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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雨笼

“我们挑起纷争,所以我们期望得到救赎,我们寻找改变命运的入口,在茫茫无知中冒险前行,最终我们却成了雨笼中的鸟雀。”

吸血鬼的利爪在林轩的面前停了下来,准确地说,是一双洁白的手抓住了他的双臂,这双手的主人,就是艾莉。她的身体周围被苍蓝的光占据了,两团不同颜色的光在空中互相冲击着,林轩只感觉自己被一种奇异的力量压制住,动弹不得,只能像木偶一样看着眼前的激斗。艾莉冰冷的双眸之中掠过一丝杀意,双手周围的光芒波动了一阵,将面前的吸血鬼击退到几米之外。

“林轩,你退后,你是个没有禁荆的普通人类,禁荆之间的战斗只会伤及你的性命。”艾莉稍微往后侧了脸,冷冷地说。林轩心里满是对死亡的畏惧和对无知力量的震惊,他不知道艾莉口中的“禁荆”是什么,但他知道现在自己如果待在原地只能是白白送命,所以他小心地向后退,把自己隐藏在教学楼入口的柱子后。

“禁荆——月镰。”艾莉抬起右手,手指上的戒指发出一圈白色的电流,扩散至全身,一秒之后,黑色的羽毛从艾莉的上方飘落下来,她的眼瞳变成了晶莹的蓝色,如同另一块预言水晶,她身上的紫色长裙化成了漆黑,双肩附着两块黑羽护肩,手中现出了一把三米长的长镰,暗黑色的躯壳,不断地散发着死亡的气息。

“哦,原来是末日魔女——艾莉啊!怪不得能用虚化的禁能作为防御和攻击的工具,不过,你即使再厉害,到了现世界,也只有三成的禁能可以供你驱动了吧,月族的规矩真是严格,还专门下了封印,我血族,可不需要遵守这个规则。”

话音刚落,吸血鬼手指上的禁荆发出一圈白色的电流,又压缩入禁荆之中,双手的利爪添了几道裂痕,透着血红色的光,他伸出左手,往艾莉的方向挥动,利爪的能量波动引起气流的变形,聚成一道红色的“流”,在空中飞速地移动着。艾莉把自己的月镰斜着,挡在自己的前方。

“禁荆——流光。”吸血鬼诡异地笑着,手上的禁荆把刚刚压缩的电流释放出来,电流仅持续了一秒,便自动消失,远处飞行的“流”化成了三道,一道飞向柱子后的林轩。这才是实化的禁能,作为驱动禁荆的能量,以电流形态维持一秒,然后消散。如果将禁荆比作锁,那实化的禁能便是打开它的钥匙。

林轩背靠着柱子,心跳逐渐加快。“流”与他的距离越来越近,击中他所依靠的柱子,强大的冲击使柱子发生粉碎性的破坏,柱子原本支撑的二楼地面也遭到了间接的破坏,几道裂痕从断裂的柱子处往周围延伸,不断扩大,加深,林轩被破碎的石块击倒,伏在地上,头顶的石块一直发着响声,二楼崩塌了,巨大的石块成堆地掉落下来,林轩感觉自己被压住了脚,然后是手,最后是脊背,头部似乎卡在石缝之间,保留着微弱的意识。

林轩无法动弹,剧痛在他全身蔓延着,让他生不如死,他半睁着的眼睛看见的是一片浑浊的黑暗,像个乌黑的沼泽,而自己深陷其中,血的腥味在那片狭小的空间里扩散,越来越浓。视觉和嗅觉的双重刺激让他分不清自己到底清醒与否,意识渐渐涣散,不知不觉昏睡过去。

艾莉看着林轩所处的位置变成了一片废墟,心里充满自责与愤怒,她手中的月镰挥动着,把飞来的“流”弹到地面上,留下两道爪痕,右腿的肌肉急剧地抽搐了一下,身影闪到吸血鬼的面前,月镰的利刃从他的头顶落下来,与吸血鬼抬起的利爪碰撞在一起,一阵空气的震动。

