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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16、明见心

16、明见心

书接上回,话说廖雅玲很期待女人认娘,不理会这妇人冷嘲热讽,只对公孙月亮道:“月儿,难道师姑不配做你的娘亲么?”

公孙月亮摇头,“我不知道。”她心里好乱,好乱。一时还无法接受这个变故。虽说做梦的时候,她曾深情的呼唤师姑为娘亲,却从没有奢望她真是自己的娘亲。不曾想,师姑真是娘亲了,自己反生了抗拒之心,这却是为什么?

这就是廖雅玲和公孙飞羽做的好事,真是一对奇葩夫妻。当年为了吃一个莫名其妙的飞醋,闹到最后,有女儿都不敢相认。

眼睁睁的看着公孙月亮,一脸的无助神色,摇摇摆摆的后退着,回头就走了,廖雅玲颓然道:“我的人生真的失败了!女儿都不认我了。”

“我去看看师姐。”秦坚连忙追了出去。

“疑心太重。”左小青道:“自作自受!”

廖雅玲脾气一来,本要责怪这女人,但是仔细想想,她说的也对,自己的家事与她何干?当年那个青涩,天真无邪的少女,偷尝禁果,犯下的糊涂错,隐瞒女儿,故作陌生人。可是时间不由人,一晃就是二十年过去。亡羊补牢,还来得及吗?

公孙月亮跑到天台上,大吼道:“为什么?为什么会是这样?”她本来与师姑相处得好好的,二十年来都相安无事。如今师姑突然变作娘亲,真叫她一时无法接受事实。所以,她要发泄一下。

人都有一个自我保护心理,面对突发事件,符合心意的,接受起来,还算顺理成章。突发事件如若与心理想象背道而驰,接受起来,就是公孙月亮这样,慌乱!矛盾!痛苦!无助!什么负面情绪都会有。想明白了还好,皆大欢喜。要是想不明白,后果会很严重。

秦坚能轻易接受母亲,是因为事情与自己所想的吻合。

公孙月亮决定暂时不理他们,下华山走走,调剂调剂心情再回来。他们当年究竟有何苦衷,眼前都与她无关。秦坚连忙留言给三位长辈,说明了情况,也追随师姐下山。师姐武功很好,虽然不需要他的保护,但是只要能跟着她,看着她,为她排忧解闷也是好差事。

秦坚追着公孙月亮,刚下山不久,华山却传来消息,居然有人杀来掠虎须了,还打伤数名华山弟子。来犯之敌狂妄至极,扬言,公孙飞羽再不出现,他们就要踏平华山。

公孙飞羽闻讯,连忙赶回华山主峰——朝阳峰!究竟是何方神圣?居然让公孙飞羽如此紧张?山门前,公孙飞羽、廖雅玲、左小青、司徒秋月、陆相和华山众人宇严阵以待。

对面,却是凌风暗通敌人,领紫衣神教前来找麻烦,大战一触即发之际。结果却因为一个人,凌风和紫衣教铩羽而归。摆了个乌龙!凌风,还能有什么作为?也就是这点出息了。

破坏凌风勾结紫衣教,图谋华山基业的,正是明见心。

明见心是何许人物?故事后面有表述,此处提过不表。

“买剑,买剑啦!十两银子一柄。”贩子在街口吆喝。

华山清净,因为师姐的缘故,招致凌风殴打之后,就心事重重。暗恋是美好的,失恋是痛苦的。看着师姐与秦坚好事成双了,不由得心灰意冷,做什么都不得精神。

这天正打算着,如何措辞告别师父,下山回太行山老家。恰巧母亲也来华山接他回家,说娘舅家有变故,自家生意也需要他这唯一的男丁打理。

华山清净,姓郝,无字无号。一个平凡人,接下来的故事,却让他不平凡,也不能平凡。

郝清静一进城,想起自己也该有柄称手的剑。华山学武,多是木剑,没有学成的,是不给佩剑的。自己下山,乃是半途退学的,有何脸面去向师父拿佩剑?

“南来的,北往的,看看啊,请注意了啊,这剑可是大明湖翠竹林,铸剑大师明见心的新品啊!”

郝夫人诧异道:“明见心!”

郝清静疑惑的问:“娘,你认识这个人?”

郝夫人淡淡道:“我怎么会认识她呢。”

郝清静笑道:“不过久仰大名而已,对不对?”

“你怎么知道我会说这句话?”郝夫人诧异的看着儿子。

郝清静笑道:“我就知道娘会这么说。”

那些剑被抢购一空。小商贩高兴的细数着今天的收获。冒名顶替也有大收获!下回再来。

郝夫人叹息道“这些剑都不是明见心铸的!”

郝清静不解。“娘,你怎么又知道?”

郝夫人道:“看剑的成色,我就不相信,这么差劲的剑会出自大师的手。大师的剑又怎么可以出现在地摊中?况且,江湖传闻,明见心铸剑不多,怎么可以有大量销售的?”

大明湖,铸剑大师,明见心。

郝清静有些愤恨。“这岂不是破坏了明见心的名头?”

“没有办法,江湖上欺世盗名之事多不胜数,就是要争也无能为力。”郝夫人回头看着儿子,“这就是江湖!”

