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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社会名流(10)

记者手记

这该是一个多闹腾的女人哪!在外头把事业折腾得风声水起,在家里跟女儿折腾得天翻地覆,还能把自己折腾得漂漂亮亮的、时尚又美丽,这女人的能耐大了去了!

最让人莞尔的是,从小学、中学到大学、研究生,各拨朋友聚会时就先问于丹在吗,她要不在就不聚了,因为不够闹腾。单从这种境界你就可以看出,这是一个活得有多尽兴的女人。是啊,我们自己知道的是只活这一辈子,怎么活都是活,我们高高兴兴地活着,不就是这辈子最大的意义吗?

[人物]包陪庆 香港环球轮船有限公司董事长包玉刚长女——得到就要付出代价

包陪庆,人称包大小姐,是包玉刚的长女。

因为生于抗战时的中国陪都重庆,所以叫陪庆。包玉刚是世界知名船王之一,也是香港知名浙商中的宁波人。长女包陪庆三岁时就随家人迁居香港,毕业于加拿大麦哲尔大学,通晓英、法、德语,也会上海话、普通话、粤语。包玉刚突然辞世之后,女承父业,包陪庆现在是香港环球轮船有限公司董事长,国务院港事顾问,也是浙江省政协委员。

包家不仅在商业上拥有出色建树,在慈善上也极其有名,包陪庆在随父亲回宁波的时候,从乡亲送来的一袋鸡蛋理解了家乡人对包家的厚爱,理解了父亲对于家乡深厚的感情,在父亲去世之后,包陪庆继续着父亲对家乡的支持;在每一年浙江省政协的会议当中,也能看到包陪庆的身影。

一个传奇式的家庭,带给她的究竟是怎样的人生?

采访时间:2008年1月

采访地点:杭州

精彩对话:

2008年1月下旬,作为浙江省政协委员,包陪庆专程从香港飞到杭州参加政协第十届浙江省委员会第一次会议。

程程(以下称程):每一年都来开政协的会吗?

包陪庆(以下称包):我都来开的。

程:从什么时候开始?

包:我大概三四年前吧。

程:那今年(2008年)呢,有提案吗?

包:今年(2008年)我提了,有两方面,在政协方面,我希望增加跟本地的一些政协委员沟通;另外的我是觉得,我们有四块污染。

包陪庆从环境和精神文化等不同方面提出了四个层次的污染问题,其中环境污染是她最近几年一直关心的问题。

包:我很高兴看见,浙江省对塑料袋的处理已经有措施。

包陪庆不仅鼓励大家少用塑料袋,而且她还身体力行,这次来参加政协会议,她自己就带了好几个环保购物袋,用行动证明使用环保购物袋不仅环保,而且可以更实用也更时尚。

包陪庆祖籍宁波镇海,其父亲包玉刚先生是世界船王。1945年,包陪庆出生于重庆,1948年随家人移居香港。

程:父亲对你的影响究竟有多大?

包:我看在无形中也是挺大的,因为他的教导比较严格。当时写字,中文字都是每天两页,都要写出来的,但是这是非常好的锻炼。还有一点就是男女平等,就是女孩子都是要自立,不是完全要靠丈夫,所以这一点他也是教导了我们。第三就是要爱国,要为国家贡献。

包陪庆还有三个妹妹。包家一共是四姐妹,包玉刚没有儿子。

程:我们发现其实您父亲可能在你很小的时候,就已经有意要培养你做他事业的接班人,比如说在他会见一些非常重要客人的时候,一些国家的领导人,首脑的时候,也都把你带在身边,是吧?

包:对,我也很幸运。

程:那别的女孩子(包玉刚共有四个女儿)呢,就不在身边吗?

包:有的时候他也带,带我的妹妹,也有带过。

程:但最多的带的是你?

包:最多的带的是我,可能回祖国呢,几乎都是带着我。一个可能是,我从小就会讲一点(普通话),讲的不好,到现在还是,不是很完美,但是在我们姐妹当中,我的普通话说的比较好一点吧。可能表达能力比较强,所以一直也带着我在他的身边。

虽然时常随父亲和一些重要的人物见面,但是包陪庆并不只是一个高高在上的千金小姐。

包:当时我觉得香港已经是贫富差距很大。所以我在16岁的时候,就去做义工,跟贫穷的孩子工作。夏天的时候,我去给犯罪的女童工作。我还记得,麦理浩港督刚上任的时候,他刚到香港的第一周,我爸爸请他到家里吃饭。我就跟港督说今天我上午去看了一个女孩子,一个女童,只不过八九岁,挑着两桶水上山。那个时候他们没有房子住,在山头上住的是木房子,就是几块板搭一搭的房子。这个港督在第二个星期,立刻到有很多木屋的地方亲自去看,然后他是第一个港督,把香港的廉价屋建起来。所以我们很敬佩这位港督。

程:所以你看我们也觉得,你们家有条件请人家吃饭,你又有这个胆量在吃饭的时候,竟然跟他说这么不好的事儿。

包:我爸爸也是,他拼命地改话题,但是我当时非常激动,因为我觉得是很不公平的。我妈妈给过我一件皮毛的衣服,我妈妈常常问我,你为什么这么冷的天不穿皮大衣?可是我说不出来,我去看这些贫穷的人,我怎么能穿着这种衣服去看他们?

