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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梅兰芳:幼年学艺的过程(1)

梅兰芳(1894-1961),生于北京。京剧大师,为京剧“梅派”艺术创始人,京剧“四大名旦”之一。曾任中国京剧院院长、中国戏曲研究院院长。着有《梅兰芳文集》、《舞台生活四十年》等。

一 开蒙老师吴菱仙

过了几天,梅先生又开始述说他在幼年学戏的过程了。

“我家在庚子年,已经把李铁拐斜街的老屋卖掉了,搬到百顺胡同居住。

隔壁住的是杨小楼、徐宝芳两家(宝芳是徐兰沅的父亲,兰沅是梅先生的姨父)。后来又搬入徐、杨两家的前院,跟他们同住了好几年。附近有一个私塾,我就在那里读书。后来这个私塾搬到万佛寺湾,我也跟着去继续攻读。

“杨老板(小楼)那时已经很有名气了。但是他每天总是黎明即起,不间断地要到一个会馆里的戏台上,练武工,吊嗓子。

“杨老板出门的时间跟我上学的时间差不多,常常抱着送我到书馆。我有时跨在他的肩上,他口里还讲民间故事给我听,买糖葫芦给我吃,逗我笑乐。隔了十多年,我居然能够和杨大叔同台唱戏,在后台扮戏的时候,我们常常说起旧事,相视而笑。

“九岁那年,我到姊夫朱小芬(即朱斌仙之父)家里学戏。同学有表兄王蕙芳和小芬的弟弟幼芬。吴菱仙是我们开蒙的教师。我第一出戏学的是《战蒲关》。

“吴菱仙先生是时小福老先生的弟子。时老先生的学生,都以仙字排行。

优秀的有张云仙、秦燕仙、吴菱仙、陈霓仙、陈桐仙、吴蔼仙、江顺仙、王仪仙、张紫仙等九个人。内中秦燕仙不但唱得好,还工于书法,精于绘事。可惜死得早,否则他的艺术是可以大有发展的。

“时老先生的生日是九月九日重阳节。到了那天,满门桃李齐来奉觞祝寿。对这八位高材生(九人中秦燕仙早死),大家戏呼为八仙庆寿。同时这八位弟子又都是宏量,很能喝酒,因此又称为醉八仙。

“吴先生教我的时候,已经五十岁左右。我那时住在朱家。一早起来,五点钟就带我到城根空旷的地方,蹓弯喊嗓。吃过午饭另外请的一位吊嗓子的先生就来了,吊完嗓子再练身段,学唱腔;晚上念本子。一整天除了吃饭、睡觉以外,都有工作。

“吴先生教唱的步骤,是先教唱词,词儿背熟,再教唱腔。他坐在椅子上,我站在桌子旁边。他手里拿着一块长形的木质‘戒方’,这是预备拍板用的,也是拿来打学生的,但是他并没有打过我。他的教授法是这样的:桌上摆着一落有‘康熙通宝’四个字的白铜大制钱(当时的币制,是银本位。铜钱是辅币。有大钱、小钱的区别,兑价亦不同。这类精致的康熙钱,在市上已经少见。大家留为玩品,近于古董性质)。譬如今天学《三娘教子》里‘王春娥坐草堂自思自叹’一段,规定学二十或三十遍,唱一遍拿一个制钱放到一只漆盘内,到了十遍,再把钱送回原处,再翻头。有时候我学到六、七遍,实际上已经会了,他还是往下教;有时候我倦了,嘴里哼着,眼睛却不听指挥,慢慢闭拢来,想要打盹,他总是轻轻推我一下,我立刻如梦方醒,挣扎精神,继续学习。

他这样对待学生,在当时可算是开通之极;要是换了别位教师,戒方可能就落在我的头上了。

“吴先生认为每一段唱,必须练到几十遍,才有坚固的基础。如果学得不地道,浮光掠影,似是而非,日子一长,不但会走样,并且也容易遗忘。

“关于青衣的初步基本动作,如走脚步、开门、关门、手式、指法、抖袖、整、提鞋、叫头、哭头、跑圆场、气椅这些身段,必须经过长时期的练习,才能准确。

“跟着又学了一些都是正工的青衣戏。如《二进宫》、《桑园会》、《三娘教子》、《彩楼配》、《三击掌》、《探窑》、《二度梅》(即《落花园》)、《别宫》、《祭江》、《孝义节》、《祭塔》、《孝感天》、《宇宙锋》、《打金枝》等。另外配角戏,如《桑园寄子》、《浣纱计》、《砂痣》、《岳家庄》、《九更天》、《搜孤救孤》……共约三十几出戏。在十八岁以前,我专唱这一类青衣戏,宗的是时小福老先生的一派。