郝夫人,娘家姓刘,闺名若英,无字号。

在古代,一般女子是没有字号的。拥有字号的,都是特立独行的女子,比如宋代词人李清照,号易安居士。还有南宋词人唐琬,字蕙仙。

郝夫人前不久就得到娘家传来的消息,哥哥的神剑山庄,一夜之间泯灭于大火中,从此江湖上再无神剑山庄。

太行山神剑山庄,庄主姓刘,名寒星,字仙月,外号流星赶月。一手流星剑法堪称江湖一绝,尤其是那一招‘流星赶月’更是精益求精,绝招中的绝招。

哥哥夫妻不知所踪,外甥外甥女也是下落不明,好叫人着急。

回到秋水山庄,郝家管家率领下人,迎接在牌楼外。

到了自家庭院,熟悉的感觉扑面而来。久违了,我的家!郝清静在院落里奔跑,翻筋斗,嬉笑癫狂无忌。

管家看着小少爷,也笑着,皱纹都笑开了。连忙吩咐丫鬟们为少爷收拾行李,打扫房间。准备浴堂,为夫人和少爷接风洗尘。

待郝清静母子收拾一新,家里已经开始上晚饭了。

席间,郝家老太太、郝家大娘、郝家二娘、郝家姑姑、郝家三娘刘若英。郝清静是唯一的男丁。

郝家老太太道:“郝家儿郎都命薄,这一回,希望郝清静能躲过一劫。”

郝清静上华山学艺多年,为的是拥有一身过硬的功夫,不让郝家再受外人欺辱。

郝家大娘道:“我们孤儿寡妇坚守郝家偌大基业,几年前还有神剑山庄照应。现在神剑山庄没有了,我们就得靠自己。”

神剑山庄一夜间化为乌有。江湖上总有人拍手称快,总有人咒骂。

郝家老太太道:“家传武学虽然不及华山,但是也不能失传了。小静,你要为我们几个孤寡老妇,多坚韧一些。家里多担待一些。”

郝家大娘道:“我们大房二房都无子嗣,你大伯二伯又走得早。所以要小静,这个家,不能没有男人主事。”

郝家二娘道:“为了一张藏宝图,我们郝家几乎绝种灭族。”

“抗元先驱,起义首领,司徒建南的藏宝?”郝家姑姑脸色变了变。

郝家二娘叹道:“大哥明知对手残酷,会真的杀了自己,甚至祸及家人,却还是不肯交出司徒建南藏宝图,可见他把宝藏看得比自己亲人的性命还要紧。我家老二呢,从小就听哥哥的话。”

郝清静叹口气,他实在想不明白,宝藏里面究竟有甚秘密?使得铁骨铮铮的郝家儿郎不惜以命换!

郝家姑姑落泪了。回想起十几年前,二位哥哥为了童贯藏宝图,不惜与自己反目成仇。都是司徒建南藏宝图惹的祸。

刘若英道:“我家老三也是,大哥但有吩咐,他莫不从之。”

郝家老太太道:“你们够了,在小辈面前,就不要太消极了。”回头道:“家里没有什么趁手的不去,华山也没有。这样,大明湖畔,静儿去一趟。向明见心讨要一柄剑器。一柄绝世神兵利器!”

“让静儿独自前往。”刘若英惊讶道:“明见心,会给静儿铸造剑器吗?”

老太太坚定不移,道:“静儿的造化,就在此一行。成败荣辱,皆由静儿自己去创造。我们垂垂老矣,不可能照护他一辈子。”老人家还有一个打算,静儿此行,能成就一段姻缘,亦不失为江湖佳话!与铸剑大师联姻,江湖上谁还敢欺辱秋水山庄?

郝清静还不晓得老太太别有深意,只得应了,“一柄剑器!好吧!我去看看,你们都说明见心,还说得神秘兮兮的。有意思!”明见心到底是什么神仙人物?我不弄明白,心都不安。

刘若英道:“到了那里,不要莽撞了,好生与大师说。我们两家是世交,虽说多年未走动了,薄面还是有的。”

郝清静点头,在临走忽然想到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郝夫人有些意动。老太太也想听听孙子的的主意。

郝清静卖关子的反问:“奶奶、娘,你们想想,能有什么办法使物价降低或者一文不值?”

“我想想,能够让一种东西降价贬值?”郝夫人考虑许久道:“对了,我们让它们多起来,就是这样。”

“小静的意思是?”郝家姑姑也是拍掌道:“满江湖散发司徒建南的藏宝图,借此转移秋水山庄的压力。这个主意甚好!”

“姑姑,就是你这意思。物以稀为贵。本来很值钱的东西,多了就不值钱啦!”郝清静高兴道:“山庄没有事了,我走也走的安心。”

老太太也欢喜的老脸发光,“我们大量印刷司徒建南的藏宝图?”

郝清静重重点头道:“是!”

“有趣!真是有趣!”老太太欢喜的,恨不得马上就动手干。“我静儿不愧是郝家传人,有生意头脑。赶紧的,这件事,姑姑就去做了。主意,一定要秘密进行。”

郝家姑姑起身领命,雷厉风行的去办事了,顾不上吃饭。

郝清静得意的说道:“咱们造它个几万张司徒建南的藏宝图,让这些愚人去抢吧!哈哈哈,日子久了,自然就会醒悟。”

“这可是个好办法!”大娘二娘也不得不佩服这孩子。

“安心的去吧!”郝家老太太道:“秋水山庄没事。”秋水山庄毕竟是江湖一大名派,有人敌对,亦有人援助。风雨飘摇这些年不倒,一定有他的道理。

退步说,谷灵芝就不允许秋水山庄有事。神剑山庄出事,蹊跷离奇,让人措手不及。这回事关秋水山庄安危,绝对要向江湖不良门派敲好警钟:与秋水山庄为敌,便是与江山门为敌!

