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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细水流年酿情浓(4)

当文化渗透到了生命里,便会得到永恒的延续,梁思成就传承了他父亲的才华。作为梁启超的儿子,无疑,梁思成是幸运的,因为父亲的显赫和思想塑造了如此优秀的他。而优秀的他,也幸运地有着一段美满的婚姻。

(一)

情窦初开的年纪,梁思成遇见了林徽因。我们不用怀疑林徽因的美丽,因为她的美让人心醉,让人沉迷。无论岁月流逝,无论世事变迁,她的美依旧是那样动人,她的才华也依旧为世人所景仰。如此一位淡然如水、清新动人的女子,总是能让人忍不住想要去欣赏,去呵护,去喜爱。

作为一个女人,林徽因的一生占尽了所有的宠爱;作为三段爱情的女主角,林徽因亦是幸运的。因为她这一生,有三个男人来爱她、守护她。然而,最终林徽因选择了梁思成,只因梁思成给她的爱是那样细腻,那样真挚,那样安心,可以任自己无拘无束地徜徉在这细微的爱里,享受一切。

有些时候,命运就是如此,当你迷茫无助的时候,它就会给你暗示,让你选择自己要走的路。而每一次选择都有得有失:林徽因选择梁思成就意味着今后的她要过着细水长流的日子,纵然平淡,但却踏实而厚重;如若是选择了徐志摩,那就意味自己的后半生是诗情画意的光阴。诗情画意总归是不如踏实厚重让人觉得安心,毕竟,作为浪漫诗人的徐志摩是一位如此优秀的风流才子,哪一个女人可以永远地拴住他那颗多情浪漫的心呢?对于林徽因来说,自己要的终究是寻常人的幸福,踏踏实实的幸福,平平淡淡的幸福,因为这样的选择,此生就注定要与徐志摩擦肩,而与梁思成同行。

从此,梁启超的风流倜傥的公子便与林长民的多情多才的千金共谱了人间佳话,一世情缘。

(二)

那一次懵懂时候的相见,便让爱情的花朵,悄悄地在彼此心中静静绽放。两颗年轻而火热的心,越走越近,碰撞出爱情的火花。

也许,时间恰好,一切都该尘埃落定,你是我的港湾,我是你的归宿。

一对爱人,不论他们的感情多么深切真挚,不论他们曾经许下过什么样的海誓山盟,似乎只有成家结婚才算是真正的完满。于是,留学归来的梁思成与林徽因走向了婚姻的殿堂,有了属于自己的家。

在婚前,梁思成曾问过林徽因这样一个问题:“有一句话,我只问这一次,以后都不会再问,为什么是我?”林徽因回答道:“答案很长,我得用一生去回答你,准备好听我了吗?”这样的回答真是让人甜蜜无比!

是啊,爱一个人,需要用一生去呵护、去陪伴,漫长的一生,朝夕相伴的爱恋,怎是几句话就能说得明白的呢?其实,真正的情谊是不需要用话语反反复复地来强调的,天天挂在嘴边的不是爱,那沉淀在心里的,才是爱。

对于男人来说,人生一大快事,就是红袖添香,身边有佳人时时刻刻左右相伴。因为懂得,所以珍惜。此时,在新婚的梁思成心中,满是对于命运与上天的感激。他始终觉得,自己的心灵因为爱情得以有了稳定的居所;又因为爱情的慰藉,让他解去了许多孤寂与孤单,从此安心。

曾经一度觉得,多情对于女子而言,是闪动着明亮的双眸,深情凝望心爱男人的眼神,是娇羞,是人性,是杨过之小龙女,是三毛之荷西。而于男子,多情是舍己,是永远无法弥补的痛。固然,梁思成与林徽因是性情中人,但却没有小说中浓浓缠绕的愁情。如此一对才子佳人,都对建筑有着热忱和痴心,让彼此在你侬我侬之余,还有这一份难得的琴瑟和鸣。

