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武元年,六月五日,今夜风暴雨肆虐着整个国家,远处一道紫色的电光,撕裂了虚空,顿时抽死的风声,咆哮的雷鸣声,哗啦啦的雨声交响成片……?晋国皇后的寝宫中凰宫中传来一声声撕心裂肺的女子喊叫声,上官铃躺在凤床上,满脸汗津津的,手指紧紧的揪住身子下的锦被,锦被下的肚子高高地隆起,明显是要生了。
接生婆急的满头大汗,这皇后生皇子,迟迟未顺利生产,她们这一群人也甚是害怕,她伸进锦被的手努力的摸索皇子的头部,并且一边安慰床上躺着的女子道:“皇后娘娘,再努力些,我看见皇子的头了!”
上官铃听她这么一说,虽然自己已经没有什么力气了,但她还是咬咬牙关,使尽了全身力气,这个孩子,她必须生下来,这可是她与苏子言的第一个孩子,就秉着这样的信念。
她在模糊中听见一声幼婴的啼哭声,可惜她已经没有力气去睁开眼看。接生婆一看是个带把的男孩,很是激动的凑到女子耳边说:“恭喜皇后娘娘,生了位皇子!这皇子长得真俊,以后肯定大有出息”
上官铃听见了,她费力的睁开一条眼缝,接生婆把孩子包裹着轻轻的放置在她旁边,孩子,真小,真是可爱,她爱怜的伸出手轻轻的用指尖摸索了他的脸,很是欣慰。
突然,殿门被人粗鲁的推开,一个身着华丽的深紫宫裙,约是二十岁上下的女子带着后面一众宫女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女子手中持着一把团扇,摇了几下,她慢步走近至床沿,一旁站着的宫女们见到她,皆下跪很是尊敬的道:“太妃吉祥!”
女子用含着怨毒的眼光射向床上的上官铃,又将眼光转到婴儿身上“嗬!上官铃,你生了个皇子么?”语毕,伸出纤纤玉手很是愉悦的样子抚摸婴儿白嫩的脸蛋,约是婴儿也感觉女子的敌意,大声的哭了出来。
上官铃恶狠狠的瞪着女子,若不是她现在刚生产完没有力气起身,不然她定不饶了方玉琴这女人!方玉琴也是吃着她这点,此时上官铃都无动指头力气,她可不怕她。她让所有宫人全都出去,接生婆她们有些犹豫,但是面前的女子是太妃娘娘,她们也不得不从。
终于整个殿内就只有她们两个人和刚出生的婴儿。“哼!苏子言还没有玉玺吧?这皇位也是坐不牢的,你说我那条件你可从了?”
方玉琴随意玩弄婴儿的脸,一派悠闲的脸色。上官铃静默了许久,费力大笑道:“好呀,我随了你的意,哈哈……”
方玉琴甚是不在意,击掌几下,一个穿着绯红色宫裙的小宫女小心翼翼的端着一个木质的托盘,其中央仅仅放了一只做工精细的玉瓷酒杯。
她低着头颤着身子,走过来。方玉琴看都不看一眼接过酒杯,鼻子凑过去闻了一下“唔,好酒啊,皇后娘娘以前最爱饮酒了,来,敬你!”酒杯凑到上官铃惨白的唇边停住。
上官铃无所谓的笑了,在宫女帮助下,勉强半起身,夺过酒杯,深深的看了婴儿几眼“你若是伤害我的儿子,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方玉琴抿唇一笑“嗬!我不会的,我哪敢啊!”可那狠毒眼色却出卖了她。
上官铃豪迈的一口饮完酒,肚子立即传来锥心的疼痛,她无力的重重倒在凤床上,渐渐的她的嘴角溢出了一些血丝,方玉琴在一旁冷冷的看着“嗬!你知道么?这酒名穿肠散,喝了后会折磨人求死不得!慢慢的死!怎么样?是不是很适合你?”
乾元门外,一身明黄色龙袍的少年跨坐在马上,正快速的朝皇宫奔驰而来,苏子言甚至慌了神,当他听暗卫报告上官铃有危险的时候,他恨不得马上从军营赶回来,他真怕她出了什么事。
快步走到中凰宫门前,苏子言发现他从来没有觉得时间如此漫长,人走路如此之慢。殿外站在一排的宫女太监让他有不详的预兆。他大步走上前去,发现他们都很惊慌的对他下跪。
苏子言猛的一推开殿门,方玉琴的娇媚身姿就出现在他眼前。看见他回来了,甚是惊讶,苏子言不是应该在军营中么?怎么回来了?
苏子言没空管她的表情,他一把推开挡路的方玉琴,走到床前一看,躺在床上的上官铃早已无气息了,她的脸惨白,嘴角还有一丝未干涸的血迹。
苏子言的脑子一片嗡嗡作响,他不信,不信,半蹲下身颤颤巍巍伸出手凑到上官铃鼻下探气息,没有?怎会没有呢?
他的俊脸上一片迷茫神色,上官铃死了?怎么会呢?她说过的要一直陪着他,与他携手看天下的,他仰头哈哈大笑,用力摆着女子冰冷的尸体,口中不停的念叨:“上官铃,你给我醒过来,我不允许你死!”他气急都不用尊称。
方玉琴目的达到她在一旁讽刺苏子言:“哈哈,苏子言,上官铃一命换个玉玺,这生意,本宫可是赔了!”
苏子言蓦地站起身朝她袭来,手掌紧紧的掐在女子的脖颈处,使劲用力,仿佛要掐死她。
眼见方玉琴面色涨红,她咳嗽了几声“唔,你掐死我,就不知道玉玺了啊!你来动手啊!哈哈……咳咳……”苏子言松了松手,仍是掐着她脖子。
方玉琴很是得意的继续说:“哈哈,你都是你们造成的,害我和子豪天人两隔,今日我也要你们尝尝滋味!”苏子言愤怒不已让侍卫把她押回沐琴殿看管好她,等他慢慢和她算账。
方玉琴已经生无可恋了,但她知道,她成功的报复了苏子言。
最后,殿中只有苏子言一个人,他踉跄着步子走到床沿边,不管不顾的拿起上官铃已经冰冷的一只手紧紧的握住。就这样看着她,眼泪不由自主的落了下来,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可是。
他把女子的手背贴在自己的脸颊上,温柔的磨蹭,很恨的说:“阿铃,你怎可不等我?不是说好了的,我会处理好玉玺的事,你怎么那么傻?你要我以后如何?”
女子旁边的婴儿哭的很是撕心裂肺,苏子言瞥了他一眼,确是没有哄他。如果上官铃都没了,孩子活着又有何意义?
整个殿里只可听闻孩子揪心的哭声,苏子言就这样呆呆的坐在床沿,紧紧盯着床上躺着的已然死去多时的上官铃,就这样看着,仿佛可以枯坐到地老天荒。
第二日,苏子言在早朝时发布圣旨,言,德敏皇后,已于昨夜疫!再无多言。此后再无情深公子郎,只有在高台上渐渐冷坐傲看天下的帝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