郝家老太太相信谷灵芝的话,更信赖江山门实力。这是郝家老太太的底气。

大明湖,景色优美秀丽,湖上鸢飞鱼跃,荷花满塘。画舫穿行,岸边杨柳荫浓,繁花似锦。其间又点缀着各色亭、台、楼、阁,远山近水与晴空融为一色,犹如一幅巨大的彩色画卷。

春日,湖上暖风吹拂,柳丝轻摇,微波荡漾;夏日,湖中荷浪迷人,葱绿片片,嫣红点点;秋日,湖中芦花飞舞,水鸟翱翔;冬日,湖面虽暂失碧波,但银装素裹,分外妖娆。

我如果是有机会,什么名利都不会要,情愿来此归隐。

郝清静拜别老太太及郝家所有人,就一人一骑上路了。晓行夜宿,不日便从太行山来到济南趵突泉。趵突镇,这里又是一片残迹。这里可是刚刚经过了一场争斗。又是为了司徒建南的藏宝图。

在那城墙角落里,有一位女孩正在伤心感慨。

“喂,你在这里发什么呆?”郝清静过去,轻轻在那姑娘的肩上,打了一下,想开她一个玩笑。

谁知道,这女孩并没有开玩笑的意思,半点意思都没有。“你走开!”

郝清静轻轻回转头,看着一具具尸体。有开膛破肚的,肠子都流在地上了;有断手足的,人在里边,手足却在门口;种种惨状,不一而足,笔墨不堪形容。“这些人真是可怜!”

“他们可怜什么?”那女孩冷哼道:“他们如果可怜的话,那天下岂不是没有天理可言了?”

“你是什么人?”郝清静有些不理解她,“为什么这样说话?”

那女孩道:“我是什么人并不重要,只是你知道这些人是什么样的人,你就不会再同情他们了。”

郝清静惊异道:“他们莫非是强盗?土匪?”

“他们比土匪强盗还可恶。”那女孩打量着郝清静,冷笑道:“你也是为了藏宝图而来的吧?”

“我?”郝清静笑道:“我只不过来看看热闹。”

“里面不但有黄金珠宝,还有绝世武功秘籍,你难道就不动心?”女孩侃侃而言,谆谆善诱,“有了财富就等于有了一切,美女、权利……”

郝清静打断她的言语,道:“你错了,这些东西生不能带来,死又不能带去,我要之无趣,这不如自己劳动挣来的心安理得。”

那女孩道:“你真的就是这么想的?那可是富可敌国的财富。”

郝清静道:“那财富并不是万能的。”

那女孩道:“但是,这个世界,没有财富就是万万不能。”

郝清静回头出城。“那么你就去寻你的宝吧!”

“我果然没有看错人!”那女孩跳将起来,“喂,你等等我。”

郝清静回头恶狠狠道:“跟着我,你会倒霉的。”

女孩后退一步,惊恐道:“我不信。”

郝清静从怀里摸出一张图纸来,“我有这个。”

“藏宝图!”那女孩吓了一跳,“我的……天!你……你怎么会有这个?”

郝清静道:“你还是赶快走吧!”

那女孩鄙夷道:“你这个人说话很不老实,身上明明怀有藏宝图,不去寻宝,天下岂有此理?”

郝清静道:“信不信由得你。”

“好!姑且相信你。”那女孩跟在后边,下了好大一个决心,“你打算怎么处理这批宝藏?”

“你以为这些藏宝图是真的?”郝清静从怀里又掏出百张藏宝图来,撒的满地都是。

那女孩拍手道:“哇!怪道你不去寻宝,原来如此。”

“你还有不明白的,因为我自己的亲人,就是为这藏宝图失去了性命。”郝清静有些激动,“所以,我发愿,制造了这些藏宝图来鱼龙混珠,好叫世人明白,这一切的一切都不过是假的罢了!”

“你用心真是良苦啊!”那女孩笑道:“我跟你去干这件有意思的事,不然我准睡不安稳。”

郝清静故意厉害道:“你不怕我?”

那女孩给吓的后退一步,马上明白了他的意图,咯咯的笑道:“你有什么好可怕的?”

“我是男人?”郝清静欺近她的脸上。

“男人有什么好怕的,我爹就是男人,他怎么就不可怕?”那女孩天真道:“还有我哥也是男人,也不见得可怕。”

‘哈!’郝清静心里好笑,‘真是个没有见过世面的女孩。’

庄园里的尸体,都叫二人一一安埋在后院林子里,毕竟死者为大。无论这人生前如何,死了,就一了百了。因为对死者一无所知,郝清静与女子只好草草处理。

“你请坐!”郝清静安置好,然后分些干饼给女孩子吃,“喂,你姓什么叫什么?”

那女孩不疑有他,接过饼子,道:“何杜寿。”

“何杜寿?”郝清静有些呀异!明显就是一男名。

何杜寿笑道:“奇怪么?”

