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兽无情噬爱驹,仁贤有义战深隅。柔肠万缕苍天鉴,侠义肝胆震五湖!
那匹骏马似乎也饿得要命,俯首而使劲啃着青草。她也懒得理它,并非孤情寡义,而是她实在太累了,虽心有余力然力不足,索性先不顾及它,只由它去啃点青草寻些野果,也算仁义尽至了。
约过了两刻钟,她正睡得朦朦胧胧,忽隐隐约约好似有簌簌的声响,迄后则遽变为急促的沙沙嗖嗖声。其势如千军万马驰骋疆场,又似惊涛骇浪汹涌澎湃,大有山崩地裂排山倒海之状。练武者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身体机能定然敏锐异常。她听得不甚分明,却实实在在感触得到。当下顿觉魂悸魄动,自知来着不善,要不怎会有如此宏大的煞气。
她猛地睁开了眼,腾地站起身来,下意识地握紧了悬于腰间的青龙偃月剑,机警地朝四下望去,却见远处雾色苍茫,浑浑噩噩;近处怪石峻峭,山花烂漫;两谷岸树木郁郁葱葱莽莽榛榛,并无半点叵测,自嘲虚惊一场。只是方才真的深深切切感触到了,所以总觉不踏实,心里始终纳闷连连忐忑不安,私下又自思了片刻,觉得谷深沟静,中又阴风习习,更兼两岸树木葱茏,想是有啥风声鹤唳猿啼鹰鸣的不可思议之音也尽在情理中,无须心惊胆寒提心吊胆而妄自虚生出颇多矫揉造作之举以贻笑大方。如此想来,渐觉心平意静了。
就此当儿,且听着急骤的马蹄声且望见自己的骐骥如狂飙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卷出了茫茫迷雾而隐现于其眼帘。那马边奋蹄扬尘向前拼命冲卷来边用洪亮而略带嘶哑之音昂首长啸着。她本想骂此秃马真讨厌,跑就跑罢还瞎叫个啥,尚未出口,早惊得目瞪口呆。
原来,有一庞然大物正在穷追之。它有着合抱巨柱粗的嵌满银光闪闪鳞片的蛇身,又有大如铜铃的散发着幽蓝幽蓝光芒的凸眼,且面部狰狞至极:青面獠牙,血盆硕口,红鲜鲜的硕舌上布满了密密麻麻坚不可摧铜墙铁壁利可断金的黑黝黝的针牙,唾液又有剧毒,其毒远毒于辽东的鹤顶红和漠北的毒蝎子。相信大多数人见之都会被吓得魂飞魄散抑或肝胆俱裂,至于连滚带趴落荒而逃亦在情理中。她非等闲之辈,又武功高强武艺精湛,自然有恃无恐,因而目及眼前之庞然大物却能稳如泰山镇定自若,表现出临危不乱笑傲群物之态,也大合情理。
当时,它以闪电之速穷追前面奔驰的骏马,及双方距离仅两余米时,便迅速神直硕舌,疯狂而狠命地向前抛卷去。不偏不正,正狠狠抛扎在马背上。那马仰天狂啸一声,早被掀翻于地,殷红的鲜血滚滚涔涔地从马背上涌了出来。原来,其背上的皮竟被撕刮了大半。那马刚一跌地,却又拼命地挣扎起,继续向前飞奔去,口中还不断惊鸣着,不知是因为痛还是因为啥。不料,它竟一个霹雳腾空而起,早张开血盆巨口,一下在马背上咬了个血窟窿,立见鲜血大股大股地腾了出来。那马五脏六腑俱露,却仍忍着撕心裂肺的剧痛,拼命向前冲去。它又卷土重来,竟一口咬断了其颈项。可怜的它,在生命的最后一刻,连声闷哼都未发出,便被残忍地剥夺了生存权。
她目睹此状,又情不自禁地想到了爱骑那健硕的体魄,飒爽的雄姿,温驯憨厚的性情和往昔的点点滴滴,内心登时波澜起伏汹涌澎湃个不停,一时竟难以自已,不禁黯然伤神而潸然泪下。
她泪水涟涟,柔肠百断,沉浸在对爱骑的绵绵相思中而忘乎所以,以至全神贯注而不能自拔。同时又感到痛心疾首,后悔当初的疏忽大意和后来的软弱无能,竟眼睁睁地看着与自己朝夕相处却早情深意笃的爱骑被活生生残杀而袖手旁观而束手无策而无能为力而视若无睹,如此铁石心肠无情无意之人又与吃喝嫖赌样样精通坑蒙拐骗技术一流的无耻之徒何异?!又如何行走于天地间?!又怎能和侠肝义胆光明磊落顶天立地扯上边?!
