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心兰迟疑了一下,点了点头,然后又马上强调,“昨晚似乎没睡好,所以有点乏吧。”
真不希望他误会什么。
其实赫云连城会心神不属的主要原因,是郁心兰的信期过了两天还没来,他心中升起了点点希望,却又怕不是……因为郁心兰再三同他强调,女子的信期并不是每月都会按时来,提早推后五六天都是正常的。他今日一早特意去问吴为。
吴为也是这般说,只说待迟了十天还没来癸水的话,他就帮郁心兰请个脉。
郁心兰忙转了话题,“从九殿下府上回来的?”
赫云连城在她的小鼻子上刮了一下,“叫庄郡王。”
哦对,已经有封号了。
两人当下也没再说,郁心兰想着十四皇子被封为贤王,就忍不住噗嗤一下笑出声来,“那个家伙成天游手好闲,哪里贤了?”
赫云连城也觉得好笑,随即又正色道:“听人说他的府上宾客如云,他肯定会寻机会溜出来的……多半是到我这来。”
郁心兰道:“那好吧,我亲自下厨做几道菜,就算是为他庆贺了,贺礼便不用准备了。”
赫云连城不允,“你可别累着,告诉厨房一声便成。”
郁心兰只好依了他。
小两口正说着,贤王便到了,不待锦儿通传,便直接进了暖阁,大模大样地道:“锦儿,给我沏一壶君山银针来。”
郁心兰和赫云连城打了帘子出去,轻笑道:“还真没见过这样做客人的。”
明子期呵呵直笑,“我是你们表弟,是自家人,哪里是客人了?”
郁心兰唤过巧儿,拿了一锭银子给她,让她去厨房传几个菜。明子期又亲自点了酸炒冬笋和红烩猪手,这才拉着赫云连城愁眉苦脸地道:“今日父皇竟让我同九哥一起接待大庆国使团。”
赫云连城淡淡地道:“这也是应该的,你拿着俸禄,总得为朝廷做点事情。”
明子期觉得十分悲哀,“为什么连你都不可怜我?”
郁心兰在一旁听了,不觉好笑,回身进了内室,便出两本帐册和一张银票,递给明子期道:“请贤王殿下过目,这是腊月和正月的红利。”
明子期展开银票瞥了一眼,眼睛顿时睁得溜圆,砸舌道:“两个月就有这么多?我这才两成,你岂不是有……”一万六千两?乖乖,比得上王爷的俸禄了。
郁心兰笑了笑,“年关总是赚得多些,平时应当没这么多。帐册在这里……”
明子期是不耐烦看帐册的,笑道:“我还信不过表嫂吗?”
郁心兰见他俩似乎有话要谈,便退出了暖阁,带着大丫头们在正厅边的膳厅做针线。
明子期和赫云连城便聊起了忠义伯世子背下的那桩杀人案。明子期道:“我已经打听过了,江南是听了旁人的唆使,说北郊那块地风水极好,居住在那能封侯拜相,这才强行去圈地。可偏有一户不信邪的,怎么也不愿搬离祖屋。两下这才闹了起来,听说当时的确是被江南的人揍了一顿,但当时一旁的村民也说,不至于致死……”
赫云连城修长的食指在炕桌面上轻敲了几下,问道:“你的意思是,人是后面被旁人弄死的?”
“极有可能。”
“那你觉得,是何人所为?”
明子期扯了扯嘴角,“听说是位游方的道士,这要去哪里寻人?”
赫云连城轻叹,“这可的确是不好办。”又问,“你为何这么想帮江南脱罪?”
明子期道:“江南这人是不学无术,但人不坏,以前我跟他在醉乡楼遇上过,还算谈得来,没得这般被人冤枉,我却置之不理的道理。况且,我猜,这多半是十二哥和十三哥手下的人干的。”
赫云连城讶异地挑了挑眉,“怎么说?”
明子期颇有几分得意,“你们一听说江南被人冤了,一般就是想到他仇人干的吧?可他这人也挺机灵的,自己惹不起的人绝对不去惹,跟他结了怨的人,多半是惹他不起的,况且他个游手好闲的家伙能跟人结什么怨,不就是在青楼争争花魁什么的,至于绕那么大个圈子么?”
赫云连城想了想也是,他初闻这个案子时,并没放在心上,这不是他的职责范围内的事儿……可若是跟立储有关,却不得不防了。他们这般设计谄害江南,为的无非是逼迫远在内宫的淑妃相助罢了,他们的手中应当有能证明江南无罪的证据,只是在等淑妃的娘家人求到他们头上而已。
送走了明子期,郁心兰见丈夫俊眉紧锁,忙问道:“怎么了,你们刚才谈了什么,让你这么劳神?”
赫云连城便将事情原委说了一遍,郁心兰咬了咬唇,才问道,“你不是说,不参与立储的事里的么?”
赫云连城轻笑道:“子恒说他只想好好展示自己的才能,尽力一试,并非一定要与人鱼死网破。况且皇上英明睿智,他要选的,也是仁君,决不会是阴险小人。”
“只怕你们光明正大,旁人仍是有法子污蔑你们。”真不是她瞎操心,“太子之位只有一个,为了得到这个位子,从来都是刀不刃血的,搅和进去了,哪有可能象你设定的这般简单,试一试,不行就算了。只怕你自认为不行,打算全身而退了,旁人也不会放过你。”
赫云连城轻叹道:“我们会小心。兰儿,你不懂,我自幼便是子恒的伴读,若他不争还好,他若争了,我自是要帮他的。若我为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