郝清静淡淡道:“不奇怪!”

何杜寿反问道:“你叫什么?”

郝清静道:“郝清静。”

何杜寿笑道:“郝亲近?”

郝清静道:“郝清静。”

何杜寿道:“不错!”

郝清静道:“你的家里都有些什么人?”

何杜寿道:“都死光了。”

郝清静连忙起身,抱歉道:“啊!对不起!”

何杜寿淡淡道:“你没有对不起我。”

天色已晚,二人就在这座破院里各自休息。男女相隔三米远,中间烧起一堆篝火。郝清静看着女孩儿,睫毛在篝火辉映下,忽闪忽闪的,煞是可爱!但是,女孩儿的命运亦是堪怜!

半夜,外面来了许多的不速之客,把个院落围得水泄不通。一人阴惨惨道:“吐。那婆娘,交出藏宝图,我们就饶你们不死。”然后就听见乒乒乓乓的打斗之声起,战况激烈。

郝清静一惊而起,何杜寿也早警觉起来,二人奔到窗户,向外看去。奇形怪状的人,不下几十个。还有几个是江湖中成名人物。刀来剑往的,围住一个妖娆的女子,在大院中斗得正酣。

外围一圈人,人人灯笼火把的搞搞举起,照的院落里犹如白天。举火把者,火把燃烧的噼里啪啦的,浓烟滚滚,直冲苍穹。他们可都是有爱心、有公德心的人呵!但是做的事,就不见得了。

“为了藏宝图,连峨眉、少林、武当等名门正派的弟子,也妄图分一杯羹。宝藏果然魅力十足啊!”何杜寿冷笑道:“空虚、糊涂、玉心子,都是些披着伪善面孔的恶魔。”

这可是人人都梦寐以求的财富。拥有了财富,天下还有谁能够匹敌?财富敌国,这是千百年来,直接颠覆朝廷的有效利器。

方外出家人,也难免有六根不清净之辈。无论他们有何种理由,就算没有出手抢,却都在心里种下了贪念。既要慈悲为怀,又要贪身外之物。好比有人立了贞洁牌坊,却做着婊子的勾当。

少林空虚,俏瘦的脸忧虑道:“听闻江湖传言,这藏宝里面有我们少林、武当与峨嵋的绝世武功秘籍,不知道这是不是真的?”

峨嵋糊涂师太,尖着嗓门道:“我们只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这江湖传言,绝非空穴来风。”

武当玉心子道:“我们进去看看不就知晓?”

空虚假慈悲,装模作样的道:“呵弥陀佛!老衲不愿看见的事情,终于发生了。”

“宝藏图显示,目的地就在这附近。”玉心子着急的率先而进。“这里有座宅子,赶快进去看看,不然咱们三大门派的武功秘籍,要是落入歹人手里,后果……”

峨嵋糊涂师太率领弟子鱼贯而入。少林僧侣断后把门。等到这些人,什么点苍山、六合门、水仙庄的角色,呼啦啦的进了院落。翻箱倒柜的寻着密门,进了暗室,却发现里边空无一物。

郝清静与何杜寿早已经乔装成路人甲,一副丫头仆人模样,潜伏出门。再回头混入人群里面,看看究竟。二人心中满是鄙夷,这些名门正派,打起正义的旗帜,却干着绿林勾当。

何杜寿悄悄冷哼:“这些人是明摆着,要与绿林好汉抢饭碗嘛。”

“啊!上当了!”空虚这样的‘高僧’,脸色突然大变,神情与身份不符,那是吃惊、失望、懊恼。

“什么都没有!”糊涂师太更见糊涂了。

“这……”玉心子没了主意。

众人情绪失控,继续疯狂的翻找。不负有心人,终于有大运的家伙,触动了一个机关,嘎嘎嘎嘎的开启了暗室。显然是年代久了,暗室密门的枢纽不灵活,刺耳的声音,震动得铁锈与灰尘纷纷落落。

人群争先恐后的扑进,可是这个室内,也是没有什么。只是那厅室居中却竖立一块巨碑,上书‘情义无价’四个大字。

火把噼里啪啦的燃烧,一滴滴的油火星子,滴的密室都是。泯灭了,又滴。沉静!好一阵沉静!

“是谁在耍我等?”有人不甘心,大吼大叫,一泄烦躁情绪。

碑上还有些小字,是告诉后世来人,世界上最最珍贵的富有并不是钱财,而是两情相悦的真情。元朝至正元年,秋,司徒建南书!

和尚尼姑喘着粗气,道士也喘着粗气,周围一干人亦是喘着粗气。归根究底,都是一个贪字了得!

那碑上遗书又说了,如果后人来到,愿磕头一千者,行拜师礼后,有小礼物赠送。少林、武当、峨嵋的弟子,都是成名人物,面子要紧,是不会磕头的。有的后辈骄傲,也是不情愿磕头的。

人群后边,何杜寿突然出声,打破这沉闷的场面,天真的笑道:“我们磕头不?有小礼物赠送也!”