其实,这也不怪她。因为这神通广大而又凶猛残暴的庞然大物在捕杀其爱骑时前前后后仅用了一分钟,且两物皆以风驰电掣之速在迷雾中左右冲撞穿梭飞驰,时隐时现而又缥缈不定。因此,她根本不可能救回它。
她伫立谷中,花容凝重,形神黯然,任滂沱的泪雨一次次朦胧双眼,却仍默默无语,呆似木鸡。
正黯然伤神间,忽听咯咯吧吧地响,透过近处那薄如蚕翼的淡淡轻雾而循声望去,还是能清楚地看到那庞然大物正俯身而津津有味地生啖着马肉。并把硕舌插入血肉模糊间而大口大口肆意地狂饮着鲜血,还不时发出咕咚咕咚的恐怖之音。极残忍极恐怖极不可思议极骇人听闻极残不忍睹的是,它不但茹毛饮血食皮啖肉,且连筋骨都不放过。刚才之音,正是嚼骨声。
她以袖拭泪,背过身去。忽觉怒潮汹涌,热血澎湃,体内兀有无名业火腾腾而起,竟高约三千丈,一时再难自已,不禁断喝一声,却早拔出了青龙偃月剑并施出了“飘影新法“之至尊绝术,霹雳般腾身而去。
此招之开山鼻祖乃英俊潇洒风度翩翩的风流浪子,故其间既有风流倜傥玉树临风之韵,又有对人情淡薄世态炎凉的感慨,自然也有愤世嫉俗悲天骂地之嫌。此种种无可奈何之情郁结于膺,自然要发之于外,故其招式无不豪迈奔放雄猛强悍,大有横扫千军万马之势。
她天资聪慧,禀赋颇高,又能因地制宜,自是无须勤学苦练,却总有事半功倍之效,实非区区凡俗之辈所能及。至于此招,她早练至炉火纯青登峰造极之界了,故用来特别得心应手。
她神采飘逸,步履轻盈,行于凹凸不平的谷地上恍似蜻蜓点水款款而飞,行神无限秀美倜傥,果有风流浪子之韵。一转眼,早驰到了它前。同时,怒挥长剑,霹雳般向它横扫猛削去。
但听“嚓“的一声,竟齐刷刷削掉了它两米长的硕舌,立见鲜血吧嗒吧嗒地滴个不停。它剧痛难忍,不禁兽性泛滥,山崩地裂般咆哮了数声,却似晴天霹雳连连炸响,直震得地动山摇,尔后便“嗖“地腾空而直插向数丈高的霄汉了。它在空中盘旋翻腾了一晌,便一个俯冲向她怒扑来。她眼疾手快,身手敏捷,一个趴翻闪将开来。刚一站稳,它却又卷土重来,她一个偃势竟与它擦身而过。如此三番五次,皆被她轻而易举地闪开来。它往来冲撞,却始终未能如愿以偿,自然不会善罢甘休,可遇见如此劲敌,又有点无可奈何,双方自然陷入了对峙状态。
却见它面部异常狰狞,怒目如炬,虎视耽耽,张着血盆大口,露出满嘴锋利的黑牙,有时还把它们咬得咯咯吧吧地响,并不住地摇头摆尾。她手握长剑而静静伫立,凝目直视,面无惧色,有顶天立地之慨,临危不乱之态。
双方皆在养精蓄锐,蓄势待发,以来必有场鏖战,此是无可厚非亦是毋庸置疑的。这不,果如所料,随着惊天动地的一声咆哮,竟与先前之怒啸不分轩轾。它回荡于山谷间,响音叠起,震耳欲聋。她正神思迷惘心烦意乱头晕脑胀之时,恍惚中忽觉天昏地暗,飙风飓作,朦胧间登见尘霭滚滚,遮天逼日,造化一瞬间竟混混沌沌浑浑噩噩了。
当下速凝神屏息定睛而视,却见鳞片斑驳,银光璀璨。原来,它竟以电光之速而似龙卷风般将之卷围在了垓心;并高速骤旋着巨躯,恰如光速飞旋的金钟银筒而死死密密将她罩了个水泄不通。她自知受制于人,虽有点手忙脚乱,但并未方寸大乱,仍有闲庭信步时的悠然自得之态。
