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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世界那么大(1)

习惯了单恋,没有爱情也是一件幸福的事,想着他便可以生活;而习惯了相爱,分开是一件极度痛苦的事,因为相爱是彼此的互动,如果生活没有了他就缺了一块。

日光越来越亮,心也被晒得干爽。

越临近十月,柠檬越发忙了,为着展会的事四处奔波,黎昌维说她“有点太过卖力了”。

对于跟苏倩的合作,柠檬渐渐发现她的忧虑都是多余的,虽然受了苏倩很多的脸色,但是展会的事她却从未拖沓,安排舞蹈团的工作,会上她并不答应,会后她又会安排妥当,甚至有时柠檬的提议她也并不阻拦,比如柠檬提议取消美食摊点并减少其他具体摊点的解说和引导,尽可能营造舒适、自由的展会氛围,苏倩也没提出反对,这让柠檬放下了心中的一块大石,欣然接受了苏倩对她的脸色。而且自从柠檬和黎昌维住到一起后,苏倩就再也没有参加过他们的集体活动了。

八月长假的到来赶走了情绪阴霾,孙密即将走上红毯,幸福溢于言表,邀着柠檬一起去挑选新娘服。

柠檬翻看一件件的礼服说:“这种事以前想想都怕。”

“为什么?”孙密问。

“还好我现在不是一个人,要不然才不陪你来选婚纱。”柠檬笑说。

“你们计划了没?黎昌维怎么说?”

“这个话题我们还没聊过。”

“你要把他紧紧抓住,不要让他逃了。”孙密提醒她。

“现在的婚纱做得这么漂亮,让人都有结婚的冲动了。”

“那就赶紧结吧,跟我们一起举行婚礼?”

“跟你们一起可就没人给你当伴郎伴娘了。”

“我们结伴结婚就不需要伴郎伴娘了。”

最近黎昌维总是忧心忡忡,他们俩的生活都有些失色,结婚更是遥遥无期了,柠檬听孙密说这话,只能笑着塞给她几件漂亮的婚纱。

柠檬陪孙密选完结婚礼服回来,推开门却跟苏倩面对面撞了个正着,苏倩一张脸梨花带雨,望见柠檬急忙夺门而出,黎昌维愣愣地站在柠檬对面。面对柠檬的生气、疑惑,黎昌维却没有给柠檬解释,只是一直吻她,男人叫女人闭嘴的最好的方式莫过于此了。

三年前毕业生从四面八方聚到这个小镇上,现在为了祝贺孙密结婚,重新聚在一起,难得的再次相聚,毕业生围满大圆桌,竟然有十一人,但是沈碌、袁心、吕绿、强哥缺席了。

柠檬还是第一次见到小玫的男朋友,他刚刚研究生毕业,签了一份不错的工作,看来当时小玫在哭得纸巾塞满几个垃圾篓之后,毅然决然千里奔赴去挽救她的爱情成功了。

又见到胖子和他女朋友,胖子还是老样子,还是那么胖,他说找了一个吃货女朋友完全没得办法,东西都被她吃了,肉全都长他身上了,而且这次回来一并转户口,给自己找了个借口多待几天。胖子说起姚妹儿,听说他已经结婚了,家里介绍了一个漂亮的女护士,胖子语气中的惋惜,毕业生们都听得出,“看他的结婚照,笑得挺幸福的,所以嘞,生活哪里说得准,选择重要,珍惜更重要……”

珍惜更重要,大家举杯,比三年前更加珍惜相聚。

胖子和弥勒佛成了酒桌上的中流砥柱,黎昌维也被他们带动起来,给桌上的每一个人都敬酒。黎昌维给杜博敬酒,说要感谢以前杜博对柠檬的照顾,杜博并不推辞,跟黎昌维连干了三杯,说有机会还要跟他切磋羽毛球。

胖子开玩笑说:“如果没有黎昌维,杜博可就捡了个大便宜了。”