郝清静配合道:“磕头?当然要磕头。而且非磕头不可!”立刻越众而出,跪在蒲团上,恭恭敬敬的磕头,一千个头,不是短时间可完成的事情。

少林、武当、峨嵋等高人,颇有高人风范,自然不会理会他们的无聊举动,纷纷退出了这里。

何杜寿道:“真正的富有,莫过于家人团圆,与自己最爱之人长相厮守。这世上根本就没有什么司徒建南宝藏,不过是后人以讹传讹罢了。”

群情低落时,真不能惹!这不,就有人再次激动了,回头恶狠狠,“她在说什么鬼话?”

“她在扯谎,讽刺我等,咱们修理修理这个疯女子。”情绪找不到发泄的地方,就拿这女子调剂调剂。有这个念头的人,一般都是大男子主义。

“谁修理谁还不一定呢!”何杜寿为了郝清静,有意引开人群。“有本事,出来斗!”

郝清静继续磕头,千遍之后,不知怎的,额头触碰机关,一个暗格跳开。里面除了一封发黄的信,羊皮图纸,以及一个精致盒子,就再没有其它物事了。

何杜寿在屋顶上奔跑,啪啦噼里的,也不知道踩碎了多少瓦片。还回头吆喝:“来呀!追我呀!”

“岂有此理!”一个獐头鼠目的人迫切的叫唤道:“司徒高明,快追,别让那小子跑了。”

那个唤司徒高明的汉子嚎叫道:“非捉住他不可。真是太可恶了,自己知道内情也就是了,却要说出来打我们的脸。是可忍孰不可忍!”

半个时辰后,何杜寿笑嘻嘻的回来了。四处看看,再无他人。便拉着呆傻的郝清静,“快走,快!”

郝清静恍然回神,道:“怎么啦?”

“这个臭丫头,跑得好快,眨眼之间就没有了踪迹。”

“他奶奶,算了,老子累了,今次就放过她,下回别让我逮住。哼!非抽筋扒皮不可。”

何杜寿伸伸舌头,“好可怕啊!”

郝清静笑笑,“我们也走,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二人出了院落的后门,贼兮兮四下打望。巷子里满是乱七八糟的脚印,火把。一闪一闪的火把照耀着狭长的巷子,阴深深的。地上满是残肢断骸,血迹斑斑,修罗场也不外如此。

“啊!我的脚……我的脚……好疼啊!”何杜寿突然惨叫,疼得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满脸惊慌。

郝清静连忙回头,却见一个元朝官人,异常辛苦的爬出臭水沟,惨白惨白的手正抓住她的脚。

何杜寿虽然害怕,却是临危不乱,挥手就是一掌击落。那管热人本是临死挣扎,现在又受到重击,这一回可是死得不能再死了。合该倒霉!谁让你贪心?有心贪,却没有命享受!得不偿失。

“啊!他是官兵。”郝清静亦是心惊胆战,眼见形势危急,连忙道:“事急从权。姑娘,在下失礼了!来,我背你走。”

何杜寿也不客气,虽是女儿家,却没有女儿家那般扭捏。“有劳!”

郝清静背起何杜寿就走,“居然有官兵参与争夺宝藏。这宝藏,真是害人不浅啊!”

“传闻,这宝藏富可敌国!惊动了官方的人,也不足为奇。”何杜寿指挥道:“走这边可出城。”

郝清静背着何杜寿,在街道上四处乱转,到得天色大亮,终于是出城了,来到一座石板桥头。用气喘如牛,汗流浃背来形容郝清静,已不为过。

“没有危险了。”何杜寿脸色嫣红,有些难为情,轻声道:“歇息一下,再走!”

郝清静点头,把这女子轻轻放下,道:“我看看你的伤。”

何杜寿坐在石梯上,有些害羞,却咬牙忍痛,道:“我没事。”毕竟是女孩,危险过后,她便想起了男女有别。男女授受不亲,男女大防,是宋朝儒生兴起的闺房教条。宋朝尚文之风,盛!唐朝最开放。

郝清静瞪了她一眼,“有没有事,都得看看。”蹲下,伸手,抬起脚,却见肿得触目心惊!“被临死的人抓过,多有尸毒。得先处理一下伤口,再找个医馆看看。”不容犹疑,俯身吻吸伤口,然后哇的一声,吐出污血。连吐几口,不多时,一地都是惨惨的血,在阳光照耀下,有些刺目。

何杜寿本要反抗,奈何脑中一时迟钝,动作僵硬。恍惚之际,自己也不知如何是好了。连郝清静包扎伤口,再次背上她赶路,行走了几个时辰,都无知无觉。

“来人止步!”一声童音吆喝起来。

郝清静背着何杜寿,刚刚抵达大明湖岸边,抬头便看见一位可爱的小孩儿。小孩儿的位置,那是一座拱桥,横跨大明湖。四下打望,满目皆是亭台楼阁,荷花垂柳,风景如画!

郝清静有些讶然,“是叫我们?”拦路打劫不都是绿林人么?真是变天了,小孩也干这勾当?

何杜寿恍然醒来,四下打望,然后目光落在小孩身上,问郝清静:“我们怎么来到大明湖了?”

郝清静道:“我到大明湖,本来是拜访铸剑大师,明见心!你的伤也要赶紧医治,否则不妙。不过,小孩拦路,倒是有些麻烦了。”

“不妨事,我来与他说。”何杜寿笑问道:“小弟弟,你拦住我们,要干什么呀?”

