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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断片·私语(1)

听雨

听!

雨打窗棂,独倚窗前,一颗浸饱思念的心,插上遐想的翅膀,穿过这雨帘,透过这似远似近的幽幽迷雾。

嗨!我来看你了!在你的身旁,轻拂你的鬓发,喃喃你的耳畔……夜,已安睡,唯有孤独和寂寞是那么清晰!我不敢俯首,唯恐那低落的眼泪,再也温暖不了你的掌心!

命运要我来给予你的温柔,曾几度在黑夜里徘徊,却再也慰藉不了你的心灵!

流泻在夜里的雨滴好大,一如我为你流过的眼泪!我在雨丝的低吟浅唱里,勾勒出思念的痕迹。也许你离我并不遥远,因为你一直住在我的心里;也许你早已走出我的心房,徒留我一人独奏心曲。即便望眼欲穿或是翘首等待,一切都已是沧海桑田!

推开湿漉漉的窗子,放走这满屋子的寂寞,向往走在寂寞的路灯下,走在朦雾般的雨中……任凭雨水打湿我的长发,任凭那些可以洞悉暗夜的眼睛……雨,滴落的那一瞬原来很美,那小小的雨点凭借自身小小的重量砸在地上,激起小小的水花,一滴一滴接连而下,泛起小小的涟漪……所谓积累,就是时间把那些小得看起来不起眼的东西汇集在一起吧?就像我对你的思念,想忘而不能忘,点点滴滴愈来愈浓!一切将在这场雨里重生吗?包括爱情!

陌陌红尘,缘聚缘散,我在这场雨里尽情相思,或许在下一场雨里把你遗忘!就算我偶尔还痴迷这盏苦涩的爱恋,也终有一天会释怀!世事不外如此,我不来负你,你便来负我,哪有什么例外呢?正如春天可以辜负花朵,黑夜可以代替白昼!聚散离合总需要一点时间去遗忘,从此天涯寂寂两相忘!

如果有来生,我还要做女子,我要满怀着开花的心情,听雨——等春的讯息!

别急,请再等一等

春天还没有来。走在大街上,明明感觉到天气还很冷,可是很多漂亮的女子已经脱去棉服换上了薄薄的春装。原以为她们是不怕冷的,可是她们却露出瑟瑟发抖的样子。其实,那些漂亮的衣服总会有适合它们的季节,让你有机会穿在身上,何必把自己冻成这副样子?

站在马路边等公交车,15分钟一趟,前一趟刚刚离站,后一趟还要几分钟到达。有的人站了三五分钟,不耐烦了,打的走了。他刚一走,公交车到站了。想他能有什么急事呢?为什么不再等等,毕竟公交车只要一元钱?公交车还没站稳,人们一拥而上,把残弱瘦小的毫不留情地挤到一边。如果大家都慢一步,这场面是不是就会变得秩序井然,满是温情?毕竟每个人最终都会上车。

孩子的学习成绩并不是特别突出,做爸爸的看上去很着急,老师也很着急。一周之内老师把孩子的爸爸叫去三次,又嘱咐家长给孩子分别报了不同的辅导班,半个学期下来成绩仍然原地踏步。爸爸急了,一扬手扇了孩子一个耳光,孩子愣愣地杵在那里。孩子根本没弄明白自己错在哪里,他只是想,为什么不再多给他点时间,如果爸爸不催,老师不急,他或许会做得更好一些。

……

如今的社会,什么都讲究快,一个快字,让很多事乱了节拍,让超前意识者付出了代价抢在了前面,也让踩着节奏的人落在了后面。

每个人都在刻意标榜自己很忙,好像不忙就彰显不出自己的价值,好像不忙自己就成了一个无所事事的人。你给人打电话,都在说,我最近很忙,忙得晕头转向,焦头烂额。你很少听到有人说,我闲得慌,闲得没着没落的。

人,为什么就慢不下来呢?说好了吃完晚饭去散步,却打车到广场,绕着广场走三圈,再打车回来。人们总是在忙着追求,忙着追求我们想要的结果,却忘掉了享受追求的过程,以至于我们想要的结果来了,我们却没了最初的冲动和兴奋。因为我们忙,我们忙得只想得到,竟然也没问问自己为什么要得到。或许只是因为别人有了,所以我们认为自己也应该有。或许只是因为别人有了,凭什么我不能有?

那些漂亮的女子为什么要在冬天还没有收尾就换上春装?

那些并不急着要赴生死场的人为什么要放弃等一元的公交车而去花上十几倍的价钱去打出租车,结果只是为了一场娱乐也说不定?

那些只为了要好成绩的家长,只顾得看孩子的成绩单,却忙得忘了扫一眼孩子的试卷哪道题错了,又错在哪里?

