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云连城关心了一下她的近况,“吴为最近为你诊脉没?”
“半月就诊一次,我身体很好,宝宝没事的。”郁心兰笑了笑,“对了,童安氏的丈夫,与一个额间有朱砂痣的男人碰过几次面后,就离开了客栈,不知道能不能凭这找到。”
赫云连城微微一怔,恍神道:“我倒是知道一个额间有朱砂痣的人。不过,他已经死了。”
郁心兰好奇地问,“是谁呀。”
“就是怂恿长皇子去半壁坡的那个侍卫,名字不记得了。”
每月的初一,是王妃们进宫给太后、皇后和各自的母妃请安的日子。
郁玫和祁柳一早就入宫,给太后和皇后请了安后,便到回雁宫中参见刘贵妃。
刘贵妃对这两位媳妇,都还算是满意,和蔼地赐了座,聊了会子闲天。
郁玫如今不能随意出府了,仁王待她也冷淡了许多,这次入宫,若能讨得刘贵妃的欢心,倒是可以挽回一二。
她心中焦灼,脸上却是半分不显,仍是一派温柔雅静。
刘贵妃忽地笑道:“玫儿去梓云宫拜见一下淑妃吧,怎么说,你们也是亲戚,应当多亲近亲近。子信也常说要给淑妃请安,不过他是外男,多少有些不便。”
话外的意思,是要她出面拉拢淑妃,为仁王出力。
郁玫心中暗喜,忙恭顺地应道:“臣妾谨遵母妃教诲。”起身施了礼,在宫女的引路下,前往梓云宫。
祁柳的俏脸有一丝的黯然和嫉妒,她的出身虽然比郁玫好,家族也帮得上仁王,可是却没有淑妃这样得帝宠的亲戚。
刘贵妃看在眼中,微微一笑,高贵的目光淡淡落下,问道:“柳儿平日读些什么书?”
皇室的媳妇与普通官员家的媳妇不同,必须读书知理,有远见卓识,只是不能压了丈夫一头。祁柳忙回禀,“臣妾最近在研读诗经。”
刘贵妃轻轻颔首,令女官去内室取了本书出来,交给祁柳,“这是先皇后所著《女范捷要》,你好好研读。”
祁柳忙起身谢了母妃的恩赐,心中惴惴不安,不知母妃为何要赐这本书,是觉得她礼数缺乏,还是行止失仪?
刘贵妃却淡淡一笑,“先皇后专心正色侍奉先帝,真乃当世女子之典范。”
祁柳闻言,茅塞顿开,心中一阵窃喜。
先帝还是皇子时,先皇后只是侧妃,但因娘家辅佐先帝有功,先帝登基后,被册封为皇后,原本的正妃,反倒成了贵妃。
这是不是意味着,若是我阖家尽力辅佐王爷,日后,也能象先皇后这般……
梓云宫内……
郁玫双手呈上早准备好的贺仪,轻笑着祝福:“娘娘的气色看起来极好,又最得圣眷,定能再传喜讯。这是我家王爷特意为娘娘寻来的,不成敬意。”
闻言,淑妃娇柔地一笑,“但愿能承你吉言。”打开礼盒一看,竟是一付白鹿胎。
白鹿胎仅次于雪鹿胎,是治疗不孕症、提高怀孕机率的绝佳药品。
淑妃眸中闪过惊喜,笑容更加娇柔美丽,作为回报,她幽幽地虚叹一声,“咱们是亲戚,本宫也不怕你笑话,最近皇上为了国事操劳,虽是每日歇在梓云宫中,却极少……唉,都是那帮子佞臣所害。”
郁玫赶忙问道:“不知皇上心忧何事?”
淑妃报了一串人名,“皇上说,虽是查出了这几人贪墨银两,可是不知他们是如何分赃,又不知赃银藏在何处。他们若是咬死不承认,律法也没有办法制裁。皇上常在本宫面前叹息,贪官常有,栋梁难寻呀。”
这即是说,若是能找出他们分赃的帐册,还有赃银的藏处,就能定罪,还能将赫云连城的功劳给抢过来,被皇上认为是国之栋梁。
郁玫将这些人名暗暗记在心中,顺着淑妃的话奉承,“娘娘真是恩宠不断,连这些事儿皇上都愿与娘娘分说。”
淑妃小意儿地叹息,“皇上不过是想寻个信任的人,说一说罢了,本宫是不会干政的。”
这话越发突显了她的得宠。孤枕了一个月的郁玫不由得有丝嫉妒。
淑妃看在眼中,更加得意,她出嫁之前并没多大的名声,那些夫人们,都不喜欢她这种娇娆的、能勾走男人魂魄的女人当媳妇,害她只能嫁给一个病秧子。如今风水轮流转,她当然要时时刻刻炫宠!
郁玫又怎能让她这般得意,挑了淑妃最窘迫的话题道:“娘娘这般得宠,连带着宫中的奴才们都能多得些赏赐……”
淑妃顿时尴尬了,她最缺的就是银钱!家里有个混世魔王的大哥,时常跑去包花魁,哪有银钱供给她。偏偏在宫里打赏,可不是几两几钱就行的,至少几十两,若是想知道皇上的行踪,几百两银子打出去,都不见得有用。
郁玫垂了眸,掩住眼中的精光,淡淡地道:“咱们这些亲戚中,难得出了娘娘这样的贵人呢,这是祖宗保佑才有的福气。臣妾是不懂花露香粉这些个,否则的话,也开个香露铺子,请娘娘帮着拿到宫中的常供,也好依仗着娘娘发些小财。”说着怯怯地笑了笑。
淑妃呯然心动,郁心兰的香露铺子的确很赚呀,若是能从她手中拿几成干股,自己也就不愁银钱了,况且自己能帮着她在贵妇和妃子们之间宣传,还能让秦总管多从她铺子里订些货,并不是白占她的便宜。
郁玫借着喝茶打量淑妃暗暗算计的表情,目的达到,她便不再久留,施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