柠檬看着一饮而尽的杜博,那个“瘦竹竿”不见了,淘气包长成了大人,不再只是笑嘻嘻毫无忧愁。改变在悄悄发生,就连李凌也都变得沉默了,那些耀眼的粉色搭配也不见了。

黎昌维坐下来紧紧拖着柠檬的手,像是很怕她会逃掉,看起来他比柯云还要激动。

后来一群人又约着去以前常去的KTV唱歌,黎昌维让柠檬和他们去玩,说自己还有些工作需要回去处理,柠檬也不强求他,让他先回去了,她跟着大伙儿来到KTV,坐在KTV里每个人身上都有无数的彩色光斑,现在的氛围不像几年前,大家都谦让起来,麦克风总闲着一支放在玻璃桌上的。

不知道是谁点了柠檬的主题歌《好久好久》。

“哇,这首歌!”胖子首先说话,“杜博那次现学现卖,最后得瑟得挨揍了。”

大家都笑了。

“柠檬,再给我们唱唱,记得你唱歌很好听。”孙密提议。

“是啊,柠檬唱吧,唱吧。今晚都不怎么见你唱歌。”

“两年不见,还变腼腆了哈。”胖子也打趣道。

柠檬被大家的一言我一语弄得有些不好意思,只得拿起话筒准备唱一首,总觉得虽然今天是相聚的喜悦,但就是没有唱歌的心境。

“我也来。”杜博说着拿起话筒。

“别捣乱哦。”胖子笑他。

柠檬也不管他,随着音乐唱起来,她歌词都记得很熟了,都可以直接面对着大家唱,待到男生部分,柠檬望了一眼杜博,他也面对着大家,前两句唱得依旧标准,本来想着之后又该跑调跑得老远了,却没想到接下来仍然延续了前两句的水平,不仅没跑调,而且杜博唱得很有味道,十分耐人寻味。

这首歌终于让柠檬满意地唱了一回。

一首歌完整演绎完,俩人默契地给大家鞠了一躬,大家也报之以掌声,谢过大家,柠檬就坐回到沙发上,而杜博仍然握着话筒站在前面,他说:“胖子总是在我面前为我抱不平,说我总是在当陪练、陪唱,而我从来没觉得有什么不好,因为有一天晚上我突然发现了我在这里的原因,我不会后悔,我只是想把每一次作陪都做到最好……”杜博自顾自说话,柠檬不完全明白,等他坐到另一边的沙发上,屋子里逐渐恢复了热闹,但房间的灯很暗,后来柠檬回想起那晚,那灯光如梦境,大家在昏暗中朦胧的微笑,原来是告别。

唱完KTV散场都晚上十二点多了,柠檬和杜博一起打车回家,到了家门口柠檬看到黎昌维也才从外面回来,柠檬叫住他,等到走近才发现他一身的酒气,站都有些站不稳。

回到家里,柠檬帮着黎昌维洗漱,边擦又嘟囔到:“怎么还喝酒了?”

黎昌维不说话,只是把柠檬拉近,双手环住她的腰,头靠在她的肚子上攒了攒说:“真的好累啊。”

柠檬抱紧他,一边轻轻拍他,一边说到:“随自己的心吧,别让自己太辛苦。”然后让黎昌维躺倒床上,自己也靠在他身边。

柠檬在酒店门前撑起送给孙密的结婚漫画海报,漂亮的孙密和帅气的柯云在海报正中间,还有很多漫画小人在送花,袁心在,沈碌也在。这是那次在香港柠檬对孙密的许诺——在她结婚的时候送她一幅漫画,她没有食言。

孙密感动不已,今天她只要被稍稍感染就会泪流满面。

柠檬和黎昌维站在柯云和孙密的后面,听主持人说柯云、孙密的一些故事,柠檬感受到孙密眼泪的热度——她今天是幸福的。

柠檬跟着大家一起鼓掌祝福她,手放下时,黎昌维拉住她,捏着她的一根手指,轻轻地对她笑了一下,这种笑就像袁心说过的——看他笑,想推倒。柠檬低头浅笑,在这个场合让她有些尴尬。等柠檬抬起头,她看到苏倩站在台下起哄的人群里也在对她笑,这还是她和黎昌维在一起后第一次看到苏倩对她友善地笑。

