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如果洛雅心中真有那般想法,而之前没有发现甄婉玉想要毁她清白之事,说不定真的要感恩戴德了。但是可惜,这只是如果。
收起疑惑的表情,洛雅转而恍然大悟的样子。甄婉玉心中一喜,可是还没等她笑出来,洛雅却已经冷了神思,满是讥讽地开口道:“甄小姐,甄家也乃名门望族,却不知是如何教导你的,还是北延的风气就是如此?之前北延使臣也口口声声说长乐公主替我西靖二皇子给我个分位,如今这话竟然又从甄小姐口中听到,实在叫我好奇得紧。难不成北延以女为尊,男子都如同豢养的小倌男宠般由女子做主?连尊贵的北延太子也不例外?且不说事实是否如此,就说甄小姐如今还不是北延太子妃,就这般对我说,怕是不太好吧。女子还是知些廉耻得好,如果北延皇和澹台太子听闻你今晚这般话,认为你难当母仪天下之任。你可怎么嫁得出去?”
甄婉玉面色青了又白,白了又红,幸而是在晚上,又有面纱遮住,否则这调色盘一般的脸色,绝对要引起围观。
甄婉玉虽口口声声说替澹台延给洛雅侧妃之位,做主将洛雅带去北延,只是为了让洛雅记住她的恩德。而这些,她就算作为北延太子妃,也只能和澹台延提出,最后还是要澹台延做主的。
她敢这么说,是有预料澹台延绝对会同意的额,而不同意,却是更合她意。更重要的是,她没想到洛雅想要嫁给澹台延,居然还敢跟她对着干。
她深吸一口气,气得声音有些微微发抖道:“你竟然对我如此无礼,难道你不怕我不同意你进门?”
洛雅轻轻一笑,再次提醒道:“甄小姐,你如今还不是北延太子妃,还是收敛得一些比较好。”
甄婉玉气得不知如何答话,洛雅却是看了她一眼,再度转身离去。甄婉玉看着洛雅的背影,露出阴狠的表情,恨不得扑上去喝她的血吃她的肉。
但她没想到,洛雅却突然再次转身,她惊讶之下却没有来得及收回那狰狞的表情,洛雅却对她那般表情视而不见,只是露出一个温婉美丽的微笑道:“你知道我为什么不怕吗?因为澹台太子曾经亲口许我以北延皇后之位。”
但是我却不屑答应,洛雅心中默默补充,却没有那个好心为甄婉玉送颗定心丸。
说完之后,不顾甄婉玉煞白地毫无血色的脸色,再次真正地转身离去。
水云公子见洛雅走出凉亭,便也上前迎了几步,急急开口道:“没事吧?”
洛雅摇摇头,一个甄婉玉而已,在这般情况下,她怎么可能有事?
水云公子自是明白,却有些关心则乱。他眼神冰冷地望了凉亭中还一动不动的甄婉玉一眼,开口道:“上次你问我要春风一度,难道不是要对她下手?”
洛雅淡淡一笑,“这回京之路上用,虽然会让她痛失北延太子妃的宝座。但是这种丑事,澹台延必定会遮掩过去的。既然敢对我动手,只是不能这般轻易地让她过关。还有几日,东蜀和谈之人就要到了吧?”
水云公子也露出一抹笑容,这行事颇有他的风范,点点头道:“最多五日吧,那你要让谁来公演这一出大戏呢?”
月光的清辉洒在洛雅清冷的面容上,好似在洛雅的面容上蒙了一层清霜,使得清冷的神态越发冰冷起来,最后薄唇轻启,声音更为冰冷,“当初想要陷害我的可是有三人呢,既然那个男子已经死在你的手里,这剩下两人便一同教训了吧。”
水云公子眸光一亮,笑道:“果然好计,如果是别人也就罢了,凭甄家的权势,甄婉玉至少能衣食无忧地生活下去,甚至要谋到一门不错的亲事也未尝不可。如此一来,甄家可谓颜面尽失。而且他们必定只能保下一人,牺牲一人,实在是高。”
洛雅听着水云公子满是赞赏的语气,她原以为他会认为此计太过阴损卑鄙呢。如今看他如此,心中不知为何,竟微微一松,冰冷的面容也似是消融了,重新变得如平日般清冷淡漠。
两人并立而行,渐渐远去,只是在宫中高高点燃的灯火下,拉出长长的影子,竟显得如此般配和谐。
而这边,甄婉玉魂不守舍地回到了宫殿门口,见到只有甄锐铭一人站在那里,四处都没见到她魂牵梦萦的那抹身影,走近后不禁开口道:“哥哥,太子呢?”
“太子先行回了行宫,我便在这等你。你是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差?”
甄婉玉目光闪了闪,最后四处望望,附近都没有人,不禁凑近了甄锐铭耳边轻轻道:“玉瑾郡主说太子曾经亲口许之后位与她。”
甄锐铭不禁睁大了眼睛,脸色也白了几分,最后定了定心神道:“你先不要慌张,她说不定只是为了气你,就算是真的,这事也不是太子一个人说了算。而且如今你已经是他的人了,难道他能不负责?还有,莫非他想要绝后?”
甄婉玉闻言脸色也好了些,但是却依旧不安,咬了咬唇,再次开口道:“我总觉得不安,哥哥,要不把她除去。”
甄锐铭闻言皱了皱眉,轻轻摇了摇头道:“如今在西靖,我们不可轻举妄动。而且也不需要把她除去,只要毁了她名声就好。上次飞花公子对她下手,怕是害怕我们兔死狗烹,所以把玉瑾郡主带到外面去了。所以十有八九是成功了,拿住这一点,不愁毁不了她。”
甄婉玉闻言也是眼睛一亮,缓缓地勾起了一抹笑容。
万寿宫。
“你看看你,仗着你皇祖母的宠爱,整日骄纵跋扈,如今倒好,连累得我煮熟的鸭子的飞了。日后别老是想着买衣服买首饰!”恭亲王气怒地一拍桌子,对着玉凤郡主呵斥道。
“行了,你骂她干什么?她也不是有意的。”太后皱了皱眉,开口劝道。
恭亲王却是不甘心道:“母后,这竞选皇商的差事难道真的就这样拱手让人了?”
太后也颇为烦躁,摆了摆手道:“这皇帝看似对我孝顺恭敬,也就是在一些芝麻小事上,这大事,我根本说不上什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