它冲天狂啸数声,竟霹雳般破空而下,却早张满了倾盆巨口,露出满嘴黑黝黝的利牙,恶狠狠地向她猛扑来,想一举吞噬她。
在这千钧一发的生死存亡之际,她急中生智,且挥剑肆意砍劈而狂罩头顶以遏止其雄猛强大的进攻且飞踢起块巨石来且迅速地俯身而抓起把黄土向它狂洒去且伺机向它身部横扫狂砍去。
它来势汹汹,自然措不及防,竟硬生生吞下了那块巨石,尚在云里雾里,却又被呛得猛喷暴嚏,泪雨滂沱,便速速舒身逃遁,孰想为时又晚,立见鲜血迸溅,早被斩断了尾部。
她数番告捷,信心倍增,又见之凄叫如雷,狼狈不堪,似有溃散之象。自知机不可失,失不再来,便欲穷追猛打,乘胜追击,妄想一举制其于死地而报仇学恨以慰爱骑那久久不散的孤魂野魄。如此想来,顿觉体内热血澎湃,滚滚滔滔,奔涌不已,五脏六腑及四肢百骸皆在一瞬间突生了千百斤气力,求胜心就这样一触即发,迄后竟似倾天飓浪般一浪高过一浪,任何力量在它前都显得苍白无力。
当下,她几个跟头,却早翻到了其前,同时怒挥长剑并施出“飘影剑术“来,狂风骤雨般向它疾刺狂劈去。那剑力劈五岳,神秘诡谲,气势磅礴,锐不可挡,直逼得它东躲西藏,畏畏缩缩,一时只有招攻之架,却无还手之份。她见状,在暗喜之余,忙加骤了力道。倏见剑光霍霍,杀气腾腾,那剑竟来无影去无踪疾如风快似电,时而飘如浮云,时而矫似惊龙,时而如鹰击长空,时而似猛虎跳涧,洋洋洒洒,铺天盖地,果有降龙伏虎之势力,翻江倒海之神通。但无论如何得豪迈雄劲,汹涌奔放,霸势如虹,那剑却始终与她如影随形粘连不断而相得益彰浑然如一,由此对它高潮的剑术也可略见一斑。
她猛攻了数招,招势始终雄浑大气,精奇逼人。它身形庞大,体态臃肿,动作颇迟缓,自然招架不得,几个迟钝以来,便觉有火辣辣的锥心剧痛。原来,全身早鲜血淋漓伤痕累累了。
它因剧痛煎熬,兽性登时泛滥至极,惊天动地般咆哮了数声,孰想那巨大的声波竟击起了数丈高的尘霭,刹时天昏地暗日月无光。而就在此当儿,它早乘机而忽忽喇喇地腾地而起,霹雳般狂袭而来,实是疯狂野蛮至极。
她虽有防范,叵耐时间短促,竟未及做作,却早跌趴在了十丈外。登觉胸部隐隐作痛,原来它竟以电光石火之速而将其撞抛在了此处。
她双掌撑地,抬首正欲起身,它却又张着倾盆巨口而凶神恶煞般腾身向其疾速冲卷来。说时迟,那时快,她早看得分明,当下就势轻轻一翻,它竟“吼”地从身畔呼啸怒吼过。
话表它不仅面部狰狞如鬼魅,头部猥琐似魍魉,且齿利液毒,声巨如雷;硕舌上还嵌满了黑黝黝的锋利的利牙,其虽灵如惊蛇,却远远毒于此;那长逾十米身粗如瓮的巨躯上又密密麻麻布满了银光闪闪光彩熠熠的白鳞,它们虽晶莹剔透,薄如蝉翼,却又锋利如刀;昂首挺身时也高约四、五米,能量自是超大,威力可谓无边,更兼力撼五岳,秉性野蛮,手段残忍,此实是有目共睹也是毋庸置疑的。今既遭割舌斩尾、生吞巨石等的奇耻大辱,又遭利剑的疯狂蹂躏而使边躯鲜血淋漓伤痕累累,自然剧痛难禁撄怒不胜,势必兽性泛滥而似困首般疯狂野蛮至极。以来,自是万万小觑不得。她本已避开,不想其尾部却又在前冲之季而歇斯底里地向她狂拍猛扫来,其威力自是巨大。这突如其来的举止实使人防不胜防。她虽甚了得,可遇此状,亦无力回天,当下,一受力早被撞抛至了数丈高的空中,尔后又重重地砸在地上且猛地滚翻了数圈方息。