小孩儿还是蛮可爱的,皱着鼻子道:“废话,当然是不许你们过桥啦!”

何杜寿有心要开开这个小孩的玩笑。“这桥是你家的?”

小孩儿道:“不是,但是姐姐要我在这里把关,不许外人进大明湖。”

何杜寿嘻嘻的笑道:“小弟弟,如果我们过去了,你姐姐会把你怎么办?”

小孩儿脸红脖子粗。“你们不要妄想过去,也不可能过去。”

“好大的口气。”何杜寿笑道:“你等着挨你姐姐打屁股吧!”

“不会,不会的!”小孩急得哭了。

何杜寿笑道:“看样子,小弟弟还没有长大!”

小孩儿大人一般模样道:“谁说我没有长大,我现在已经是大人了。”

何杜寿笑道:“既然是大人了,就不应该哭鼻子。”

“我不哭鼻子,我没有哭鼻子。”小孩儿连忙鼻子横揩。

何杜寿笑道:“没有哭鼻子,就带我去见你姐姐。”

“你是好人还是坏人?”小孩儿问得奇怪。

何杜寿奇道:“好人坏人你认识吗?”

郝清静笑道:“你看我们象坏人么?”

“好,跟我来。”小孩无奈,只好领路。

郝清静很担心何杜寿的伤,“请问小弟弟,哪里有大夫?我朋友受伤了,需要医治。”

小孩道:“我家主人就会医治。你跟我去就是了,什么都不要问。”

郝清静闻言欣喜,便不再说话。

郝清静背着何杜寿,经过九曲十八弯,终于来到翠竹林边。眼见茅屋小院,竹林幽幽,炊烟袅袅,还有叽叽喳喳的鸟雀,好一幅水墨画!

何杜寿道:“是这里了。”

小孩回头道:“哥哥在此等候。姐姐随我去。”

郝清静不放心,道:“为何?”

小孩道:“这是规矩,你懂不懂?况且姐姐受伤比较严重,需要及时医治。你会医治吗?”

郝清静哦了一声,傻傻的点头,轻轻放下何杜寿,交由小孩扶着,开启柴扉进去,当真是把他拒之门外了。

咦!这不是?郝清静赶忙从怀里拿出一张羊皮图纸来,惊讶道:“这里居然是司徒建南的故居!”连忙捂住口,四下观望,还好,没有什么人听见。

一个时辰、两个时辰、三个时辰……直到日落西山,还不见有人出来,郝清静坐不住,在篱笆门口问道。“有人在家吗?”

这是个好地方,花香鸟语,简直是人间仙境,但是郝清静已经没心情欣赏了。他犹如热锅上的蚂蚁,来回走动,“再没有人出来,我就闯进了,无礼之处,还请见谅。”

话音刚落,柴门就开了。郝清静就看见了她。郝清静从来没有这么直勾勾的看过人,尤其是看女孩。‘不知在哪里见过?’

女孩落落大方道:“公子,请问有何贵干?”

郝清静呆若木鸡,看着眼前的人,早已魂不附体了。

女孩见他举止有些怪怪的,很是不悦,“喂,你怎么啦?人家问你呢。”

“啊,这里是翠竹园吗?”郝清静连忙回话。

女孩道:“这里是翠竹园。”

郝清静道:“我奉师父之命前来找一位叫明见心的还东西。”

女孩道:“尊师哪位?”

郝清静道:“司徒建南。”

“什么?”姑娘闻言变色。

郝清静道:“这柄剑可是信物。”

女孩激动道:“他在哪里?”

“在这里。”郝清静从怀里取出一个精致的盒子,羊皮图纸和一封信,恭敬的递到女孩面前。

女孩道:“你……”

郝清静道:“这是师父的遗物。”

“他死了?”女孩神色激动。

郝清静道:“是,已经死了二十几年。”

女孩狐疑道:“为什么今日才把他送回?”

郝清静道:“我也是最近才找到师父的遗体。”

女孩道:“是谁害死的?”

郝清静道:“师父没有说。”

女孩抱住盒子无声饮泣,然后揩干泪水,看了郝清静一眼,“你等着,这件事我得进去跟母亲说。”说完,回头就进了后院,又把郝清静晾在门口。

这次耽搁的时辰不长,女孩出来道:“你进来,母亲要见你。”

郝清静连忙尾随女孩进了院落,“姑娘,姑娘,我的朋友呢?她可好?”

女孩回头道:“你很担心她?”

“是!”郝清静道:“她的伤势无碍吧?”

女孩脸色笑意浓浓,化都化不开,低声道:“无碍!在我家休息半月就好。”

“甚好!甚好!”郝清静激动道:“我去拜访明见心后,就回来看她。”

女孩回头看看郝清静,“你找明见心作甚?”

郝清静也不隐瞒,“我需要一把兵刃。”

女孩道:“有把握吗?”

郝清静道:“不知道。”

女孩道:“需要我母亲引荐?”

郝清静闻言一喜,想了想,却摇头道:“不必。”

女孩道:“为甚?”

郝清静道:“我家与明见心是世交。”

女孩道:“你是?”

郝清静道:“秋水山庄,郝清静。”

女孩突然咯咯笑道:“你身上还有藏宝图没有?”

郝清静惊讶道:“你怎么知道?”

女孩道:“真是一个呆子。”

郝清静突然福至心灵,“你,你是何杜寿?你的伤?”

