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国将军府。
夜色冷凝,星光晦黯。倏尔一声风动,便见一个黑衣人落于窗前。
在院外明灭的烛火掩映下,依稀可见那是一个身形修长健硕的男子,整个人包裹在夜行衣之下,只露出一双阴暗狠戾的眼眸。
只见他拿出一支迷烟点燃,戳开窗纸,缓缓地将迷烟放入。
半晌之后,男子用暗劲将传呼一振,继而轻轻一推,窗户竟被推开。
屋中是一片黑暗沉寂,只有轻轻浅浅的呼吸之声。男子环视四周,走近床前,撕下一条帷帐,轻轻一抛,便悬结于横梁之上,脚下一勾,便将凳子悄然放倒。
撕破的帷幔中露出女子娇人的脸庞,虽然脸色苍白,眼眶红肿,却遮掩不了那倾城绝色,如羽扇般的睫毛上还沾着些许泪珠,惹人怜惜。
但却不见男子丝毫的怜惜之情,只见他单手提住女子衣领,飞跃而上,竟将女子悬于刚刚那结好的帷幔之上。
昏迷中的女子也感到了不适,脸上涨红,手脚开始不自觉地挣扎。男子冷眼看着这一切,直到女子不再挣扎,手臂垂落,才冷笑一声,向窗户跃去。男子刚出,窗户也应声而关,徒留女子纤细的身子在房中微微晃动。
男子走后不久,又是两人从远处飞掠而来,比起前面的黑衣人,这两人就显得嚣张无忌了。
用白玉制成的面具,在黑夜中也发出莹润的光泽,遮住了上半部分的脸。当先的男子一袭华贵的紫金衣袍,更是耀眼夺目,薄唇微抿,狭长的眼眸流光溢彩,深邃无边。
一红衣男子远跟紫衣男子身后,相比紫衣男子的尊华无双,红衣男子便见妖娆风华,桃花眼中秋波流转,摄人心魂。
紫衣男子停立于门前,便不再有动作。红衣男子随后赶到,嘟了嘟润泽的红唇,抱怨道:“仗着轻功好,把我甩在后面,现在开个门还得等着我来开,我是有多命苦啊!”
紫衣男子眯了眯眼眸,看向红衣男子。红衣男子立马露出讨好的笑容,道:“不过这是我的荣幸,嘿嘿,您请……”
说着便将房门震开,却没有发出多大声响。当先进来的红衣男子看到眼前的景象,便愣住了。
入眼便是女子在半空轻轻摇晃的身体。
愣了一下,红衣男子啧啧道:“看看你多作孽啊!一代战神就被你如此设计,没了性命。她绝代倾城的女儿,也因此悬梁自尽。你就一点也不觉得愧疚么。”
紫衣男子的薄唇勾起一抹薄凉的弧度,语气中也尽是讥讽:“如此轻易就没了性命,他就不配战神之名。至于她。”抬眼望了望悬在空中的女子,“如此小小的打击就悬梁自尽,根本不配活在这个世上。”
红衣男子看了看尽是冷嘲之色的紫衣男子,心下微沉,又扯开笑容道:“不过现在可不能死,希望还有救。”
说着一把飞刀割开帷幔,接过女子的身体,放到床上,搭上了女子手腕。
只是几个呼吸间,便收回了手,蹙起了眉头,望向紫衣男子,摇了摇头。
这时两人都没有发现,原本毫无气息的女子的睫毛微颤,微微睁开了眼。入眼,是一片漆黑。轻阖眼眸,洛雅沉淀思绪。
洛雅,现代有史以来最年轻的上将,功勋无数光华万丈,也是国家特工组织王牌特工,在黑暗中以见不得光的方式为国家立下更多盖世功勋。
因为年少时承过他的恩情,一直未能偿还,便喝下他送上的毒酒,一切两清。不惊不怒,不问为何背叛,只是引爆身上的定时炸弹,将一切恩怨结束在爆炸火光之中。
却不想,能再次睁开双眼,异世重生,成为西靖王朝身份尊贵的玉瑾郡主,脑海中,多了一份陌生的记忆,让她不得不相信,穿越这种无稽之谈,的确存在。
来不及多想,因为现在房中还有两个身份不明的人,更或许,是杀害“自己”的凶手。
紫衣男子听了红衣男子的话,眼中也带上一抹凝重之色,半晌开口:“无妨,应该就在将军府内,我们自己找便是。”
“可是我们只有半个晚上的时间,马上就得回去,不然……”
红衣男子的话还未说完,便见紫衣男子眼露疑惑之色走来,伸手向躺在床上的女子半露的香肩袭去,洛雅心下一沉,不过却并未轻举妄动。
红衣男子瞪大了眼睛,捂住了嘴巴,惊恐地看向紫衣男子,心道:这家伙平常冰冰冷冷,不管对男的对女的都不感兴趣。不会心里变态,对尸体有兴趣吧?
然而令他更惊讶的事情发生了,躺在床上的尸体,竟然截住紫衣男子的手,紧闭的眼眸睁开,璀璨深邃的黑眸中杀气尽显。
这是?
诈尸了?
只见女子一只手反手拧过男子的手臂,另一只手撑住床上,借力一个转身,脚便袭上了男子的胸口。一声闷哼,因为面对“尸体”根本没有防备,竟然被击中。
男子狭长的眼眸中划过一道危险的光芒,用自由的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住女子的脚踝按于床上,修长的腿上前一压,空出的手扣住女子撑床的手。被抓住的手臂一转,竟生生将女子的手臂转过,欺身上前,将女子压在身下,困于床上。
这姿势,怎么看,怎么……
暧昧。
洛雅被制住,却不见一丝惊慌,冷声问:“你们是谁?”
被吓呆了的红衣男子此时回过神来,惊悚地叫道:“啊!宸,诈、诈尸了!”
紫衣男子蹙了蹙眉,眼中划过一丝无奈,转头喝道:“闭嘴!”
红衣男子一丝到自己貌似犯了错,忙闭了嘴,委屈道:“我是太过惊讶,一时忘了嘛!”
看来这紫衣男子叫“宸”,女子脑海一番思索,原身的记忆中并没有认识叫“宸”的男子。
紫衣男子这才转过头来,勾起一抹邪魅的弧度,薄唇樱粉,散发着诱人的魅惑,低头在女子耳边,让暧昧的气息喷洒在女子耳蜗处,开口道:“半夜来访小姐闺阁,难道还能是来吟诗作对么?自然是,偷香窃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