当下,忽听“噼里咔嚓”地响,急循声望去,早见半折碗口大小的松树连枝带叶从数丈高的悬崖峭壁上急坠而下。毋庸置喙,自是它的“丰功伟绩”了。原来,在立搠淋漓高耸挺拔的谷岸上长着许多松树。它们从石缝中顽强地伸出头而勇敢地悬嵌在淋漓峭壁上,虽经风霜雪雨雷电霹雹之蹂躏,却也铜干铁躯枝繁叶茂,实是人佩服得五体投地,却又望尘莫及而自叹不如。
它兽性肆虐,怒潮汹涌,力震乾坤,气贯长虹,攻势自是汹涌澎湃,铺天盖地,今一个猛子腾身而拦腰截断此松变便是最好的见证。
且说在靠近岸根之地还错错杂杂蓬蓬勃勃地长着数棵苍劲挺拔威风凛凛的柿子树。它意犹未尽,虎啸龙吟般冲霄怒啸数声,声贯九霄,响彻乾坤,紧接着便一个风车大转弯而猛地狂调过头来。在此当儿,却扫爆了一棵碗口大小的柿子树,刹时,木屑纷纷,四射迸溅。却又在电光石火的一瞬间,它竟又霹雳般腾身而歇斯底里地劈开了两棵柿树的躯干。那凶猛强悍的澎湃气势,那如鬼魅似闪电之速,实使人膛目结舌,胆颤心惊,毛骨悚然,不寒而栗。
它怒吼连连,呼啸声声,直使青山闻之动容,草木闻之肃杀。却早又张开倾盆巨口而露出锋利的针牙,以电光之速咬断了几棵柿树后,便大张旗鼓而又凶神恶煞地向她狂扑猛劈来。
形势不容乐观,生命危在旦夕,在这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危机存亡之时,她岂能听天由命而坐以待毙,自是负隅顽强而全力以赴了。因为任何生灵在生命遇到危机时势必会破釜沉舟的背水鏖战一场,即使其力量微乎其微甚至微不足道。此恐怕是放之四海皆准而又天经地义不容置无可颠破的真理吧?!此时,她全身的神经都是紧绷的,头脑亦分外清醒,因为赤裸裸的现实早露出了他狰狞的面庞而肆无忌惮地向她横冲直撞着而使她不得不把生命置之度外。因而,她决不能麻痹大意,更不能有一丝一毫的疏忽。
就在电光石火的一溜烟间,它早电驰雷骋般霹雳而来。她见之来势雄猛,自是不敢正面相迎,霹雳般几个筋斗,竟腾空四、五米高而成功地飘落在了十米外。以来,自是将其遥遥地撂在了那边而彻彻底底地闪将开来。前后动作舒展流畅,干净利索,轻灵隽永,潇洒出尘,实无半点冗杂繁琐拖泥带水之韵。
它劈她不着,怒火暗烧,轰地歪过头,“嗖”地从口中猛“喷出那块巨石而狠狠地向它狂射来。此招攻人不备出人不意,杀伤力自是巨大,若得手,后果将不堪设想:轻则震为内伤,久治不愈;重则破肚而穿,当即毙命。所幸,事情并未如此糟糕,那巨石单是从她身畔轰隆而过而向悬崖上的一棵苍松上撞击去。倏听“咔嚓”一声。那松竟应声断了并呼呼啦啦地坠了下来。话表斯块巨石,棱角分明,其大如盆,正是先前所吞之石。
她目睹此状,尚自惊叹,不想,它似乎亦知此般杀伤力巨大,便俯首从地上噙起几块巨石而猛地连喷出。霎时,嗖嗖声不绝于耳。乘此当儿,它却又重整旗鼓而铺天盖地般卷土重来。