吸血鬼双爪阻挡着艾莉的月镰,利器之间的硬碰硬不断地发着金属般的摩擦声,彼此微弱的虚化禁能在周围流动,互相抵制着。但艾莉月镰由上而下的冲击还是使他处于劣势,他尽力支撑着月镰的重量和禁荆所带来的禁能压迫,他退回左手,用右手勉强撑着,左手对着艾莉划出一道“流”,近距离的“流”还没有完全形成,像是一团红色的光,范围很小,实际却把力量集中了更多。

艾莉倾斜自己的身体,恰好躲过“流”的正面攻击,但集中成团的“流”的力量太过于强烈,即使躲过了大部分的“流”,还是有一部分外围的“流”划过了艾莉的侧面,造成擦伤。艾莉左手捂着淌血的伤口,右手转动月镰,用月镰的握柄把吸血鬼的防御打破,左脚把旋转回来的月镰再次踢向吸血鬼,沉重的月镰砸到吸血鬼的身上,他卧倒在地,地面被撞得凹了一个坑。

“受死吧。”艾莉左手拿住弹回来的月镰,右手握住握柄的上端,把转到上方的镰刃挥向地面,快速地刺穿了吸血鬼的身体,地面的碎石震飞到空中,她的手掌轻轻向下摆动,碎石便整齐地顺势砸落,坚硬的石面压着吸血鬼的全身,尖锐的石角嵌入他的血肉里,他身上被月镰镰刃和石角弄伤的伤口流出血来,可能因为他是血族的族人,流出来的血颜色显得更加鲜艳。

吸血鬼没有慌张的表情,他受伤的时候只是微微呻吟着,然后又露出怪异的笑容,艾莉对他反常的表现感到不解,但她立刻觉得心里泛起一阵不安,直觉告诉她,这只吸血鬼的受伤很不正常。艾莉拔出月镰,向后连跃几步,吸血鬼身上的血流得更快了,但他身上原本扎着的石块竟接连浮空,往她飞去,她催动身体里的禁能,驱散石块上附有的虚化禁能。

吸血鬼从地上起来,用单腿抵地蹲着,他身上多处伤口流出来的血,有规律地流到双手,逐渐汇聚着,中指的禁荆闪出一圈电流,原本消失的利爪又重新形成,他站起来,抬起头望向艾莉,猩红的血从他的前额流下来,经过他的眼角,使他血红色的眼珠更加充满杀意,他大喝一声,双爪呈交叉状,向艾莉划出更浓的红色的“流”。

艾莉用月镰斩断飞向她的“流”,但她发现那些“流”竟不是虚化禁能凝成,它们是刚刚吸血鬼手中的血凝聚而成,附上吸血鬼的虚化禁能,是“血之流”。斩断了的“流”破散开,变成分散的血滴溅到艾莉的黑色长裙上,它们没有像之前的“流”一样缓缓消失,反而慢慢地集成了一滩,然后,从血滩之中穿出尖刺一般的物体,刺破了艾莉的身体,在她身上切了几道深深的伤口。

艾莉的双臂受“流”的攻击最为严重,伤口发着刺骨的痛,她的双臂只残留着微弱的知觉,驱动不了禁能,手中的月镰掉到了地面上,三米长的漆黑长镰变成几道白色电流,褪尽了。

吸血鬼解除了左手的利爪,从外衣的口袋里掏出一瓶红色液体,往口中灌了下去。他缓缓地靠近艾莉,身上的伤口在快速地自动愈合着,前额流下来的血也止住了,留一道血痕,他用手拭去它,在右爪中集成凝结的血的尖刺状物体,抛了出去,刺穿艾莉的腹部,陷在远处的地面里。

吸血鬼走到艾莉的面前,停住了,用左手钳住她的喉咙,充满歉意地一笑,像扔出人偶一样把她丢向左侧,艾莉躺在地上,没有能力反抗了。

“我可是血族啊,受伤只不过是小事,我只需要不断补血就好了,刚刚来这里的路上,我早就收集了几瓶血液,被封印禁能的月族魔女,怎么可能与我匹敌,你就在那里慢慢地陷入死亡的深渊吧。现在,命运之人,轮到你了。”吸血鬼的左手现出利爪,爪尖闪着虚化禁能形成的红光,一副蓄势待发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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