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金钗热泪盈眶,站起身看着他,喃喃地说:“我可以等的,愿意等你一辈子。”
丁湛向前走了一步,伸出双手。车金钗娇呼一声,扑身投入到他的怀中,两人紧紧相拥。
丁湛搂着她,温柔地抚摸着她的秀发,宠溺地说:“把这些东西拿着,站到一边歇歇好么?我要和许宝强商量事情。”
车金钗顺从地点点头,把地契什么的藏到怀里,站到桌旁看着他俩。
丁湛继续笑道:“许宝强许大寨主,你现在心情怎样?是不是很羞愧?告诉你,你刚一下房檐我就知道了。你以为你是谁?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我今天一定要揭掉你的画皮,让大家都看看你这个土匪的真面目。”
他狞笑着:“你虽然陷入重围,我也不想胜之不武。听说你武功不错,我正好也会一点儿,你出来我们比试比试。如果你胜了,可以平安地走出这个院子,如果你败了,别怪我手下无情,我要把你……凌迟处死。”他口气恶毒,咬牙切齿,把宝强恨到了极点,说完让开了道。
宝强在他出现时大吃一惊,但瞬息之间就冷静下来,不动声色地看着丁湛的得意表演。看着他对车金钗的假温柔,他默默无语,知道陈金钗这辈子是死心塌地跟定丁湛了。他心里暗叹一口气,又听到丁湛胜券在握地提出条件,他依旧不动声色,在他让出道时,镇定自若地走出门外。
身后传来丁湛的声音:“许宝强,钗儿刚才把我和你有一比,我倒好奇:这许大寨主有什么优点,让我的钗儿能把他和我相提并论?除了武功智慧,你长得不错吧?能否揭开面巾让我看看?”他嬉皮笑脸。
宝强冷冷地说:“没有必要。你我不是情敌,没有必要对彼此的相貌感兴趣,是男人在武功上见。”
丁湛羞恼,脸沉下来,眼珠转了转,又笑了:“你的夫人是不是也很优秀?是吗,钗儿?”
车金钗点点头。他笑得更欢了,轻佻地说:“真想见她一面。不知你们夫妻站在一起是什么样子,我倒好奇。”
“闭嘴,你不配提她。你这个人面兽心的东西,要比试武功快点。”宝强听他提起雪纯,心里恼怒,厉声斥道。
“好,”丁湛依旧笑着:“我们就开始吧。我今天一定要撕下你的面巾,然后在你的面颊上划一刀,看你的夫人怎么找我算账?”
他嘴里虽然笑着,心里却很妒忌。他虽然不爱车金钗,但是对她口气无意中对宝强流露出的渴慕之情很生气,又不好发作,只有暗暗决定打垮宝强,出这一口恶气,也报了父亲的仇。
院子里灯火通明,侍卫打手举着火把,枪口都对准着院内的宝强。丁湛掏出手枪递给手下,笑着对宝强说:“我们公平比武,不用武器。”
宝强不为所动,冷冷地说:“我的手枪不能给你,我保证不用就是。”
“你失信了呢?”丁湛笑道。
“你们可以乱枪打死我。”宝强依旧冷冷地说。
“不,我不会用枪打死你,我要凌迟处死你。”丁湛笑着,手脚并用,向宝强扑来。
宝强毫不示弱,迎身攻上。两人你来我往地打起来。
院内外围满了人。除过侍卫打手外,丁家亲戚邻舍有身份的都来看热闹。明亮的火把下,一黄一黑两个人打得凶猛激烈,身影快得令人眼花缭乱。
车金钗害怕别人看见她,悄悄地隐身在黑暗中,屏着呼吸看着两人打斗,心里捏了一把汗,只感到胸口跳得喘不过气来。她从来没有听说过宝强有武功,也没有见过他比划。他平时一直是冷漠平静的,没有和人打过架,都是祈福虎他们出面的,她还以为他不会武功呢。转眼看看丁湛,她也惊讶,她照样不知道他有武功,也不知道他干的什么职业。从他打斗的熟练程度看,他是经常用武功的。
她突然感到自己是个傻瓜,什么也不知道。从身材的高低看,丁湛要比宝强高一些,年龄也比宝强大几岁,却显得凶猛轻佻,没有宝强冷凝稳重似的。车金钗微微叹息:都到了这个份上,还比较什么?何况她也没有资格比较。丁湛不是她的,宝强更不是她的。
