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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过去 “上”

在钟离将很小的时候,自他有记忆以来,他的爸爸妈妈就整天的在争吵,小小的钟离经常成为他们发泄的工具,吃的穿的,他们高兴了就给,不高兴就不给,所以小钟离经常处于挨饿的状态,衣服鞋子也是破破烂烂,他还记得有些好心的爷爷奶奶来他们家看他,想带他出去玩,可是最后都会跟自己的父母争吵起来,他们争吵的面红耳赤以后,他的爸爸妈妈一关上门就是毒打他,小钟离被打习惯了,他怕疼,可是更怕他自己无家可归。

还记得他的爸爸会整天整夜的喝酒,一回来撒酒疯,吐一地,因为有一次他爸爸吐了一地,他在家,他妈妈回来打扫房间,打扫到一半便怒气冲冲的叫骂着过来打他,于是,那时年仅四岁的小钟离便记住了要收拾屋子,不能让妈妈收拾屋子,不然妈妈会打他,于是他开始学做家务,因为没人教,没人帮,小钟离只是因为拖地这件事就不止摔倒了十几次,还有几次骨折,不过小钟离仍然艰辛的做着家务,自那以后,家里的家务几乎都交给了小钟离。他妈妈也会整天整夜的不回家,每次回来总是一副很疲惫的样子,身上有浓浓的香水味和胭脂味,画着浓妆,每次回来总是会抱着他神经质的大笑,抱的小钟离喘不过气,紧的肉都是疼得,可是小钟离不敢动,然后他妈妈笑着笑着就哭了,然后哭着抱着他睡觉,小钟离最喜欢这个时候,因为他能感觉到有一种暖暖的感情在他心里发酵,他喜欢这种感觉,虽然很淡,虽然第二天早上他会被扔下床,但是他还是很喜欢。

小钟离的家里似乎很穷,三间破旧的平房,刷着白色的漆,掉的一块一块的,破旧的家具,厨房里似乎都没有出现过食物,自小钟离记事以来,他就是饥一顿饱一顿的,衣服也是破破烂烂,而且总有人对他窃窃私语,还怀着很不屑的眼神,小钟离不明白他们的意思,只是更加乖巧,内敛,慢慢长大一些以后,邻居们对他态度好了一些,他的爸爸妈妈经常不在家,家里也没火没菜。所以邻居们会请小钟离去他们的家里吃饭,只不过,有的人仍是带着有色眼镜,因为从没受过这么好的待遇,所以小钟离很是惶恐,但很感激,于是总是帮他的邻居们做家务,不过弄完后小钟离总是马上回家,即使家里没有人,没有开门,有的时候他的爸爸妈妈会发现小钟离的事情,免不了一顿阴阳怪气,有的时候还会遭到暴打,不过小钟离依然这么的过着,要不然,他会死。

可能以后都是这样的吧,小钟离这样想着,不过他没想到,老天爷有跟他开了一个天大玩笑,他被人拐走,卖给了走私的船只。一睁眼到了陌生的地方,还有浑身不舒服,房间黑漆漆的,嘈杂的叫骂声和小孩子的哭声,任是一个六岁的小孩都承受不了的,可是小钟离既没有哭也没有闹,他不知道他的爸爸妈妈会不会来找他,估计不会,但是如果可以,小钟离还是想回到那个家,享受着偶尔的暖心,和那些友好的,不友好的邻居们一起走在大街上,其实小钟离他经历了那么多,对恐惧这种情绪已经不太接触了,换句话说,心如死水。

被关在地下室的这几天,每天都会有人定时的送饭来,小钟离连续过了几天这样的生活还有些不适应,想去帮他们的忙,不敢开口,小钟离跟他们说了一次,被恶狠狠的奚落和嘲笑后,小钟离再也没有对着他们抬起过头。与小钟离一起关着的还有许多孩子,小钟离是他们之中最小的,却也是他们之中最安静的,其他的小孩子一开始就哭哭啼啼,大喊大闹,被人贩子整过以后,瑟瑟发抖,小声呜咽着。

就这样过了大约五六天,事情起了变化,他们被带了出来,这里好像是一个训练场,只不过空无一人,刚出来的时候适应不了光线可能会导致眼盲,所以人贩子还算是有良心的保护好了他们的眼睛,也可能是为了赚更多的钱,不过不管原因怎样,他们的眼睛是保住了。

人贩子将他们带到一个屋子里,接下来,就开始了饥一顿饱一顿的挨饿,小钟离很快就适应了,可是,有一天,人贩子带来了比以往少一半的饭菜来,那时候他们就已经饿了两天了,人贩子说,这是一半的饭菜,就只有一半的人可以吃,他说谁抢着谁吃,饭食是用铁盒子装着的,很结实,接下来,已经饿疯了的孩子们开始抢,有的孩子体弱,刚冲上去就被扒拉下来,直接被踩死,这样的孩子不在少数,屋子里总共有二百多人,小钟离是里面最小的一部分人中的其中一个,第一次抢食,他很幸运的捡到了一个被人遗忘的饭盒,于是他默默的坐在角落里吃,他的旁边有两个人在分着吃一个饭盒,他们是一对亲兄弟,哥哥高大,弟弟矮小,哥哥好不容易抢到了饭,两个人在分着吃,小钟离正默默的蹲在角落里吃,“嘭”的一声枪响了,他的旁边炸开了一朵血花,又接连响了十几声枪响,然后人贩子从窗户里望进来,扫了一眼被吓得尖叫,哭泣和抽搐的孩子们,残酷无情的说“我说是一半的人吃到饭,就是一半的人,弱者,就应该死!”说完,不顾孩子们的感受,扬长而去。

小钟离当时正往嘴里送饭,旁边炸开的血花溅到了他的饭盒中,而不巧,小钟离嘴里吃的那一口,溅上了一片温乎乎的血液,当小钟离明白他吃的是什么发生了什么的时候,他的脑子哄的一下炸开,惊恐的睁大眼睛,然后眼前一片白茫茫,饭盒掉在了地上,食物在他脚边撒了一地,小钟离暂时性双眼失明,眼睛看不见,可是耳朵是灵的,没有了眼睛,其他感官更加敏锐,小钟离能清楚的感觉到身旁冰凉的身体和恐惧的声音。夜里人贩子过来,收拾了死去的尸体,把受惊吓过度口吐白沫晕厥的人也弄走了,屋子里的人一下子少了几十个,但是第二天又开始了同样的方法分发食物。小钟离好几天才缓过来,脚边的食物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没有了,缓过来的原因是,身体在强烈抗议,他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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