,所以一直都不敢,一直都不敢。
她承认自己十分懦弱,有时候往往现实的残酷让她刻意的去逃避。其他的医生看到许若初一直在办公室里没有离开,与陈医生在说事,都转过头来往这边看几眼。也有几位小护士看到许若初的时候,拿出今天的报纸来看了又看,最终确定她就是今天新闻头条的女主角许若初,与安颜琛有着暧昧关系的女人。
大家都在细细的讨论着,许若初听到一些风言风语,但她没有心情去八卦,她现在要知道的只怕不是她的不安,而是令她不能接受或一定要接受的真相。
“许小姐想多了,我记得你是有先天性心脏病,是不能要小孩子的,那宝宝是属于自然流产。”陈医生终于松了一口气,他可以肯定及确定许若初真的属于自然流产,并没有与其他事情有关。
这样一来,他就不需要找院长批准,然后去翻一年前的病历那么累了。谁都知道病历都堆压在此那里,一天的病人都那么多,所有要找一年前的病历,确实有些困难。
“自然流产?不,不可能的,是不是他让你这样说的?”她不相信是自然流产,虽然她的身体不好,但是,她可以肯定宝宝就在她的肚子里,她还听到安颜琛说要拿掉的。
她一定知道是安颜琛,是他把宝宝拿掉了。怎么可能现在的原因居然是她自然流产?她不能相信这个所谓的真相,一定不是这样的。
“许小姐,我想你需要冷静一下。你确实是自然流产,你身体的体质我相信你自己比较清楚,你不适合要孩子。如果你真的想要孩子的话,必须将心脏病调理好之后,再考虑生宝宝的事情。”陈医生好心的提醒着她,一个女人失去孩子后一定会很难过,可是像她这样在一年后再找上门的人,确实有些少。
“不,陈医生,麻烦你帮我找一下病历,我要病历。”她十分肯定的说着,她不管怎么说,一定要找到病历。像台北这样的医院,应该不会对病历进行造假,而且安颜琛也不会聪明到认为她在一年后再回来查,对,她一定要找到病历。
陈医生有些为难的看着她,最后无奈之余,只能写了申请书给许若初签名,然后准备带到院长办公室让老院长签署。
“许小姐,我想你需要等一个小时,病历太多了,我想查找的过程中,要一定的时间。”陈医生说着,希望许若初能理解,毕竟现在的她有些不太冷静。
听到医生的话,她这才回神,发现自己有些偏激,有些抱歉一笑:“刚才不好意思,没关系,我在这等你的消息。”
她今天拿不到报告,她不会回去的。陈医生看着她的坚定,点点头后离开,四周都投来了好奇的目光,却被她全部都无视了。
一个半小时之后,也接近了医生下班的时间,陈医生终于回来了,初冬的天气,他居然满头大汗的,拿着一年前的病历到许若初的面前复印了一张复印件交给她。
“许小姐,这个就是一年前的病历,你自己仔细看一下,有什么问题随时可以来找我。”陈医生坐下来,又开始忙碌着,还有很多事情等着他,看来今晚他必须要加班了。
“麻烦你了。”她拿着病历一看,确实没有问题,上面清楚的写着她是自然流产,而且为她签名动了手术的人不是安颜琛,而是蒙实。
她离开了台北人民医院,拿着那一份她一直都想知道的病历,一步一步的离开了这里。
所有的事情是她错了吗?到底有多少事情是安颜琛一直都隐瞒着她的?为什么当初他们都不告诉她?
原来,正如今天那个女人说的一样,为什么有心脏病的女人没有资格要小孩?难道她也不可以吗?
回到位凌墨的公寓,他还没有回来,转眼又黄昏了。
许若初坐在窗前,她的身子轻轻的倾在椅子上。
窗外,微微有些起风,撩拨着窗前的夹竹桃带着沙沙声从敞开的窗间吹了进来,许若初手里捧着一张CD,是她最喜欢的CD。
放在碟机里,CD缓缓的在转动,她听到了自己最喜欢的音乐,是她一生中最爱的经典音乐,她以为自己在悲伤的世界内,以后再也不会听到这样美妙的声音,而一年后的今天,她再一次听着那悲伤的声音。
“凌墨,如果说我们不能结婚了,你会不会怪我?”她在想,知道自己之前答应凌墨要结婚的时候,她在犹豫着什么,现在她终于明白,原来她的犹豫是因为她不爱。
她的犹豫,因为她喜欢上另外一个男人。那个男人是她一生中都认为自己不会爱上的人,也是她认为毁了她一生的男人。虽然她清楚的知道他有很多事情都隐瞒着她,可是,看到他与别人在一起的时候她会吃醋,会难受。知道他毁了自己身边的人的时候,她会难过但恨意却从来都没有代替了爱意,所以,在这一路上走来,所有的恨都是失败的,根本就微不足道的。
“真美的声音。”她闭上眼睛,用心的倾听着自己内心的声音。突然听到门开的声音,随后身后传来一阵轻缓的脚步声。
是凌墨回来了吧?她笑了,就知道是他。她感觉到高大的身形在慢慢靠近,健壮的双臂下一刻从腰后缓缓插了进来,环抱住她,他的脸贴在她的脸之上,声音很轻很柔的说着:“今天去哪了?”
凌墨的声音,真的很轻很柔,每一声每一句都能飘进她的心间,让她心中的心弦都不住的为他跳动着。
“子墨,我想吃蛋糕,是以前我常吃的那一家的草莓味,好想好想吃。”好想和你一起吃,你以前答应过我,以后的每个生日都会陪我吃。
可是,如果我告诉你,我反悔了,我们如果不结婚,你会不会恨我?我想在你恨我之前,我们一起快乐的在一起,一起吃着那美味的蛋糕,享受着那快乐的一刻,与你在一起的时刻。
“要吃草莓蛋糕?那好,我帮你买回来。”他听到她这一说,才想到又是黄昏了,她一定还没有吃晚饭吧?
凌墨在思考着一会回来再给她做晚饭,他知道她不会做饭,就连洗个碗都有些笨笨的。想到这里,他只是轻轻的捏了一下她的鼻子,力道仍然是拿捏得恰到好处,不至于弄疼她。
“子墨,你真好。”她睁开眼睛,看着凌墨那阳光般的笑脸出现在她的面前,她轻轻的亲上了凌墨的右脸。
这一次,是她第一次主动亲他。凌墨有些受宠若惊,他闻着她秀发散发出来的那淡淡的幽香,是属于她最独特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