“吴先生对我的教授法,是特别认真而严格的。跟别的学生不同,他把大部分精力,都集中在我身上。他好像对我有一种特别的希望,要把我教育成名,完成他的心愿。我后学戏而先出台,蕙芳、幼芬先学戏而后出台,这原因是我的环境不如他们。家庭方面,已经没有力量替我延聘专任教师,只能附属到朱家学习。吴先生同情我的身世,知道我家道中落,每况愈下,要靠拿戏份来维持生活。他很负责地教导我,所以我的进步比他们快一点,我的出台也比他们早一点。”

梅先生述说到这里,他很感动地告诉我:“我能够有这一点成就,还是靠了先祖一生疏财仗义,忠厚待人。吴先生对我的一番热忱,就是因为他和先祖的感情好,追念故人,才对我另眼看待。

“吴先生在先祖领导的四喜班里,工作过多年。他常把先祖的遗闻轶事,讲给我听。他说:‘你祖父待本班里的人,实在太好。逢年逢节,根据每个人的生活情形,随时加以适当的照顾。我有一次家里遭到意外的事,让他知道了,他远远地扔过一个小纸团儿,口里说着:“菱仙,给你个槟榔吃!”等我接到手里,打开来看,原来是一张银票。……’”

“为什么不公开给他们,而要用这种手法呢?”我问。

“当时的班社制度,每人都有固定的戏份。”梅先生说,“像这种赠予,是例外的。因为各人的家庭环境、经济状况不同,所以随时斟酌实际情况,用这种手法来加以照顾。吴先生还说,当每个人拿到这类赠予的款项的时候,往往也正是他最迫切需要这笔钱的时候。”

二 开始了舞台生活

“我第一次出台是十一岁,光绪甲辰年七月七日。广和楼贴演《天河配》,我在戏里串演昆曲《长生殿·鹊桥密誓》里的织女。这是应时的灯彩戏。吴先生抱着我上椅子,登鹊桥,前面布了一个桥景的砌末,桥上插着许多喜鹊,喜鹊里面点着蜡烛。我站在上面,一边唱着,心里感到非常兴奋。“过了三年我就正式搭班喜连成(后改名富连成,是叶春善手创的科班)。

同台表演的有康喜寿、雷喜福、侯喜瑞、金丝红、小穆子、林树森、周信芳、贯大元等。每日日场演出,我所演的大半是青衣戏。在每出戏里,有时演主角,也演配角。早晚仍在朱家学戏。

“这时候除了吴先生教授青衣之外,我的姑丈秦稚芬和我伯母的弟弟胡二庚(胡喜禄的侄儿,是唱丑角的),常来带着教我们花旦戏。就这样一面学习,一面表演,双管齐下,同时并进,我的演技倒是进步得相当快。这让幼芬、蕙芳看了,才知道实习的重要,不久也陆续出台了。幼芬专工青衣,蕙芳兼学花旦。我的姑丈秦稚芬也教过他的。

“在我们学戏以前,青衣、花旦两工,界限是划分得相当严格的。

“花旦的重点在表情、身段、科诨。服装彩色也趋向于夸张、绚烂。这种角色在旧戏里代表着活泼、浪漫的女性。花旦的台步、动作与青衣是有显着的区别的,同时在嗓音、唱腔方面的要求倒并不太高。科班里的教师随时体察每一个学艺者的天赋,来支配他的工作。譬如面部肌肉运动不够灵活,内行称为‘整脸子’。体格、线条臃肿不灵,眼神运用也不活泼,这都不利于演唱花旦。

“青衣专重唱工,对于表情、身段,是不甚讲究的。面部表情,大多是冷若冰霜。出场时必须采取抱肚子身段,一手下垂,一手置于腹部,稳步前进,不许倾斜。这种角色在旧剧里代表着严肃、稳重,是典型的正派女性。因此这一类的人物,出现在舞台上,观众对他的要求,只是唱工,而并不注意他的动作、表情,形成了重听而不重看的习惯。

“那时观众上戏馆,都称听戏,如果说是看戏,就会有人讥笑他是外行了。

有些观众,遇到台上大段唱工,索性闭上眼睛,手里拍着板眼,细细咀嚼演员的一腔一调,一字一音。听到高兴时候,提起了嗓子,用大声喝一个彩,来表示他的满意。戏剧圈里至今还流传有两句俚语:‘唱戏的是疯子,听戏的是傻子。’这两句话非常恰当地描写出当时戏院里的情形。

“青衣这样的表演形式保持得相当长久。一直到前清末年,才起了变化。

首先突破这一藩篱的是王瑶卿先生,他注意到表情与动作,演技方面,才有了新的发展。可惜王大爷正当壮年,就‘塌中’了(幼年发育时嗓音转变,叫做倒仓;中年人音败叫做塌中)。我是向他请教过而按着他的路子来完成他的未竟之功的。”

三 杨三绝艺

“梨园子弟学戏的步骤,在这几十年当中,变化是相当大的。大概在咸丰年间,他们先要学会昆曲,然后再动皮黄。同光年间已经是昆、乱并学;到了光绪庚子以后,大家就专学皮黄,即使也有学昆曲的,那都是出自个人的爱好,仿佛大学里的选课似的了。我祖父在杨三喜那里,学的都是昆戏,如《思凡》、《刺虎》、《折柳》、《剔目》、《赠剑》、《絮阁》、《小宴》等,内中《赠剑》一出还是吹腔,在老谱里名为乱弹腔。

