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答不答应有甚关系。我答应就是了。”宁心笑道。
“看来，你们这姑嫂这么快就一条心了。”完颜煜点头，却是笑的开怀：“我这个夫君兄长却是外人。对了，我那妹婿怎么没有一道回来。怎么说我也要见见他才能放心的将妹妹嫁给他呢。”
听了这句话，蝶儿才还绽开的笑容，立刻烟消云散，眉宇间有些黯然。
完颜煜愕然，刚要问，还是宁心心细，对着完颜煜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再多说，心里琢磨着等晚上可以问一问。
蝶儿勉强笑了笑：“哥，我去拜拜阿姆。”
完颜煜点头：“好，咱们一起去。宁儿，咱们一起。”
宁心微微笑着点头，踏着咯吱作响的积雪，三人向石国内而去。
纳兰蝶儿就在西域石国的牙帐安定了下来，完颜煜恢复了她公主的身份，又要复其姓氏，可是纳兰蝶儿不肯，纳兰是母姓，她愿意依旧用这个姓氏，这样就可以记着他的母亲，完颜煜情知此意，加上西域不比中原，父姓母姓皆可，也就不再勉强她。
只是蝶儿仍有些不开心，这一点，宁心和完颜煜都看在眼中。
“宁儿，你可有问问蝶儿她的意思到底是怎样的。”夜深人静时在寝殿内，完颜煜搂着宁心道：“她现在待你这个嫂嫂可是比我这个亲哥哥要近呢。”
这座寝殿，从外观上看，还是一派西域风格，可是内里，已经被完颜煜完全按照中原水朝皇宫羽秀宫的样子改了给宁心住。完颜煜也是说到做到的人，宁心嫁过来的那一日，他已经将旧日的姬妾全部遣散，将牙帐独独留给了宁心一个人。
至于当日太后派来的媵人，也都被他散给了手下的将领功臣，这是他答应水溶的，也是他给宁心的承诺。
“我看她还是很喜欢那个人的。”宁心叹气：“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分开。”
“宁儿，你知道那个人是谁吗？”完颜煜笑的颇为狡猾。
宁心一看他这个表情，便道：“怪不得蝶儿和你生分，你这人心太深，你一定叫人去查过了。”
“呵呵。”完颜煜亲了亲她的脸颊道：“我的小宁儿真聪明。而且这个人，你认的呢。”
“我？”宁心一怔：“认的？”
完颜煜湛蓝的眸闪动着笑意，凑近她的耳珠轻轻的低语了几句，然后道：“到那日，你就知道了。”
宁心一脸的狐疑。
“哈哈，我要给大舅哥写封信，这可是亲上做亲的好事呢。”
纳兰蝶儿在草甸子上，迎着雪跑马，一身火红的劲装衬得她眉目如画，脸颊因为冷风一扑，犹似胭脂红润。
搭弓引箭，射落了一只雁，她握着弓，笑的开心。
“妹妹真是好箭法。”马蹄声近，伴随着宁心的清脆笑声。
纳兰蝶儿回头，笑叫了声嫂嫂：“回头给嫂嫂烤了肉来吃，我亲自来烤，嫂嫂尝尝我的手艺。”
“好。”宁心笑着催马近前，如今她的骑术已经练得很是精湛了，当然这多亏了完颜煜手把手的教：“我夏天的时候跟着老阿妈学着酿了葡萄酒，咱们晚上开了尝尝。”
“太好了，我最喜欢了！”纳兰蝶儿笑的孩子一样天真：“我还要吃嫂嫂前日渍的小菜……说起来，还是水朝的菜色比西域要丰富的多，也精致的多，我看牙帐的女人，多跟嫂嫂带来的那些宫人都在学做南菜呢。”
两人下了马，挽着手在前面走，一面走一面说话，这个时候的纳兰蝶儿不再是杀气腾腾的杀手，而是一个普通的女孩，天真烂漫，笑容可爱。
“嫂嫂，你来这里，可吃的惯这里的浆酪和干肉么。”纳兰蝶儿试着宁心依旧纤瘦的手臂道：“你太瘦了。这边天越来越冷，你又喝不惯烈酒，吃不得大腥大膻的。”
宁心笑个不住。
纳兰蝶儿奇怪道：“你笑什么。”
“我笑你也会关心人了。”宁心笑道。
纳兰蝶儿吐吐舌头道：“我也只关心嫂嫂一个。别人也懒得管。”
“那你哥呢？”
“他归你管，不****事。”纳兰蝶儿道：“嫂嫂，其实我也挺佩服你的。你一个女孩儿家，也不懂得武功，生的娇滴滴的，却有这样的勇敢，跟着哥哥千里迢迢来到西域，舍弃了水朝那么繁华的生活，在这里，言语又不通，民风又不同，什么都要慢慢的适应，真是不容易。”
“也没什么不容易的。”宁心想起完颜煜，笑道：“你哥哥对我好。只要有这一点，我就知足了。”
“只为这个？”纳兰蝶儿挑了挑眉，有些难以置信。
“那还有什么？说什么民族大义，说什么为国为家，合两邦只好，这都是假的。”宁心道：“情字才是真。就像我的嫂嫂，之于我哥。嫂嫂向往的是青山绿水的散淡生活，她曾和我说，希望有一天，能和心上人，畅游江南塞北，琴瑟相和，永为知音，做一对儿神仙眷侣，可是现在，不一样陪着哥哥留在了深宫内院，只为了成就哥哥的帝业。我和你哥哥也是一样的，他为了我可以放弃三千佳丽，而我，也愿意为他留在这塞北草原之上。”
纳兰蝶儿听了沉默不语。
宁心停下脚步，握着她的手道：“蝶儿，有些话你不愿意说，可我都明白，我知道你害怕什么，难道，你就不愿意为了他试着去接受么，也许并没有你想的那么可怕。”
纳兰蝶儿轻声道：“可是他说过，有一天，他可以站在阳光下的时候，会给我一个位置。但，若要只有我一个，那是不可能的。我不要委屈自己，我想要的是你和哥哥这样，或者向皇上和林皇后那样。可惜，他不是我哥哥，也不是你的哥哥，我知道，他做不到的，所以，还不如相忘江湖的好。”
宁心听了摇摇头：“难道你不曾想过，他也会为了你改变么？”
纳兰蝶儿苦笑了一下：“我了解，这太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