包玉刚的家产在当时据估计就超过了100亿港币,作为长女,包陪庆并没有因为要继承父亲的事业就甘心当个乖乖女,她对于自己的事情有自己的主意。

程:你是含着金钥匙出生的人,你生下来,家庭的状况就非常好,你有没有过缺钱的日子?

包:我很幸运,大多数没有。但是我在读硕士的时候,在芝加哥大学,我是自费的。因为妈妈当时不赞成女孩子读这么多书,但是我决心还要去读多一点。我拿了个奖学金,也是自己做劳工的,我在宿舍里面是做服务员的。

一天一餐,一餐饭是免费的,另外的两餐,早上吃一个苹果,中午吃一个鸡蛋,那时候很瘦很瘦。

程:也过过这样的苦日子?

包:也过过。

在芝加哥大学,包陪庆认识了现在的先生苏海文博士,他是一位奥地利人。

程:你自己的婚姻呢,你爸爸妈妈都没有反对过吗?

包:当时是比较难接受的,当时跟外国人结婚不简单。

程:后来还是同意了?

包:同意的,我爸爸是挺开放的。

程:那你自己有没有考虑过,不继承父亲的这个家业,做自己喜欢的事情?以前有这样的想法吗?

包:那当然,年轻的时候傻兮兮的,当然有想过了。

程:试过吗?

包:也有试过,我曾经自己开过画廊。因为我对艺术是非常喜欢的,我是学过美术的,小孩小的时候,我一直在读书,没停过。早上四五点钟爬起来就在学习,那时我在伦敦大学。

程:要那么辛苦吗?

包:在英国的时候没有阿姨的,都要自己看孩子的,我又没有司机,我自己开车子。

程:父亲不给你提供这些好的条件吗?

包:我也不要。

程:为什么呢?

包:因为孩子很快就会长大了,我很喜欢小孩子的,所以既然上天赐了这个机会,我也不会放过。我自己哪怕怎么辛苦,也要尝试做母亲的,这是一种乐趣。

最后包陪庆夫妇还是回到了香港,1970年开始进入包玉刚的船运公司工作。

程:作为包玉刚的女儿,你觉得是压力更大呢还是收获更多?

包:这个世界永远不会有“得到但是不需要付出代价”的事。你既然有得,就会有失,但是有失也有得。

1984年10月,包陪庆随父亲包玉刚先生第一次到故乡宁波。

程:第一次回宁波的时候,你自己心里头怕过吗?你即将回去的这个地方,说不定很落后,是乡下,说不定做饭还得用柴烧,那可能是你在国外受教育的过程当中,都没有预想过的。

包:这是真的。第一次跟我爸爸回乡,还有一个小故事。我们到他的故乡去,有个老太太出来,是以前的邻居,她送了我爸爸一小袋六个鸡蛋。我说这个鸡蛋,是送礼吗?当时我爸爸说,鸡蛋在我们乡村里面是很宝贵的。另外有一个亲人,他不是在宁波,他走了很远,早上四点钟这样走过来。他送给我们的,是一个日历,还有一篮子杨梅。但是我爸爸说,这个是他两个月的工资都放在这里送给我们,非常感动,所以我爸爸那个时候,也决心要帮宁波一把。

程:说到宁波,可能很多观众朋友还不是特别清楚,宁波能够成为计划单列市,能够成为我们首批十四个开放的城市之一,这和您的父亲有着非常直接的关系。

包:对。中英谈判过程中,我爸爸起了很大的作用。因为他很难得的得到英国领导的信任,也得到邓小平和中国的领导的信任。因为英国它就觉得香港和九龙是永远的,只是新界是要还给中国的。但是这个邓小平同志是不允许这样的,所以两面的对立是比较强的,谈判就讲不下去,就断裂了。所以我爸爸在当中走来走去,讲了很多的话,所以在这一方面,他是功不可没的。

所以邓小平就要感谢他,就说你要什么你就提吧。我爸爸当时就对他说,我自己也没什么需求,我只是要求宁波直管。

1987年的2月24日,国务院正式作出了宁波市实行计划单列的决定。

宁波的经济才得以更迅速地发展起来。

包:我爸爸给我的机会是很好的机会,但是也不容易,因为船务经过很多的波浪。我爸爸过世之后,是经过很低迷的日子的,那段时间也是蛮长的,有十来年吧。也是比较痛心的,有很多的船要卖掉,我先生参与我公司的时候,把我下水的第一条船就卖掉,是有感情的,但是这个事业上来说,是不可以避免的。

