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这件事恐怕不出一个小时,整个某大就要传遍了。
正想着去找宋雨桐倾诉一下,脚步还未踏进办公室却听见了她气怒的声音,顾月白猛地顿住。
“你怎么不早告诉我那个男人就是齐氏总裁?”宋雨桐气死了,一年前跟表妹有染的那个不负责任的男人居然就是顾月白的老公,还以为他不像杂志上描述的那样冷情无心,终究是她看走了眼。
有伤心的哭声传了出来,“告诉你又能怎样?你能帮我吗?”
“我要说你就是自作自受,你明明知道他是什么样的男人还要飞蛾扑火地投进他的怀抱,他换女人跟换衣服一样,你不知道吗?”宋雨桐恨铁不成钢地吼着哭的梨花带雨的表妹,事情都过去一年多了,才来告诉她,有什么用?!
“我……我本来已经快忘了他了,可是……”断断续续的哭声刺一样扎进顾月白的心里,“我最近看见他连着三天都来接送那个叫顾月白的带班老师,当初,我也是清清白白的身子给他的,他也曾来接过我,也曾疼爱过我,现在却变成了另一个……我天天看见她拿着书本淡然自若地上课,我就恨……”
再也听不下去了,顾月白沉重地转身离开,心里,有着对宋雨桐深深的歉意和惋惜,好不容易交到的一个朋友,估计隔着这么一件事,再也与她亲近不起来了。
心,不禁有些难过。
回到齐灼华身边的那种温暖和安心的感觉,忽然之间被冰块击碎了一样,没有了。
齐灼华像过去的三天来一样,准时来接顾月白,可找来找去也未看见她的身影,却遇见了以前跟过他的一个女生。
眼神冷淡地掠过她,不做丝毫停留地转身往别的地方寻找,心里隐约有些焦急,不知道那丫头一个人跑哪儿去了。
“齐……齐总,等一下……”被抛弃的女生控制不住地唤住当她完全是陌生人的男人,几步冲到他面前,抬眼看着他。
齐灼华剑眉微皱,凝视一眼女生,从容地问:“有事吗?”
冷淡矜持,倨傲不可攀,她曾经是那么迷恋这个男人,也是那么炽爱这个男人,她为他付出纯真,与他呼吸纠缠,夜夜缠绵,而如今他恍若隔世地问,有事吗?
所有的话刹那间梗在喉咙里说不出来,或者现在正得宠的顾月白正如她自以为是的华美过去,而她的现在就将是她的未来,都只是他冷情生命里的一个过客,那么,她又何必计较,只要慢慢地等,总能看到她失宠的一天,到时,跟她一样享受被抛弃的滋味。
女生笑了笑,看着齐灼华的脸慢慢地说:“你新任女朋友很漂亮。”
齐灼华浓眉冷凝,冷冷看她一眼,“她是我老婆。”
说完,大步离开,身后的女生陡然僵立在原地,女朋友可以有很多,可是,老婆,却是独一无二的。
顾月白有意无意地往西大门走,这里是某大的后面,只有一条狭窄的小步行街,街的两边布满小吃摊子,这会儿正是学生放学的晚饭时间,人很多。
她淹没在人群里,看起来就像其他的女学生一样,遇到了什么烦心事,看起来有点落寞和难过。
蓦然,一道强劲的力道抓住了她的手腕,她愕然回头一看,齐灼华正冷冷怒视着她,“一个人瞎跑,不知道别人会担心么,打你电话还关机。”
顾月白大力甩开他的手,火箭一样往前冲,齐灼华片刻呆愣,不知道她怎么了?脑中微微思索,似是想到了什么,脸色微微一变,追了上去。
顾月白正走到拐弯处,出了这个口就到大路了,腰间却被人箍住,不用看也知道是谁?心里又气又急。
“月,你听我解释,那个女的是……”话到嘴边,齐灼华却不知该如何解释了,强硬地扳过顾月白的脸,发现她满脸是泪,心里慌张又甜蜜。
“是什么?你以前的情人?女人?还是为你打过胎的女人?”顾月白脱口而出,泪光朦胧地看着他五官深刻的脸。
“那都是逢场作戏的过去,当不得真,没人会活在过去,不是吗?现在只有你,只有你。”他紧紧抱住她,为她的在乎而开心,手指温柔地抹掉她的泪水,认真凝睇着她深奥的大眼,“我保证,以后除了你之外,我再也不碰别的女人,也不让别的女人碰我。你就原谅我的过去吧?嗯?”
他说的认真而诚挚,顾月白也不好再生气,只是心里还是有那么一点点不确定,他的过去有过太多的女人,谁能保证以后的日子里不会有一个女人突然跳出来像今天一样羞辱她呢?
而他真的就能做到对过去与他有过亲密接触的女人视而不见?
齐灼华佯装不悦地眯了眯眼,半天,薄薄的唇却是笑了开来,他一笑,平添一脸的平和气息,看起来温婉尔雅,牲畜无害。
一时之间,顾月白有些沉溺于他的微笑中,就这么看着他,温热的迷人的,令人心口砰砰乱跳,顾月白偷偷揪紧心口,平复他带给她的震动,惊讶地发现,她是越来越在乎他了。
“怎么了?”齐灼华看见顾月白有些失神,不禁出口相询,顾月白眼神闪烁了一下,瞟到路边的小吃摊,“我想吃馄饨,你……要不要一起?”