因为每个人都太忙,忙到希望季节也快点到来,忙到希望什么都能一步到位,忙到就连小孩子也最好一鸣惊人。

真的想对大家说,别急,请再等等!给自己一点忙里偷闲的时间。给自己一点准备的时间,给自己一点思考的时间。给自己一点可以在一段静悄悄的时光里慢慢流淌的时间。

比如在北方冬天还没有收尾的时候,我们耐着性子等一等春天。

见证青春的马尾辫

曾是许多年前,我还梳着马尾辫。

而今天的我已将长发披散在肩头,青春不复,一切都远走了。

夜已经很静很静了,直到路灯全灭,我还坐在街头。繁华散尽,独剩凄然和彷徨的我还在暗中给自己树立勇气。我突然害怕这凄凉漫长的黑夜,把我推到无尽的沧桑里——我老了,老得禁不起风浪,老得卑微低贱,老得可怜兮兮,老得任世事变迁,我已无能为力。我的双手轻轻挽起长发,却再也飘逸不出青春的味道。

童年的幽林在回忆的长廊两旁盛开了粉嫩娇黄的野花,没有爱,我依旧释然。我跳跃在那花丛里,任疲劳拉下我美丽的眼睑,睡了,在呓语中梦一回天堂。

诀别了十八九岁的样子,而那些过往还饱蘸着青春的痕迹在现实里徘徊。我对着相册里那一张张青涩的面孔,不禁流下一汪眼泪,我怀念那些梳着马尾辫的青春和那时的清纯。再不能提及往事了,愈加显得我衰老,像个唠唠叨叨的老妇人,可,变迁的种种原是不能无言以对的……

今夜客居在他乡,忽想故乡夜色明朗,这是以前未曾有过的感伤。小的时候,在我的那个村庄里,我无数次嫌弃它的丑陋、贫穷、败落和庸俗,在迷茫中挣扎,在困惑中想着逃脱。终于在那么一天里,我扯断了牵绊,却成了断线的风筝。我很想找回那种依靠,一种被幸福束缚的滋味。再也回不去了,我有了新的绳索,拴在了心上,系在了脚踝——这应该是每个年龄段必该走的心路吧?

他乡的繁华与我层层接踵,然而我叛逆的心灵固执地远离了某种喧嚣,回归我的世界,回到我的世界。突然想念我的那个圈子,和那个正在等我回家的人。

什么都可以是假的,唯一欺骗不了的是自己的心。

白城,大安这个深刻我心的名字,突然在这一刻我想起那些包容我的人,那些包容我的人让我在这暗夜里不再孤独,那份想念、那份思念与牵挂让我看到一双双虔诚的眼睛,甚至投射一束光,照亮我的前方。怀想那圆圆的桌子旁,我们共同举杯,不胜酒力的我总是得到宽容,我想到一个字……宠,我不得不承认我是被那些诚意的缘分溺坏了的小女人。

像是生命里注定有另一种机缘吧,我推开一扇门迈过一道门槛,看到形形色色的面孔,却再也不是我熟悉的人。我突然恐惧,然后心跳,然后契机安静,假装无所谓。其实我正在想念,想念那些哥们儿般的情谊原来固守在故乡里,固守在心灵的某个角落里,就像我正在怀想马尾辫一样的漾在脑海里。

我这个人啊

我是该好好反省反省我自己了!

我是该受点打击和挫折了,还记得去年夏天在长春开作代会的时候,有人对我说,我回头冲人一笑的时候,就像一个还未经事的孩子,眼睛里没有防备,没有嫉妒,没有历经世事的老练和智慧,说我从小到大一定没受过挫折。真是,说得很对,我好像还未染尘埃的。这不是说自己有多纯净,是我的性格造就了这样的我,在尘埃里总想找到人生的净土,把自己牢牢地封闭起来。

我喜欢躲起来。

遇到不喜欢的人我就躲起来。

遇到比我高明的人,我深知自己不是对手,我就躲起来。

遇到那些即便我很喜欢却不管怎么努力也不会得到的东西,我就躲起来。

遇到让我惭愧的,我就躲起来。

今天我想起了很多关于我小时候的事情。

首先想到我为什么还是这样天真?今天的性格和对情感的天真,实在是受童年的影响太大了。记忆深刻的三部电视剧《渴望》、《青青河边草》、《神雕侠侣》——刘慧芳对王沪生、青青对何世伟、杨过对小龙女他们的爱情都毁了我,让我只看到了爱的美好,却忽略了那是电视剧,不是生活。以至于我到现在为止,一唱歌就只会唱《好人一生平安》、《青青河边草》,以至于我现在一想到爱情就会想到青青和何世伟的死去活来、杨过和小龙女的生死相依、刘慧芳对王沪生的不离不弃。记得那天看电视,一边看,我一边问了很多莫名其妙的问题,弄得我儿子看着我咯咯笑,老公气得说:“你说你都三十多岁的人了,怎么就十五六岁的智商?”我说:“哥们儿,你真抬举我了,现在的那些十五六岁的孩子比我聪明多了。”老公说:“你就这点好,自我认识性强,知道自己连十五六岁的孩子都不如!”我说:“是啊,我什么都不行再没点自知之明我还活着干什么?”也许是太有自知之明了吧,所以总想躲起来。