何杜寿点头道:“无碍!”

郝清静道:“太好了!”

何杜寿道:“你还要找明见心?”

郝清静点头道:“一定要找。”

“我就是明见心。”

郝清静惊讶的张口结舌,“啊!”他凌乱了,一直以为明见心是个男的,是一个魁梧的汉子,甚至有可能是白胡子老爷爷。不曾想,名满江湖的铸剑大师,却是一个青春少女。

所有的好事都凑到一起来了,真是无巧不成书!

茅屋虽然简陋,却是打扫的纤尘不染。

明见心领路,指着右边房间,“这是你的房间。”再开另一间屋门,“娘,世兄来了。”

亮堂的房间内,一位很慈祥、很美的妇女,以优美的声音道:“进来。”

盒子里究竟有什么?信里内容又是什么?郝清静无从得知,他也不想知道。

大明湖畔翠竹园,郝清静认了师娘,认了师姐,皆大欢喜。接下来,宁静的生活,郝清静却无事做,就被明见心指使,天天挑水。他也来来回回,不怨不悔,乐此不疲。

时光也像流水,半个月的日子,就这样从指缝趟过了,但是郝清静与明见心,没有觉得日子过得遗憾。因为他们的每个日子都值得回忆,比如某一天,郝清静在劈柴,明见心在舞剑。男的英俊潇洒,女的温柔多情!

这天,这个愣头青,依旧挑水回来。

院落里,一个巨大的烘炉,烟雾袅袅。水车带动风箱,正嗡嗡的吹气,让烘炉里烧旺。

明见心一身牛皮围裙,手戴牛皮套,头戴牛皮帽子,全身安全保护,正在烘炉边高举大锤,叮叮当当的炼剑。这造型,这动作,还是那个柔柔弱弱,女儿多情的明见心吗?

这女子,别看平时弱不禁风的样儿,炼剑打铁的时候,那百斤大锤,被她抡起,舞的呼呼声响,跟拿绣花针一般轻松。她还不喘气,精力充沛,兴致高涨,她练得是什么功夫?是个男人,在它面前都会自叹不如。

娘的,这女子,骨子里居然如此彪悍!那臂膀没有两百斤力道,如何抡起大锤打铁炼剑?俗话说,术业有专攻!真是不假。铸剑,真是她的专业爱好了。

“师弟,不要过来,快走!”明见心回头,一脸的焦急神色。

郝清静莫名其妙,师姐今儿个怎么啦?

明见心急道:“师弟,快走!”

“他走不了啦。”七个人突然跳出来,把郝清静团团围住。

“你们是谁?”郝清静有些意外,放下水桶,扁担在手,凝神戒备。然后又看见了,他这辈子都不想看见的人——华山弃徒,凌风。

……凌风也没有什么思想准备,因为他也很意外,“小子,我们真是冤家路窄啊!”

郝清静努力的平复了激动的心情,坦然道:“他们是谁?你又来干什么?”

“臭丫头,在华山,你破坏了我的好事,我恨不得吃你肉,喝你血。眼下看你还往哪里逃?”凌风懒得理会郝清静,对那七个人道:“速战速决!”

“好!”七个人俯首帖耳,很听他的话。

那老鹰脸阴阳怪气道:“我们是谁?小姑娘你告诉这蠢小子。”

“他们是黄河七鹰。”明见心恨恨道:“烧、杀、抢、夺无恶不作。”

郝清静不动声色。“很好!”

明见心奇怪之极。“很好?”

郝清静道:“他们来干什么?”

“这小子要报仇。”明见心道:“他们却来要我铸剑。所以狼狈为奸,想要一起对付我。”

郝清静道:“很好!”

凌风很不耐烦,对七鹰恶狠狠道:“跟他啰嗦作甚?还不动手,更待何时?”想起当日被明见心打败,狼狈的逃下华山的情形,就是满腔怒火。耻辱!这是一辈子的耻辱,永不磨灭的耻辱。做梦都会惊醒的耻辱。堂堂七尺男儿,居然被女人打得无还手之力,奇耻大辱,当真是刻骨铭心!

“小子,还不束手待搏,你找死。”鹰老大恶言相向。

郝清静道:“很好!”

鹰老大一式‘大鹰搏兔’,双爪徒张,搏击郝清静腰眼,“你******,很好个屁,去死吧。”这老头练的是大力鹰爪手。

郝清静的华山剑法并不含糊,以扁担作剑使也是威力不减。只见他后退一步,扁担横过,一式‘铁栓拒宾’拒敌。挑水半月,可不是白挑的。郝清静那气力大得离谱,今非昔比了。

明见心为师弟铸剑,正在要紧关头,强敌来犯,却是无法分身。

黄河七鹰困斗郝清静,司徒夫人外出归来,把这一切看在眼里。小子的本领再好,毕竟是年轻,欠缺的是临战经验,是斗不过七鹰的,更何况自己兵刃还不称手。

明见心见到母亲回来,一颗心总算石头落地了,激动的呼唤道:“娘!”

