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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诅咒

武宁镇,乌山脚下唯一的乡镇,处于楚阳国的西北边陲。冬荷就在乌山山顶,楚阳王安排有人常驻附近看守,以免被盗。早些年武宁镇还挺繁华,北面邻国晋国经常会有人到这来购置一些楚阳国的物资,逐渐形成了一个商贸的传统。可是十年前楚阳国内乱,老国主怕外敌乘虚而入就封锁了边境,之后一直没有再打开,武宁也就越来越萧条了。

“这就是武宁镇吗?好破旧啊,而且都看不到几个人。”叶子东张西望,整个镇上一路来也没有见到几个人,反而觉得阴风阵阵的。

“你之前没有来过吗?段指挥说你通医理,让你过来认药。”师殁青回头回头盯着叶子。

“看什么看,你这个人好奇怪袄,在王宫的时候还唯唯诺诺的,怎么一出来就冷漠的很呐。以前有其他太医过来啊,这次……哎呀……这次是我在宫里憋的慌让王妃请旨放我出来玩的。早知道这么穷乡僻壤,加上这么个呆瓜,我才不出来呢。”叶子嘟着嘴,倒像是受了委屈。

“在宫里我是臣子,而现在你受我保护。另外,我不吃小女孩那一套,你可以收起来了。你在宫里的雷厉风行我早就打听过了。”师殁青瞥了一下叶子,继续往前走找落脚的地方。

“好你个呆瓜,要不是王妃让我在外温柔点,我才不跟你来这套。我叶子,也是一代女侠,行侠仗义不在话下。”叶子鼓着脸,双手叉腰上,发现师殁青没有搭理自己,顿时泄了气,只得跟上去。

“诶,你看,你看,那一堆人呢,我们赶紧去问问附近哪有落脚的地方。”叶子一看终于见到人群了,赶紧往前冲了过去。

“慢些。”师殁青没来得及拦住,只得也跟了上去。

“你看还是我叶子大女侠有本事吧,一下子就给你问到了。老板,给我们来两间上房。”叶子得意洋洋得看着师殁青。

“好勒,一间房一锭白银一晚,客官先交两锭定金吧。”客栈老板媚笑着看着叶子。却不知道叶子越看这老板越想个肥头大耳的猪头。

“这么贵,这价格在王城可都能住个好地方了。你这是黑店啊。”

“姑娘这样说就不对了,我们客栈可是做的正经生意。”

“呆瓜,你说句话啊。”叶子朝师殁青吼道,可师殁青耸了耸肩,无动于衷。“诶,我的钱袋不见了,你们这间店肯定是黑店。刚刚还在的,怎么一进你们店就没有了呢。你别发呆了啊,呆瓜,赶紧帮我找啊。”叶子看起来很着急,看样子不光是丢钱。

“跟我来!”师殁青表情还是很冷静,好像一切都在掌控之中。

叶子疑惑得跟着师殁青,绕过很多小路也没见师殁青有停下来的意思。“到底你要干嘛?”叶子这个时候声音明显少了底气,还是很担心她的钱袋。

叶子惊呆着看着眼前的一幕。武宁镇虽然看起来破旧可还是有个乡镇的样子,而这个地方根本就看不到可以遮风挡雨的地方,却聚集了那么多的人。所有人都是一样的衣衫褴褛,即使是3,4岁的小孩脸上也看不到一丝阳光,所有人都充满了绝望的神情。

“那是我的钱袋。”叶子在一个小孩手上看到了自己的钱袋,小孩看起来约6,7岁,脸上很脏,眼神却很清澈。看到叶子显得很慌张,双手不知道该怎么办,很无助得望着叶子。

本来气冲冲的叶子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茫然得看着师殁青。原来以为是黑店偷的,却没想到是这么个孩子。

师殁青走上前,手伸往孩子。突然人群里闪出一个妇女挡在孩子面前。“大侠侠女,放过我家虎儿吧,我们实在是太饿了才想偷点东西的。虎儿,赶紧把东西还给哥哥姐姐啊。”妇女不停地磕头,全身颤抖着。

“不要,我不要,妈妈都饿了两天了。”虎儿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却还是死死攥着钱袋,生怕被人抢走。

“你不听话了是不是!”妇女心急,伸手就要给虎儿一个耳光。

“您误会了,我不会伤害他的。”师殁青抓住了妇女的手,转身从随身包裹里拿出自己一路上剩余的干粮。“拿着去吃吧,虎儿来,这些饼干你拿走,把钱袋给哥哥好不好。”

虎儿睁大双眼,眼里的痕迹还没有消去,看了看妇女后迟疑地伸出双手。师殁青把一些干粮塞到虎儿手里,顺手拿出钱袋递给了叶子。叶子完全被眼前的一切惊呆了,木讷地接过钱袋。

“谢谢大侠,谢谢大侠。”妇女拉着虎儿不停给师殁青叩首致谢。

“起来吧,我想请教您一个问题。”

“恩公有什么要问的尽管问,我一定把我知道的全告诉您”妇女擦了擦脸上的泪水,有种信誓旦旦的样子。

“为什么你们都在这个无法居住的地方而镇上却没有几个人?”

“武宁镇受诅咒了,我们只能离得远远的。住里面的都是不要命的人勒。”

“诅咒?什么诅咒?”

“武宁镇的人到了一定年龄就会开始发病,以前镇上有大夫有药,后来啊这生意都关了,大夫都走了,药就贵了。大家都买不起药了,死的人越来越多,大家后来没办法就只能都出来了。”

“病?我看大家虽然面黄肌瘦,应该是因为长期饥饿所致?”

“不是,我们出来的人也奇怪,慢慢病就好了。所以才说武宁镇受诅咒了。生病的人经常头昏,掉头发然后身体会出血。很奇怪的。”

“这种症状我好像听过,可一下子想不起来了。”叶子开口了,终于从惊讶里缓过来了。

“反正大家宁愿饿着也不去那,再说现在在镇子里同样是饿死。”

“那大家怎么不种点粮食?”师殁青疑惑地问。

“种不了,没有收成。这个地方种不出。唉。我们真是命苦哟。”说着说着妇女又掉起了眼泪,充满对这现实的无奈和控诉。

“大家人多,互相帮助另谋出路吧。我们有要事在身,先行告辞了。”师殁青摸摸虎儿的头,把剩下的干粮全塞到虎儿兜里。叶子翻了翻钱袋想把一些碎影子都拿出来,却被师殁青按住了。叶子也没什么主意,就跟着离开了。回头,还看到虎儿咧着嘴挂着眼泪笑。

“你怎么不让我给钱给他们啊。”

“他们那么多人,你给谁?而且干粮就那么多,他们一会就能吃完。你没看刚刚多少眼睛盯着我们?如果你给钱,说不定给他们带来的反而是杀身之祸。”

“有那么严重吗?还有你怎么知道钱袋是那个小孩拿的?”叶子死盯着师殁青,生怕他突然跑了一样。

“很简单,怕你走丢,我在你身上放了一种香料。你身上的东西自然也会有那种香味。这样我就能找到了。”师殁青显得不在意。

“你!你什么时候放的?放……放到哪了?”叶子惊讶得用双手抱着胸前,惊恐得看着师殁青。

师殁青扫了扫叶子的全身,没有说话。

“你个色狼,打死你。”叶子觉得自己好像全被师殁青看了一样,气急败坏得追着打师殁青。

“好好跟着吧。”师殁青却一跃到了附近的屋顶,俯视着叶子说。虽然还是冷漠的语气,但明显带着一丝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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