其次还想到了另外一些事,这些事现在想来绝对是决定了我的性格。

一旦我拥有的,我就觉得他好。

别人的再好,也不及我的好。

我很小很小的时候,只要是我的东西,不管多么破烂不堪,只要它是我私人的东西,别人的再好,我也不换。

我不占别人的便宜,别人也不能碰我的,如果有人想和我换,即使你的再好我也不换。我小的时候,很少把自己的东西给别人,因为一旦给了人,我就会后悔,变着法儿地想再要回来。实在要不回来了,我就会一直纠结着,直到我忘了为止。

上小学的时候,同学之间有换本子用的,有换铅笔使的,有换文具盒的,还有换本夹子的。我没换过,别人的铅笔比我的长我也不换,我总觉得你的长你还和我换,一定是我的在其他方面占了优势。呵呵,那时候的我啊,和现在的我一样有点不可理喻的固执。

还记得在通榆上学的时候,女同学之间爱换衣服穿,我最讨厌别人穿我的衣服,再好的朋友也不能碰我的衣服。记得那时候我喜欢穿休闲马甲,有一件黑色的,镶着白边,我们同宿舍的一个女生相中了,我洗好了挂在床头,没经我的同意她就穿在了身上。我和她关系特别好,但看她穿我的衣服我心里特别不舒服,我说:“送给你了。”她当时还很高兴。我并不是舍不得那件衣服给别人穿,是宁愿送给她也不愿和别人共享。我认为衣服不是美食,美食可以和朋友共享,衣服不行。所以我也从来不碰别人的衣服,当别人都换着穿衣服的时候,我只穿我自己的。

后来,全宿舍的女生都在忙着谈恋爱,我没男朋友闲着没事,就买了织针毛线学着织围脖,织马甲,按着自己想象的样子织,胸前绣上自己喜欢的英文字母(我喜欢“LOVE”)。我喜欢白色,织了好几件白色的马甲,我怕别人穿我织好的,尤其是白色,更不喜欢被别人穿,我就事先做了声明,喜欢可以送你,或者买来毛线,帮你们织,怎么都行,就是不能穿。搞得那一段时间我们全班女生。都买毛线和我学织马甲。那时候很有意思,我们女生二寝室的女生都很优秀也都很实在,男生二寝室的男生就商量好了似的都来追女生二寝室的女生,他们那时候攻势很猛,闹得我们女生寝室天天有喜糖吃,关系好的,要闹着请吃一顿才肯罢休。最后我便宜了,轮着吃了他们一圈,我还是没对象,但又觉得亏欠了人家不好,何况平日里都打得火热,我就织了九条白围脖,送给了男生二寝室的男生,因为他们都是我们女生二寝室的女婿。嘿嘿,送给他们时,告诉他们,要来我们寝室见女朋友,都扎着白围脖排队来。想起这些,虽然自己有很多怪癖夹在里面,但还是从另一个角度,做人而得到了很多快乐。

可以说活到今天,我的朋友不多,因为我不喜欢的我绝对不会敷衍。对于朋友,我宁缺毋滥。假一点也不行,我不干,我不屈从。我宁愿在真正的知己面前把自己的心掏出来,也不愿意听虚伪的人对我说甜言蜜语。假了,我就躲了。

躲了三十多年了,就这么长大的,以后也改变不了了。

躲,是好事,也是坏事。

说好,是说与世无争,看起来似乎是一种谦让、大度和气量,其实不尽然。躲,有它的坏。说坏,那就是一种逃避,不敢面对,是懦弱的表现。

心雨

阴天!于万千变化,我独怕阴云密布!也许在不久就会炸响一声闷雷。看着翻滚的乌云,似峰峦叠嶂,黑压压地向我扑来,我突然觉得,我如此渺小,有点微不足道。我是这大千世界里的一抹尘埃吧?我在风中飘荡,找不到归来的旅途!做我的引路人吧!领着我,走出迷途,好吗?

我是漂浮的沙粒呀?倦乏地四处撞击!你知道我也会疼吗?在风中哭泣。豆大的雨点压住我的身躯,瞬间我在万人践踏的纷扬着尘土的柏油路里奄奄一息。你毫不在意地走过去,任由我挣扎着,呼喊出最后一声:“别离去!”

所有的不期而至,都不期而至!我的最后一点眼泪,没有唤起你的记忆。它干涸在我枯萎的心脏里,一颤一颤的,却不再能惹人怜惜。你看到我向你挥手了吗?在阴云密布的雨雾里。你看这鬼天气,它挡着我的脸,还遮着你的眼!

哦,宝贝,雨水已顺着我的头发,流到胸膛里。敞开你的外衣,让我裹进去。那里祥和吗?那里只有血液沸腾的咚咚声和宛如天堂般的宁静吗?我看见我的灵魂在奔跑,绕出曲曲弯弯的线。唉,一辈子又能坚持多久?下一秒也许就是永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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