丁湛动作凶猛狠毒,每一招都想置宝强于死地。宝强虚招多实招少,跳闪腾跃,不和丁湛正面冲突,只是看准时机狠击一下,然后迅速退开,不肯浪费一分力气。逃回寨子要很长一段路呢,他不想消耗实力。
三十招后丁湛还拿不下宝强,心里有些焦躁。他一个旋身扑向宝强,一掌劈向宝强的面颊,同时又一个旋转,一脚反踢向宝强的裆部,身子继续直筒般旋转着,招招击向宝强,速度快得让人眼花缭乱。
宝强躲闪不及,连忙一跃而起。丁湛一下从他的脚下飞扑到他身后,等宝强落地,他一掌击向宝强的后背。宝强迅速转身迎击。一掌抵住了丁湛的手掌,一掌反击向丁湛的胸部。丁湛不避不闪,迎面而上。
宝强略一迟疑,他和丁湛无冤无仇,下不了死手。就这样一愣神,他的手掌慢了半拍,丁湛的左掌和宝强的右掌击在一起,右掌却化掌为爪,迅速而准确地抓向宝强的脸面。宝强躲闪不及,面巾就被撕下来了。他愤怒,丁湛却怔住了。
全院的人都怔住了:这还是凡间的男人么?更不要说他是土匪了。真是灯下看“娇娘”,明亮的火把照着一身黑衣的许宝强。只见他面如满月,两道黑眉飞向两鬓。两只漆黑灿亮的明眸顾盼有神,若星光灿烂。唇红如丹。因为面巾被撕下来了,他气得要死,银牙紧咬,怒目圆睁。但在别人看来却似怒似喜,眉目传情呢。
丁湛看得痴住,呼吸一窒,眼珠转了转,不怀好意地笑了:“许宝强许大寨主果然是仙童一般的人儿呢。我问你,你真的是许大寨主么?该不是哪家的女孩子来充数吧?告诉哥哥,谁招你惹你了,让你躲到这个地方?他们是男人还是女人呢?”
他笑容暧昧,暗示许宝强不是本地人士,是被逼走投无路才落草为匪,其内情肯定与他的外貌有关,看上他的男人女人都有可能。
车金钗听不懂他的话,脑子里云里雾里的,不知道丁湛的话是什么意思,玩什么把戏。宝强明明是个男人嘛,这是明摆着的事情嘛,干嘛还说“男人”看上他呢?不过也说不上,他该不会真的是个女子么?她的心“咚咚”跳起来,更加仔细地看着这个“许宝强”,心想自己怎么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她看来看去,还是觉得宝强是个男人,越发对丁湛的话迷惑不解了。
她纯洁的心哪里知道丁湛肮脏的意图?丁湛故意用这些****的话激怒宝强,好扰乱他的心绪,以便更快地打败他。盛怒必然失去冷静,心绪一乱,他的胜算就多了以份。他和宝强对决,觉得是个劲敌,很难得手呢。而且看到宝强的外貌后,他的心思也变了,不想凌迟处死宝强了,只想把他变着法子带在自己身边远走高飞,让他陪着自己。他玩过无数女人,但男子还没有尝过味道,想试一试呢。
他正想得美滋滋,冷不防脸上挨了一记耳光,热辣辣地疼,眼睛也冒着金星。他勃然大怒,狠狠地回击过去。他在嬉皮笑脸地调笑宝强时,手脚并没有停下来。
宝强被他的淫话戳到了心底的痛处,往日的屈辱霎时涌入脑海,身上的杀气一下奔腾出来,决心要下狠手了。他沉下脸,拳路一变,猛然改躲闪防守为快攻快打,身体连连腾空旋踢,几下就打得那满脑子淫念的丁湛手忙脚乱,落了下风,脸上也挨了狠狠一记耳光。
宝强边打边恨恨骂道:“丁湛,你个畜生,车金钗在这里,你这么肮脏的话也能说出口?亏你还是国家军官,羞死你的祖先了。你平时偷鸡摸狗地干什么勾当?敢给车金钗说来听听吗?”骂后又是一顿猛攻。
丁湛躲闪不及,肩上又挨了一脚,疼得龇牙。他忙里偷闲地瞄了车金钗一眼,看她眼神愣愣的,不明白他们两人的哑谜,但围观的众人都明白,脸上露出玩味的笑意。丁湛越发恼怒,为自己说了丢身份的话恼怒,心里暗骂一声,猛不丁地向宝强扑去。
人们还没有看清是怎么回事,就听宝强一声怒骂:“丁湛,你个禽兽不如的小人。”骂着猛然一个跃身向后退去,右手抚着左肩,手上一片血红。
大家才知道他受了丁湛的暗算,左肩被捅了一刀,鲜血汩汩而下。
车金钗大惊,正要尖叫,就听丁湛大叫:“乱枪击毙许宝强,他是土匪头子,格杀勿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