斯次攻击与前不同,它好似汲取了往昔失败的惨痛教训,今只以汹涌澎湃之势狂劈猛攻来,却并无山崩地裂惊天动地之举;而是猛地刹身而戛然定立,而后昂首挺身向她左咬右噬上挑下撞而四面攻击八方霹雳。一时攻势好似万马奔腾怒潮汹涌而绵绵不绝生生不息。
她刚以几个侧身避开了“连珠炮”,眼见它闪电般霹雳来,却早做好了“应急方案”。不想,事实却令她大跌眼球。因为出乎所料,所以面对如此雄猛顽强的进攻,一时确有点手忙脚乱,但她乃何许人,稍一调整,早躲闪自如了。你看她时而凌空而起,姿态翩然;时而匍匐于地,动作轻柔;时而如彩蝶翩翩而舞;时而如紫菱盈盈而飘;时而如雪洒琼花,时而似风飘玉琼,动作轻盈流畅,俊美飘逸,宛似高山之潺潺清流,又如幽谷之娇娇兰花,给人一缕清凉剔透超凡脱俗之韵。实使人精神焕发心旷神怡而如痴如醉飘飘欲仙。此正是“飘影新法”之魅力所在。
它屡攻屡击,她屡躲屡闪,如此相峙而下,自是苦了她。果如所料,几十个回合以来,渐觉体力不支,却早香汗淋漓娇喘微微了,动作自是迟缓了颇多;而它却一如既往地攻击着,力量经久不减。她实是难以招架,稍不留神,便被撞飞在了两米外。不过,还要谢天谢地,你想,要是被它咬住,岂非更惨不忍睹了?!要知,它能咬断大树呢。
有道是最好的防御是进攻,此刻的她才真真切切意识到此点。因而,她觉得不能再做无为的防御了,必须集中最优势的力量而转防御为进攻以求速战速决而一举致其于死地以报仇雪恨而了却颇多麻烦。如此以来,顿时恍然大悟豁然开朗而七窍通灵茅塞全开,这足使她心如鹿撞喜不自禁。
她侠胆义肝,光明磊落,骨子里自是有种果断豪爽。因而,她向来是雷厉风行,风雨兼程,勇往直前,故,她响起呼隆便是雨亦在情理中。你看她悠悠地站起身来,轻柔地伸出纤纤玉指而优雅地轻抚了几下飘逸的秀发,玉容洋溢着灿若桃花的盈盈笑意,其间蕴涵有傲视群物蔑视一切之韵。及它凶神恶煞般霹雳来时,她早舒活了筋骨抖擞了精神。当下,虎啸龙吟般断喝道:“我才是真正的所向无敌”,声震九霄,响彻乾坤,震耳欲聋,它回荡于山谷间,响音叠起,萦魂缭绕,绵绵不绝,经久不息,显得无限阴森恐怖,实令人毛骨悚然。继而,便以龙腾虎跃降龙伏虎之势霹雳般腾身而去。
刹见魅影绰绰,香袂翩翩,她竟幻出千百个身影而奔走游离往来蹁跹,忽东忽西,忽左忽右,来来回回,缥缈不定,实使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此情此景,想是有千千万万双眼睛也莫辨于她。直迷得它头晕目眩而莫辨东西南北,一时只是茫然而立而不知所措。可又知其厉害,自是不敢呆滞不动无所做作而再度“受制于她”。横竖无绪,左右无法,索性使尽平生劲力,疯狂而又漫无目地地横冲直撞着。
“飘影新法”是何等气魄之功,加之她又练至登峰造极炉火纯青之境了,自是非同寻常而不可小觑。事实胜于雄辩,若遍观其功,方知此话千真万确,更无半点子虚乌有这份。
她练至高潮处,胭体竟婀娜婆娑,柔若无骨,莲步竟轻盈灵活,奔疾如电,行踪更是精灵怪异,神秘诡谲,形神更是朦朦胧胧,缥缈恍惚。放眼望去,却是一片“昏昏噩噩乱乱糟糟”尽收眼底。此等绮美壮观之场面,恐怕要属她之“专利品”了。
