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无道刮去胡子,穿上牛仔裤和风衣之后,其实还算一个蛮帅的小伙子,只有一头天蓝色的披肩长发依旧为他保留了一点古典东方主义的风范。现在他正一手托着腮,一手捏着鼠标,对着那台破旧的手提电脑发呆。
“大官人,你在干什么?这套衣服给你洗好了………臭死了,足足有两百多年没洗了吧?”潘羽溪拎着刚刚干洗完毕的道袍装走进来,看了一眼西门无道的屏幕立即大惊失色,“不可以!这是程序不能使用法术!”
西门无道老脸通红:“我只是想想试试………我的信用度太低了,他们都不买我的东西。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液晶屏上深深嵌入了一个卖家信用五星级的标志。
潘羽溪扶着额头无奈地钻回了自己的房间,弯着腰在剑器和碟片之间翻找起来,好一会才举着纸条站起来,高高兴兴地拨通了电话:“喂,啊撒吗?对,是我,我有个朋友,事情是这样的…………不是………你听我说……喂…………你先…………”
西门无道一开始还在兴高采烈地看着她,但是很快潘羽溪就无助地放下听筒,电话里,是一个年轻男人怒吼着不标准的国语:“辟邪?符咒?还******要做法?潘小姐,我在说一遍,我们组织不欢迎这种神棍!神经!有病!超级有病!有这些时间我能多少事,谁要陪个神经病玩!真是…………哎,对不起对不起,你看我又激动了,这嘴真臭,就是改不了,潘小姐你在听吗?潘小姐?哎,哎,其实有物品总比没有好,那什么,要不我明天去你那儿一趟吧?东西有多少啊?
西门无道小声说:“无边无际。”
潘羽溪一把捂住他的嘴,瞪了他一眼,抓起电话:“很多啊………我们这儿是一些样品,对对,你们要多少都能满足,………真的我不骗你………好好,我知道了………没事没事,你就这脾气嘛,……好,明天见。拜拜。”
西门无道小心翼翼地拉下她的手:“这是谁呀?”
潘羽溪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一个朋友,脾气出了名的直爽暴躁。本来做记者的,就是因为这个性格把饭碗弄丢了,现在做民间收藏………瞧把我这一通骂的,西门无道啊,遇见你我是倒了大霉了。”
阿撒兹勒本就是西方魔王路西法的手下,他来东方只是为了寻找一些邪恶至极的灵魂。
他和潘羽溪是在一个饭局上认识的,那时候他还在《东辰晚报》做记者,潘羽溪是报纸编辑的好朋友。第一次见面,他就对这个染着红色头发,画着黑色眼影,涂着粉红唇膏的女人,充满了好奇。
她对阿撒兹勒的评价就是:“浮躁,骄傲,疑心重。不过,人还是蛮好的,虽然他是恶魔。
在东方这个世界里,很少会出现几个像阿撒兹勒这样坦然的西方魔鬼。
眼前的阿撒兹勒正是她喜欢的类型,衣着干练、纯朴但是毫不寒酸,浓眉下是一双狡猾可爱的眼睛,几乎每说十句话就要下意识地说声抱歉,好像已经习惯了冒失带来的后果。不过有趣的是,他虽然说话冒失,但是似乎对身边的武星泽确实有很大的兴趣,三杯烈酒下肚就打开了话匣子:“你叫武星泽?那你不就是那天庭的武德真君?《西游记》你看过吧?嘿,不满你说,我看《西游记》的时候,最讨厌的就是唐僧那老菜帮子。”
武星泽一副忧郁寡人的表情立即变成眉飞色舞:“真的?”
阿撒兹勒敲着桌子:“那要是搁俺们那旮旯这就叫作死!好吗,人就算再善良还能把自己的肉割下来喂老鹰?哦,说错了,这好像是如来的故事吧?”
武星泽起身倒酒:“英雄所见略同啊,兄弟,我跟你说干这种事的都是***…………”
阿撒兹勒沉吟一声:“呃,请问***是什么意思?”
潘羽溪忙四下看了一眼,解释:“脏话,愚蠢卑贱、自敢其辱的意思,说白了,就是犯贱!”
阿撒兹勒心悦诚服地笑,说:“看来这的语言,还真是博大精深。
武星泽搞得方丈和尚摸不着头脑:“小溪………这西方的魔鬼,都是玩艺术的?”
潘羽溪忙打岔:“差不多吧,特爱玩深沉,跟你一样不靠谱。”
“你才玩深沉呢。”武星泽举起酒杯,大有兄弟你懂我的架势,“阿撒兹勒阁下,有你这段话,今后,咱们就是哥们儿。”
“是,是,这不是有句古话么,四海之内皆哥们儿。”阿撒兹勒想起来什么,从裤兜里往外陶,“今天是我们西方的圣诞节,我不知道你们喜不喜欢——溪溪,这是给你的,名牌的护肤品,也不知道好不好,俺们那的姑娘们都在用;西门兄,哎我特喜欢你祖宗西门庆,这是给你的,男人都喜欢,印度神油,也算我的心意;武德真君,这是你的,我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随便买了个小玩意儿,拆开看看——”
郁闷的西门大官人第一次收到圣诞礼物,好奇地念:“功能:长效延时,不麻木
特点:无色无味,横批:猛男必备…………武星泽,你的礼物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