他西装革履的,走到哪都极具存在感,想到他要是坐在路边摊上,那不协调的风景……顾月白坏心地想象了一遍,忽而嘴角溢出一丝笑,说什么也要拉着他一起。
于是,路边摊上,坐了一对养眼的俊男靓女,女孩低头小口地吃着馄饨,男人原先只是浅尝一口微微皱眉,似乎并不喜欢这种口味,但看女孩吃的很香,也就默默跟着吃了起来。
等他吃完了,一抬头却看见对面的座位上空了,心里咯噔一下,转头一看,不知何时顾月白跑的离他远远的,双手圈在一起放在两只眼睛上当做望远镜偷偷地看他,嘴角弯弯地翘起,似乎有些顽皮地享受欣赏到的路边风景。
从皮夹子里抽出一张红票子递给老板,也不要他的找零了,快速地奔过去,很想抓住捉弄他的坏丫头……
顾月白笑着沿着人行道往前跑,脑后的马尾辫甩来甩去的瘙着她的脖子,每次齐灼华的手臂就要碰到她的身子时,她便忍不住大声地叫了出来,发出清脆的笑声,而每次……齐灼华又都假装抓不住她地任她欢快地跑开,看着她忘却忧愁地跑着笑着,心里酸酸甜甜的,觉得真好。
“齐灼华,你来追我呀……”顾月白转过身子倒着走,脸上洋溢的都是天真烂漫的笑意,是他,宠着惯着,养出了属于她这个年龄段活泼的一面。
“真的以为我追不到?”他依旧淡淡的,修长剑眉微微一拧,长腿一闪几个大步就扑到了顾月白面前,双臂一捞把她抱住,顾月白气喘吁吁的推他,说他耍赖,乘她不注意偷袭。
上了车,回家的路上,车子停在了他们每天必经之处的某个小湖边。
顾月白茫然看着驾驶座上的男人,天都快黑了,不快点回家停在这里做什么??欣赏路边风景?嗯,每次路过这里,就属这里风景最值得一看。
他面色平静地开门下车,顾月白也就跟着下车,湖面微微荡漾,几颗星子点缀着天天,还未等她欣赏完旁晚的美景,齐灼华绕过车头蓦然把她摁到车身上,高大的身子压过来。
“魅夜”酒吧,一间包厢里。
季秋喝的酩酊大醉,身子斜斜瘫在沙发上,季烟气的拿过桌上剩余的酒,一鼓作气全都倒在他的脸上,“季秋,你给我振作一点好不好?顾月白不是已经答应让你追求她了吗?你还在这喝的烂醉?”
季秋手臂在空中无力地晃了晃,挣开迷蒙不清的双眼,嘴里语不成调地说着,“她巴不得杀了我,宁愿看着我死都不肯答应,我那时候真的以为自己要死了,死了,问她,她却不答应,不答应……”
“她后来不是答应了吗?”季烟恨声道。
“那算什么,以为我死了,对着一具尸体做出承诺,有用吗?她对我一直是无情的,不带一丝感情,我还不如真的就死在她的刀下,那样……至少她这辈子还能记住我。”季秋摸起放在手边的酒又是一阵猛灌,气的季烟劈手夺过扔到墙上摔个粉碎。
见季秋自暴自弃地如此放纵,季烟忽而泄了气的气球一样感同身受地慢慢坐了下来,眼泪啪嗒啪嗒地往下掉,想到齐哥哥用把柄威胁爸爸解除了他们之间的婚礼,还对她冷言冷语,她就心痛。
齐哥哥再也不是以前那个疼她爱她的齐哥哥了,他的心变了,已经不属于她了,她该怎么挽回他们之间的感情?父母是指望不上了,弟弟?他自己的感情都自顾不暇,除了自己她想不出还能有谁能帮助她?可是,她到底该怎么办才能重回齐哥哥的身边?
心,陷入了迷惘和无助中。
手边摸到一瓶酒,季烟也学季秋一样借酒来麻醉自己,狠狠地猛喝几大口,却是呛得她难受地咳嗽起来,眼泪跟着哗哗地流,烈酒滚下去心口却更疼了。
“姐,你没事吧?”季秋虽然喝多了,可意识清醒的很,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走到季烟身边,低头问她。
季烟摇头,擦擦眼泪,硬是拽着季秋走出了酒吧。
爱过了,努力过了,受过伤了,是否该重新思量这段感情了?季秋,彻夜难眠。
第二天,故意避开一直缠着他的王法莉,拦住了正要回办公室的顾月白。
看清了季秋,顾月白着实吃惊了一下,他原本就瘦,想不到一阵子不见,整个人更显瘦削,像一根竹竿一样站在她面前,但身形依旧劲拔有力。
“可以跟你谈谈吗?不会占用你多少时间。”
他的神态与以往大不相同,顾月白奇怪地点点头,与季秋一起走到一棵槐树下,安静地聆听他想说的话。
“首先,我为以前带给你的种种困扰和不快道歉。”
顾月白惊讶地看着季秋,想不到他是来向她道歉?其实,她对他还是存着愧疚的,并且心里总顾忌着那个让他追求的承诺,一想起来就觉得心里不舒服,就觉得好像做了天大的错事,怕齐灼华会介意,怕他会生气。现在才领悟,原来,她苦苦的纠结这件事竟是为了他。
“但是我想告诉你,爱情里没有对错,只有谁爱谁更多一点,爱的多了,付出感情多了的那个人,遇到无情的那个,总是要受伤害的。”
他认真地盯住顾月白的眼睛,心中酸痛难挡,却仍是执意说完心中所有想说的话,“爱情本身就是一种经历,即使是破碎的,伤痕累累的,可是,爱情本身是美丽的,你拒绝它不要它,但它还可以属于我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