拥有这样的感情是幸福的,而这样的幸福也常常在两个相爱的人之间有迹可寻,那是一种心与心之间的契合,是一种瞬间的感动,在一刹那化为永恒。幸福的爱就像是流星,每一个爱过的人,每一段付出的感情,都是浩瀚银河中闪亮耀眼的流星,划下自己曾经用心寻觅的幸福轨迹。

(三)

每个人都期待完美,但世间本就没有什么完美。上天给了你貌美如花,或许就不会再给你智慧斐然。其实,这都是我们内心的贪婪,美其名曰完美。似乎人们总是在祈求完满,希望一切都能如自己所愿那般。殊不知,有些时候,存在一些缺憾也是种完美。只因为太过于完美,太过于圆满,反而会让人遍体鳞伤。

是啊,何必去为了追求完美而让自己变得狼狈不堪呢?毕竟,不是所有的人都会喜欢自己,也没有人一无是处。所以,人生在世,不必太计较认真,只要我们做好自己,不必在意太多的其他。

可理论就是理论,眼下的现实还是要面对的。纵然是新婚燕尔,甜蜜无比,却也逃不过现实的世界。新婚燕尔的梁思成,带着林徽因来到了东北执教。从1928年到1931年,梁思成与林徽因这对中国现代史上着名的夫妻学者,在他们最风华正茂的年龄里,于沈阳度过了新婚三年。

那一座白山黑水之中的学府,孕育了他们的梦想,也见证了他们的爱情。

随着沈阳东北大学建筑系一步一步走上正轨,梁思成和林徽因又同陈植、童轠和蔡芳荫成立了“梁陈童蔡建筑事务所”。彼时的梁思成是幸福的,她陪他考察走访,他听她读诗吟诵,夫唱妇随,让人艳羡。

生活的艰辛磨平了人们的棱角,岁月的流逝摧残了人们的身躯。经历过了事业上的艰辛,这个时候的梁思成与林徽因都已身心疲惫,再加上经历了父亲梁启超的病逝,两人更是备受打击,尤其是林徽因。原本身体瘦弱的她本来就不适应北方天气的寒冷骤变,因此感冒也变成了家常便饭。小病怡情,大病伤身,总是这样地病着,让林徽因的体质已经大不如从前了。而这一场失去亲人的打击更是让她脆弱不堪。强烈的妊娠反应也开始折磨她,没有胃口吃饭,吃的东西全部都吐了出来,身体没有了营养的补给,林徽因整个人迅速地消瘦下去。这让爱妻心切的梁思成心疼不已,恨不得自己能为妻子分担一些病痛。可是他却爱莫能助,也只能是极力地劝阻林徽因多在床上休息。

那该是怎样的一种彷徨与无助,看着自己爱的人受着病痛的折磨,可是自己却无能为力。他恨不能自己替妻子生病难受,可是,他不能,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照顾好那个自己所爱的人。

(四)

冬去春来,一年四季,循环着,交替着。四季的轮回,让生命看上去是如此枯燥无味。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看似相同,却又不同。那个落叶萧萧的秋天,林徽因由于被诊断出肺病而不得不离开沈阳回到北京接受治疗。梁思成把林徽因和女儿梁再冰以及林徽因的妈妈何雪媛都搬到了靠近东城墙的北总布胡同3号一处古老的北京四合院里。

也就在北京的这个四合院里,梁思成夫妇与金岳霖成为了邻居。

金岳霖是清华大学哲学系的教授,熟悉他的人都叫他“老金”,比梁思成夫妇大几岁。他是爱着林徽因的,那样的爱不同于徐志摩的热烈奔放,他的爱是含蓄的,是理智的,是不张扬的,是默默无闻的。

梁家与老金之间,有着太多太多的相同,文化背景相同,志向相同,兴趣相同,所以交情也就非比寻常。老金欣赏着林徽因的才情,林徽因钦佩着老金的人品,那样的心灵沟通甚至达到了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奇妙境界,这样心心相依、难舍难离的情感,一度到了干柴烈火的程度。