正是因为卖了船节约了成本,公司才得以挺过这段低迷期。2003年包陪庆夫妇收购了挪威航运业的龙头老大伯格森,重新夺回了世界船王的宝座,现在公司已经超过了其父亲包玉刚当年的规模了。

在成功打理父亲的船运事业的同时,包陪庆也不忘父亲留下的另一项事业,那就是为家乡捐资兴教。

程:你计算过吗,在父亲在世的时候,整个包氏家族对于中国教育方面的捐助有多少?父亲走了之后,你们继续做了多少?

包:我具体的计算没有做过,我是可以找到一个总数,但是自己没有去计算。

程:自己不愿去计算?

包:可以做到多少就做多少。

投资宁波大学,在浙江大学设立包氏奖学金等等,包陪庆在国内多所高校设立了各种助学基金。2007年,包陪庆还与儿子一起在上海投资建立了包玉刚实验学校。

包:这个学校开学了,大家反应非常好,我也非常高兴。

记者手记

这就是包陪庆,这就是包陪庆身后那个传奇式的家族。如果没有包玉刚,中国某一部分的历史是否会改写呢?我们无从知晓。但包家对于家乡的那份感情,我们还是深深地理解了,如今这份感情在包陪庆儿子的身上继续传承,尽管这个包玉刚的第三代有一张混血儿的面孔,可是别人问起他是哪里人的时候,他还是会说我是宁波人。

[人物]胡润 百富榜创始人——“挖”出财富的人

这是一个在中国如鱼得水的英国人,在中国他找到了他的事业、他的空间、他的成功,他叫胡润。

他的百富榜整整做了十年,他为中国的富人扳着指头算帐,每年给他们排出座次。虽然有人把这个榜单叫“囚徒榜”、“杀猪榜”,每年都有上榜富豪出事,但这仍旧挡不住胡润百富榜的出台,这个百富榜一如既往地惹人注目。

胡润(Rupert Hoogewerf),1970年出生于卢森堡。毕业于英国杜伦大学,曾留学中国人民大学学习汉语,留学日本学习日语,通晓德语、法语、卢森堡语、葡萄牙语、日语等七种语言。这个游离过多个国家的聪明人选定了中国,把家安在上海这个世界级的繁华大都市。他的起步也在上海,当他还在美国设在上海的安达信工作的时候,就看到了中国的前景,为《福布斯》杂志编写的财富排行榜只是他一份中国故事的另类描述,一份不一样的工作总结。谁想这个另类描述,却促成了他如今庞大的事业空间。

采访时间:2008年11月

采访地点:杭州

精彩对话:

2008年11月22日左右,网络上开始出现国美集团董事局主席黄光裕被捕的传闻。之后,中央电视台等媒体的报道证实了这一消息。而仅仅在一个月前的10月7日,新发布的2008胡润百富榜,黄光裕以430亿元的财富,第三次当上中国首富。

程程(以下称程):黄光裕的事情你听说了吗?

胡润(以下称胡):我刚刚听说。

程:你关注这个事吗?

胡:我当然会关注,因为他是我们今年(2008年)的首富。今年(2008年)要估算他个人财富的时候,我们看了他的430亿是怎么构成的。因为他有国美的上市公司,他在里面有35%的股份,包括他国美也有一些非上市的店,全部加在一起有230亿。我们比较客观,都是公开的数字。然后他从他的上市公司套现了130亿,历年套了130亿的现金了。他那笔现金用在哪儿,他也没跟我说,说不定现在在金融危机亏了一些,我不知道。那230亿加上这里130亿套现的,就变成360亿了。然后他另外最近一直在做一些房地产,他的房地产规模大概在几十亿。所以9月1号那天,那个财富的数字就是430亿。

要说客观,我是很有信心的,因为本来就是大家基本上都能算出来的账目,如果你感兴趣来算的话。现在突然就是冒出来一些其他的问题了,这个在国际影响也是挺深的,因为毕竟他也是中国首富。但是未来会发生什么,我还不清楚。

上了胡润百富榜,随后出事的并不只有黄光裕,比如原德隆系的唐万里、唐万新兄弟,再比如格林柯尔系的顾雏军,再往前还有牟其中、还有刘晓庆等等,似乎每年都会有一些超级富豪出事,所以也有人开始调侃各种富豪榜,称之为“出事榜”“杀猪榜”。

程:有些人说你的榜是“囚徒榜”,有的上了榜之后出事了,还蛮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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