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不好了,那香……”
馨儿提着裙子,迈着大步匆匆而来,可近身来又欲言又止,挥手让众人退下。
“娘娘,那香,是错送了!”
隔了上次香粉之事又是一月,这一月之内,我是听不得“香”这个字眼的,没想到馨儿又提起。
我拧着眉头,远离春日满园子的花,找了个僻静的角落。
“娘娘,那根本就不是什么婆罗洲的香,那是……”
“是什么?”我端起早在桌上准备的茶,刚要喝下,那日帘帐内的香味似都传染到杯子里来了,又放下。
“是什么?”
我已不知该如何让那两个孩子和好,渼儿怒气未消,但千秋又是不愿服软的倔强女子。
“是……”
馨儿吞吐难言,我不耐看去,她神色闪烁,竟然还脸红了。
“到底是什么?”我喝令,馨儿才看了看左右,贴到我耳边,“是合欢香。”
“合欢香?”我自幼闻香无数,还从未听过此香为何。不解的看着馨儿,馨儿又贴了上来。
“娘娘,那香女子涂抹在身,是为催人****的,那合欢之事……”
馨儿已然说不下去,她从未嫁人,男欢女爱之事,她多有避讳,如今自她口中说出一点,真是煞了她老脸,红潮自脸颊连到耳畔。
我又望了望那茶,难怪说味道竟是有些难忘,就是魅惑之物。
“宫里怎么来的这样的东西?”我勃然大怒,大明宫我已非初来乍到,这种霍乱、****之物,竟然出现在我一心呵护的儿子、儿媳面前?早听千秋对香料有造诣,原来她是闻出来了,以为渼儿是以此香来邀她的爱,而我则要以此香控制于她,莫说是她,但凡是经过我手,我都觉得肮脏、难堪,何况她是如此清高的人,怎容得那秽物沾染其身?
细想来,千秋那日一声问我为何允许王子用此香并非真是为了那香。而是在问我,真要用下作的手段来引诱她吗?无所谓尊严不尊严?
“哪来的,到底是哪来的?”错的更离谱的竟然是我对千秋的责骂,这污秽之物就活生生的抽了我一个巴掌,连辩解都不能。
“是奴婢在查看内务之时,发现了那真正被替换的香。细查之下,正是有人买通了内务的小厮,换了进贡来的香,可奴婢实在不敢追查。”
馨儿凝重的眉头是又更大的难堪,她又靠近些,“说是二殿下府上来人换的。”
“什么?”我惊呼出声,我重重的摔坐在了凳子上,所有的隐晦和不堪都适逢其会在一起,指向渼儿。
难道,渼儿早知道那是何物,特意自我手中而过?
我很快打消了这念头,渼儿绝非那样的男子,就凭我给予他的生命和教养。
“查,给我一查到底。”我下了死令,馨儿领了命令,我又唤她回来,“暗中查,任何人都不要惊动。”
不安总是能够适时的提醒我某些事情的发生,我点了点额心,想让这不安趋于平复,可事态远比我预想的要深远、纠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