“等他转到罗巧福的门下,才开始学《彩楼配》、《二进宫》这一类的皮黄戏。后来他又兼学花旦,如《得意缘》、《乌龙院》、《双沙河》、《变羊记》、《思志诚》等戏。他最着名的戏是《雁门关》的萧太后,《盘丝洞》的蜘蛛精。在他掌管四喜班的时代,又排了许多新戏。综观他一生扮演过的角色,是相当复杂的。那时徽班的规矩,青衣、花旦不许兼唱,界限划分得比后来更严;我祖父就打破了这种褊狭的规定。当时还有人对他加以讽刺,说他这是违法乱例呢。

“为什么从前学戏,要从昆曲入手呢?这有两种原故:(一)昆曲的历史是最悠远的,在皮黄没有创制以前,早就在北京城里流行了。观众看惯了它,一下子还变不过来。(二)昆曲的身段、表情、曲调非常严格。这种基本技术的底子打好了,再学皮黄,就省事得多。因为皮黄里有许多玩艺,就是打昆曲里吸收过来的。我知道跟我祖父同时期的有两位昆曲专家——杨鸣玉和朱莲芬。等到他们的晚年,已经是皮黄极盛的时期。可是他们每次出演,仍旧演唱昆曲。观众也并不对他们冷淡,尤其是杨鸣玉更受台下的欢迎。

“朱莲芬是唱昆旦的。他跟徐小香、王楞仙等合演的《琴挑》、《问病》、《游园》、《惊梦》、《梳妆》、《掷戟》、《折柳》、《阳关》;跟杨鸣玉合演的《思凡下山》、《活捉三郎》,唱、念、做、表样样精能,着实享过盛名。他的身材较长,他就会想法遮盖自己在天赋上的缺点。出了台常把裙子系高一点,身子微微一蹲。

举步时脚从横里伸出来走,照样灵动而轻快,让台下看了,并不感觉到他的腿长。这就是功夫了。

“杨鸣玉的班辈更老了。他比我祖父要大到二十七岁,跟程大老板是师兄弟。我祖父的师父罗巧福还向他学过戏呢。他专演昆丑,可以说是无戏不精。最着名的如《活捉三郎》、《访鼠测字》、《思凡下山》、《起布问探》、《时迁盗甲》……这些戏里都有惊人的表演。可惜我没有赶上看到他的演技。

“他不但昆戏演得好,还擅长糊风筝。小的三、五尺,大的一丈开外的风筝,他都能自己糊。还常常创造新样,如‘蓝云字’、‘摇头菱’等等这些连风筝铺子里都不会扎的技艺。这也是我在幼年所爱好的一种娱乐。北京的春天,风向非常准确,不会忽而南忽而北的大转变,所以从腊月底起,一直到清明节,天空不断地有风筝出现,多的时候总有一二百只。从斜阳里面照出各种颜色,实在太美丽了。我们本界的同人,放风筝的地方都在虎坊桥。”

谈到这里,梅先生要到国民饭店跟萧长华对戏去了,我就同车而往。目的是想从萧先生口里,对杨三的演技更多获得一些材料。他们两位很快地就对完了戏,梅先生知道我的来意,就对我说:“来吧!你要知道杨三的本领,可以请问萧先生。”

萧先生说:“杨三我没有赶上,不过我的本师宋万泰是他的学生,所以知道的或者比旁人多一点。你们要我说点什么呢?”我就问梅先生前面所举的五出昆戏里有何特点,请他分别细说一番。

萧老先生答应了下来,喝了一口茶,慢慢地开始漫谈杨三了:“他演‘活捉’的张三郎(杨三常与朱莲芬合演此剧),当阎婆惜在台上追逐张三的时候,他蹲着身子倒退,围着桌子转圈。全身、五官都有动作。舌头往外伸转,脖子一伸一缩,甩发旋转不已,身轻如燕,足快如风。满台上充满了阴森森的鬼气。唱到‘我泪沾襟’的时候,内行称为‘三关窍’第一个浪头(昆剧鼓板的一种名词),张三双眼直视,眼珠定在当中,仿佛月亮给白云围绕了。第二个浪头,黑眼珠就只剩下一半了,留在眼睛的上眶,有如落日衔山。

到了第三个浪头,双眼全白,眼珠上插,一直到终场,始终保持白盲状态。等到阎婆惜的鬼魂,把手帕绕在张三郎的颈上,提到场上,他的身体随着阎婆惜的手,忽高忽低,好像一盏纸灯笼,随风旋转,活像一个僵尸。入场时这死去的张三郎,躺在台上;一人捧首,一人捧足,把他抬起来,他的身体挺直不屈,就像一块铁板。这种功夫内行称为‘铁板桥’,不经长期锻炼,是不能成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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