她力撼五岳,气盖乾坤,噼里啪啦地来回霹雳个不挺,十里八外之飞禽走兽无不闻风丧胆而竞相销声匿迹了,花草树木亦因“心惊胆战”而战战兢兢争相肃杀了。这自是汹涌澎湃惊心动魄之场面,想必会有惊世骇俗惊天动地之事发生。哎!茫茫的世事,黯黯的红尘,有太多得不可思议。此刻的它虽雄猛强悍,威力无边,叵耐她之形神缥缈迷离,若有若无,时隐时现,宛若镜花雾月,有时还黯然潜身,直隐得无影无踪。它虽已巨喘吁吁狼狈不堪而锐气顿挫元气大伤了,可自始至终竟未沾及她半寸肌肤。一想到自己的轰轰烈烈之举换来的却是其平安无事毫发未损,而自己只是徒劳无功,只是一无所获,只是竹篮打水一场空,登时,怒火万丈,撄怒难禁,恨不立时将其生吞活剥了而报仇雪恨。
恰此时,忽见她俯首而轻飘飘地站于其前,披头散发,双手自然而垂,身体颦颦蹙蹙,绵软无力,柔若游丝,弱不禁风,恍若霜打之娇花,又似情窦初开却又经风吹雨打而悲极成泣的静静处子,自然也有日薄西山风烛残年只凄韵。
她见此,定是欢天喜地,喜不自禁,仰天长啸一声,声响九霄,早带着千般情绪万种恩怨而迫不及待地向她猛扑来。
在这紧要关头,她猛地抬起了头,唰地伸出玉臂而露出纤长圆润的葱白十指和那被凤仙花汁染红的红润鲜亮光洁靓丽的亮甲,并迅速舒活了臂、腕、指三关节,孰想,竟能听到咯哩吧吧的声响。原来,她早把全身之力都集中在了此三者上。仅瞬间,她已完成了此一连串动作,且手法娴熟,动作麻利,慷慨激昂,急促紧凑,既又行云流水之舒畅淋漓,又有快刀斩乱麻之干净利落,更不乏汹涌澎湃的阳刚之气,之使人惊叹不已而竞相俯首折腰而不得不佩服得五体投地。
刹那间,早见它以泰山压顶之势而凶神恶煞般呼啸肆虐过。此刻的她仪表堂堂,威风凛凛,英姿飒爽,矫悍无比,遽见它来,不避反迎。当下趋步疾驰,奔走似电,掣至其前,娇躯倏侧,跨步一个速闪,侵至其前,嗖地腾出手而向其猛抓去。
但听紧骤激越的“噌噌”声不决于耳,她早铁爪出击而顺着它瓮大臃肿的巨躯闪电般攀趴而上。刹见几十道血柱次第喷射迸溅而映红了整个断肠谷;恍若与之同时,遽听得撼山震地惊天动地的咆哮怒吼声遽见它翻江倒海山崩地裂般盘旋翻腾个不停。
原来,她施的竟是“大阳龙爪手”。此招素以雄浑泼辣威武刚猛著称。其与“自然弧形手”“铁砂掌”“金刚臂”并称鸳鸯蝴蝶梦之“四大杀手锏”。当年,群雄鏖战卧龙庄,花之冠(蒲红石之师)曾以此刚猛之功而挫败群雄,鸳鸯蝴蝶派也以次而雄风大振,威慑四海。因而,它又与清风明月派之“天女散花”,东山沧月派之“草上飞”,西山红杏派之“婀娜多姿”并“武林四大神话”。
它遽遭此番“折腾”,全身竟密密麻麻布满了颇多血窟窿,滚滚涔涔的鲜血从中咕咕涌涌地腾出而淋淋漓漓的模糊了整个瓮躯,直使空气中都溢满了浓浓的酽腥味。它全身瑟瑟栗栗,抖若筛糠,定是抵挡不住这撕心裂肺的煎心剧痛。故而,拼命地咆哮怒吼翻腾剧跃。