“静儿,鹰老大下一招是‘鹰渡黄河’。”司徒夫人对女儿不予理会,聚精会神的观看场内如火如荼的打斗,突然叫破鹰老大的武功招数,“你须使‘苍松迎客’方可破解。”

“多谢师娘指点。”郝清静剑气徒长,扁担电点,整个人的气势,恰如华山上的苍劲的松树,迎接远方来的贵宾。但在这战斗中,可不是友好的迎客,而是要命的迎客。

鹰老大腾飞在半空,要待袭击郝清静,突闻司徒夫人叫破自己的武功招数,不由得怒吼叫起来,“好啊,翠竹师妹,你也帮着这小子来为难我们。”

司徒夫人道:“大师兄,当年你们黄河帮,黄河七鹰又是如何为难我们夫妇的?你倒好意思提。”

三老鹰急得浑身颤抖。“司徒建南害死了师父,那是我们的头号大仇人,我们只废他的武功,不取他的性命已经算客气,那里知道师妹你居然喜欢上了那兔崽子,师父的尸骨未寒啊!”

“哼!你们真以为师父是死在他的手里么?”翠竹厉声道:“还不是给你们这七只不争气的秃鹰活活气死的。你们在外边干的好事,师父难道真的就不知?”

“我们干了什么?你说!”鹜鹰语声冷冷冰冰。

“静儿,他鹜鹰下一招‘扒草寻蛇’。”翠竹急忙道:“你给一招‘神龙摆尾’便能破解。”

鹜鹰急了。“师妹,你……”一不留神,就被郝清静制服当场,破解了七人围困之局。

余下六人投鼠忌器,不敢再轻举妄动。凌风却连连催促他们格杀郝清静,殊不知江湖传言:黄河七鹰,手足情深!岂是小小凌风可以左右?

鹰老大大吼一声,道:“凌风,你……你好啊!”

凌风吓得连连后退,不知所措的看着这几个怪物。向我发脾气?这……究竟是怎么个情况?我不是他们的主人吗?他们不是发誓要以我马首是瞻吗?怎么了?谁能告诉我?

“师兄,我怎么了?”翠竹就是要气死他们,以报当年之仇。

明见心在巨大的火炉子旁边,看着熊熊烈火煅烧,自己两年前去黄山挖回的红铁。经过千锤百炼,现在,红铁已经锻炼成型。

“静儿,把老四押过来。”翠竹很是高兴。

黄河七鹰,个个犹如斗败公鸡,脸色灰土,惊恐道:“你要干什么?”

“我们不敢把你们怎么样?”翠竹笑道:“只不过想借点四师兄的鲜血,来给我儿的红剑退火。”

“师娘,你……”郝清静骇然不已。

“静儿,你不用担心,师娘自然不会要了四师兄的性命。”翠竹手起刀落,在四鹰手臂上划了一道长长的血口。

“啊!”黄河四鹰惨叫声起,惊得宿鸟纷飞,震的苍穹颤动。连平时杀人不眨眼的黄河六鹰,也是惨白着脸色,不敢看老四如此受刑。

“师娘!”郝清静骇得冷汗如流。

翠竹动作轻灵,婀娜多姿。四鹰的热血,不多不少,刚好滴满出炉的剑器。嘶嘶声起,青烟袅袅,一股芳香的气味满院飘散。

“娘,你就不要开师叔们的玩笑了。”明见心笑道:“你看,师弟那当真的劲,还以为……”

“你们走吧,以后再也不要让我看见。”翠竹放开四鹰道:“如若我发现你们再作恶,就决不轻饶。”

“尊掌门师妹法语。”

翠竹冷笑道:“你们终于肯认我这个掌门了。”

黄河七鹰无言以对,默默的出了竹林。在桥边,鹰老大连忙给老四包扎伤口,“还好,师妹毕竟是心慈手软。四弟的伤无碍。”

凌风很不甘心,大吼一声,“郝清静,好得很,我在华山等你。”然后撇下七个人,独自离去。

黄河七鹰看着凌风,眼中一抹厉色闪过,老五道:“好个无情无义的混账。枉我们死心塌地的追随,却得到这般待遇。”

老大道:“真是的——哎!算了,不提他了。”

老七道:“凌家,回吗?”

“不回了,江湖如此之大,难道还没有我等容身之地?”老二颇有智慧,“听说桂林义军,声势浩大。不如我们黄河帮也投靠得了。”

老三道:“二哥说的是戴云娇的义军?”

老六道:“一介女流,能成什么气候?”

老四深有体会道:“千万不能小觑了女人,否则吃亏就是自己。师妹就是女人,厉害的女人啊。我们黄河七鹰纵横江湖,何等威风?但是遇见师妹,嘿嘿,还不是缚手缚脚的份儿。”

老大点头道:“好!去桂林看看。”他知道,凌风抛弃了自己几兄弟,可是凌家女主人却没有。那个女人,大鹰想想都后怕,与师妹有得一比——哎呦!我们黄河七鹰,真他老爷的倒霉,来来去去都栽在女人手上,还动弹不得,可又不是桃花劫。要是桃花劫,该多好!

明见心心情澎湃,呼唤母亲:“娘,快来看,剑铸成啦!”

翠竹闻言,欣喜回身,接过女儿手中红剑,激动道:“好剑!真是剑,”剑长三尺,通体暗红,未开锋,也没有剑柄,更没有配剑鞘,还是裸剑。

明见心道:“要不是四师叔的鲜血,此剑还不容易炼成。”

郝清静莫名其妙,孤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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