1931年,当梁思成从宝坻调查回来的时候,林徽因便同他坦白了自己的心事,她说她同时爱上了两个人,不知怎么办才好。那样的语气,仿佛是一个小妹妹在请哥哥拿主意。可是面对妻子的坦白,梁思成还是愣住了,他半天说不出话来,一种无法形容的痛苦紧紧地抓着他,呼吸困难了,血液凝固了,头脑空白了。梁思成是感谢林徽因的,感谢她的信任,可是问题总是要解决。于是,经过了一夜的思考,梁思成做了一个决定,那就是让林徽因自己选择。他告诉林徽因,她是自由的,如果她选择了老金,他祝愿他们永远幸福。

面对这样的情敌,梁思成是冷静的,是公平的,他深知林徽因的苦恼与心烦,所以,纵使他想要守住这个家,守住妻子,守住孩子,他却没有自私地占为己有,他给了林徽因选择的权利。因为他想要自己爱的人幸福,哪怕给她幸福的那个人并不是自己,他也心甘情愿放手。

(五)

爱情里的是是非非,恩恩怨怨,难免落入俗套。也许,这样的故事,只是梁思成与林徽因爱情里面的小插曲,因为梁思成注定要与林徽因在一起。

面对丈夫给予自己的宽容与关怀,林徽因终究还是割舍不掉,她与老金,也只能是知己,是邻居,是朋友。她身边的爱人,只能是梁思成。

她得到了宽容,遂以一生相守为报。

林徽因做出了最幸福的抉择,梁思成用浓浓爱意,温暖地呵护她一生。他们一同度过寒苦岁月,相依相守。

他们的爱情是那样让世人艳羡,他们的学术思想是那样琴瑟和鸣,他们把自己毕生的爱都给了对方,给了他们共同经营的那个温馨的家。即便是在人生中最艰难、最困苦的岁月里,这样一对伉俪情深的爱人依旧不离不弃,携手同行。

多情的才女,学识卓越;柔情的男子,温雅痴情,他们在这广阔的神州大地上落了地,生了根,可终究还是双双离去了。只留给后人无尽的惋惜,还有那些因沉重的爱情所带来的遗憾与不舍。

冬去春来,花谢花开,那些深藏在心底的旧时岁月便是人生的一段剪影。那些往昔美好幸福的时光,何尝不是一朵花开的旖旎与娇艳!林徽因生命里的每时每刻,她那多情诗歌里的每字每句,都渲染着纯净与美好。

梁思成与林徽因携手走过的漫漫人生,给我们营造了一个想象的梦境。想象着女子的内心为何依旧那么淡然、安定;想象着男子的感情为何始终那么痴情、执着。清风拂面,杨柳飘飘,一切都是那么淡雅,仿佛那些过往的坎坷与艰辛,都不曾发生过一般。

他们就这样在烟雨民国中,用尽了一生的光阴,演绎了世间最美的绝唱。每一次想起,心底恍如绽开了白莲,沁人心脾。即便是这一对学者伉俪离去多年后,人们依旧传说着他不寻常的家世学识,传说着她的美丽、才华、爱情,传说着他们半个世纪前对一座古城的痴迷与眷恋。人们口中一次又一次地传唱他们的传奇故事。那段故事仿佛一次次地向我们靠近,又那么渺远,就如同一个美丽而不可触碰的梦境。然而,那梦境般的童话,是他们曾经经历的人生。

人生轮回,一代又一代。再美好的爱情,再深爱的情侣,也注定是要别离的。别离,是一个伤感的辞藻,总是让人那般地心疼与不忍。然而这样的别离却也蕴藏着一种凄美在其中。世间的许多事情总是想象比现实美丽,相逢如此,别离亦如此。

当现实未能按照理想的轨迹发展,人们便产生了遗憾。忽然间,就会觉得生活带走了太多的东西。但幸运的是,经过了磨难的过滤,生活也给我们留下了片片真情。

真正经历过人生才会豁然懂得,山盟海誓,海枯石烂并非最好的爱情,世间最美的绝唱,是等到风景都看透,能与爱人携手,一起看细水长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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