她从容淡默,气定神闲,对之更是视若无睹,置若罔闻。但见其如此狼狈,内心自然暗喜不禁。只因素知机不可失,失难再来:必须抓住此千载难逢的稍纵即逝之机而穷追猛打,始有望稳操胜券。故而,为曾沉湎于层层喜海中,更未为己取得的斯点“微不足道”之功而沾沾自喜(以致于得意忘形而最终酿成苦果)。故,她不待它有半点喘息之机,早又施出了“大阳龙爪手”而霹雳般腾身去。
刹时,俄听“扑扑嗒嗒”的响,循声望去,早见几十块碗口大小的红鲜鲜的肉块铺天盖地倾砸下,确使人胆战心惊毛骨悚然,五脏六腑及四肢百骸皆不寒而栗。原来,她竟似先前般顺着它瓮粗的硕躯霹雳般攀趴而上。斯次出手快如闪电,迅疾无比,切刚猛强劲,雄浑磅礴,竟硬生生抓掉了其肉。
它遍躯鳞伤,伤痕累累,剧痛自是难禁,势必兽性猖獗而疯狂野蛮至无可言喻之境。
事如所料,即在刹那间,却听得惊天动地的一声惊鸣,早见飙风飓作,天昏地暗。倏尔,便听得噼里啪啦的响。原来,它竟霹雳般腾空而拼命地翻腾剧跃以至于谷岸上的树木被其拦腰劈断了颇多。
它疯狂肆虐了少顷,便一个巨猛向她狂袭来。她娇躯如铸,身似灌铅,稳似泰山,岿然不动,眼见其声势浩大凶神恶煞般霹雳来,却是不紧不忙,从容自若。
俄见她闪电般迸出铁拳而轮回出击,竟硬生生地打穿了它臃硕的瓮躯。它声嘶力竭,气息奄奄,绵绵地匍匐于地而默默的苟延残喘着,实有日薄西山风烛残年之韵,摸样颇狼狈。
尽管此般颓废,它依然咬牙切齿,目迸凶光,虎视眈眈,此可理解,自是矢志未酬夙愿未偿了,因为大敌蒲红石还健健硕硕平平安安地站于其前。当下便鼓足最后一口气而使尽平生劲力,铺天盖地般拖地霹雳来。
她早看得分明,嗖地腾出右手,刷地迸直了葱白圆润的纤纤玉指(那五指尖搠搠硬挺挺的,竟如钢锥般尖锐锋利凌厉绝伦)而向其狂削去。但听“礤”的一声,竟齐刷刷削去了其首级。此所施之招正是“自然弧形手”。
眼见大敌已故心患已除,她仍高兴不起来。恰此刻。忽见它瓮粗的硕躯正来回地翻腾蹦跃个不停。她一凛,遂自忖道:“莫非它无头也能活?不行,斩草不除根,春来后患无穷!”想到此,她觉得不能养痈为患,做事(尤对十恶不赦之徒)必须干净彻底,不留后患。遂呼地腾身而“噌噌噌”地连翻了数个筋斗,及至其前,霹雳般腾出雪白的柔荑而猛地向其狂削去。
但听“嚓嚓”声磅礴地冲击于耳而震之发聩,早见几段粗细不等的肉柱横七竖八地滚落于地。她却又施出了“自然弧形手”。只因内功雄厚,故一出手便将它削为了数段。
那怪既死,她自然舒畅淋漓惬意绵绵了。可此种妙感却似昙花开败,转瞬便隐得无影无踪了。顷刻,她早觉四肢绵软遍躯酸痛而慌慌欲坠了:当初,她倾毕生劲力鏖战那怪,虽最终勉强得胜,可自身亦难免因体能消耗过大而产虚脱之象。
她强作精神,四下觅来所丢之剑,抬头仰望了下碧蓝的浩瀚苍穹,但觉热血澎湃,豪情万丈。继便迈开步伐,向前越去。忽觉步履蹒跚,举步为艰,身子亦踉踉跄跄,摇摇欲坠。蓦地,眼前一黑,便瘫软在谷地上。还好,所躺之地缀满了碧绿鲜美的芳草,青嫩嫩的,躺于其上,软绵绵的,颇舒爽。她实在是累,以至一睡便是两天多,直到第三日清晨始从香甜的睡梦中醒来。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