扔捧花的环节,未婚的女宾站成一片,都想得了这个好彩头,本来孙密提前跟柠檬说好了,让她尽量站得靠前一点,她会轻轻地抛出捧花,希望她能接得到,但是最终未能如愿,那捧花不慌不忙地落到了小玫的怀里,小玫笑得羞涩又甜蜜。

婚礼仪式完毕,黎昌维、柠檬陪着柯云、孙密去各桌敬酒,黎昌维充当了一个好伴郎的角色,帮柯云挡了不少酒,婚礼酒席结束的时候,他已经喝得伶仃大醉了,靠着柠檬和弥勒佛一人一边扶着。

杜博看到他们过来帮忙,和柠檬扶着黎昌维在台阶坐下,等弥勒佛把车开过来。

“看来他今天真的是很高兴了。”杜博说。

柠檬让黎昌维靠在自己的肩上,抹了一下他汗湿的额头,没有回应杜博。

“看你们一个个嫁出去真好。”杜博接着说。

柠檬握住黎昌维的手,微笑着听杜博说话。

“看到你们都这么好,我也应该走了。”杜博淡淡地叹气。

“去哪里?”经过了一个上午的折腾,柠檬已经很疲惫了。

“回老家吧……”

“打算什么时候走?”

“看过你的展会吧。”

“哦,那还有两个月……”

弥勒佛把车开过来,三人一起把黎昌维扶上车,柠檬坐到黎昌维旁边,隔着车窗玻璃向杜博示意,让他去找胖子、孙密们再待一会。

黎昌维喝醉了,让整个房间陷入了巨大的沉默,八月的炎热天气里,他蜷缩在床上。

这闷热紧绷的天气让人随时准备迎接一场大雨。

柠檬伏在桌上画画,耳边传来一个声音,像极了她笔尖的窸窸窣窣声。她放下笔,轻声走到床边准备看看黎昌维,刚揭起被单的一角就被黎昌维拖进了怀里,柠檬伏在他的胸膛上,听到他的心跳得越来越快,呼吸声也变得越来越急促,柠檬抬起头看到黎昌维眼里闪着泪花。

“怎么啦?”柠檬慌了手脚,连忙起身蹲到床边,想要用手指止住黎昌维眼中的泪水。

“怎么啦?怎么啦?”柠檬很是着急。

“我想……我想告诉你……”黎昌维吞吞吐吐。

“什么啊?你说啊!”

“我想告诉你……我想告诉你……明天我们去拍照吧?”

黎昌维说完,柠檬松了一口气,又假装气愤地白了他一眼,然后双手捧住他的脸说:“当然好呀!”

“准备好了吗?”黎昌维问柠檬,俩人都已经坐到了车上,因为昨天说好的去拍照,柠檬今天还特意打扮了,穿上了一件红色条纹镂空连衣裙,配上袁心送的水晶鞋,十分的俏皮可爱。

“嗯!”柠檬点点头,然后又很疑惑:“我们去哪啊?”

“重走……‘寻宝之路’”黎昌维说着把“藏宝图”拿给她,这是柠檬画的那张,现在算起来都是前年的事了。虽然藏宝图没有变得破损,却能看出时间的轨迹。

“我就说时间能让它变成真的藏宝图吧。”柠檬重新拿到几年前自己画的东西很是兴奋,就像是读到自己早些年写的日记,总觉得自己是旁观人,总觉得这一段心路历程竟然已经远去那么久了。

按照柠檬的寻宝路线图,第一站来到了那间方方正正玻璃房的咖啡屋,跟第一次和黎昌维来这里的情景相像,阳光仍然刺眼强烈,玻璃房顶上也铺上了草席,草席缝隙投下丝丝缕缕的阳光,一下变得十分惬意了。

“这屋顶真漂亮,如果我能自己盖一座房子,一定是这样的屋顶。”柠檬扬起脸说。

黎昌维在旁边给她拍照,说道:“柠檬,我希望你不要变,一直这样快快乐乐的,你在我心里也永远不会变。”然后他把照片连到平板电脑里,那年的她和现在的她两张照片拼在一起,同样扬起的笑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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