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狼牙月
柔软的锦被果然舒服,高长恭睡到日晒三杆才起,那姑娘拽他去吃早餐,依然很是丰盛,高长恭风卷残云又吃了个肚儿滚圆。
少时丫鬟跑过来报说兽车准备好了。
那姑娘即刻拖起高长恭出了门,兽车并不是昨天那辆,没有了遮挡的罗伞,拉车的也不是莽牛而是一头金毛狮子,血盆大口牙齿尖锐看面相就很吓人。
一间成衣店,老板很客气的将他们迎了进去。
那姑娘指了指高长恭,要给他做衣服,老板立时笑呵呵来量身,高长恭一把将他推开了,因为老板竟敢动他的短衫,惹他动了真火。
那姑娘在一边看着,并没有说什么。
可是老板不敢上前了,高长恭刚才一把将他推开,那力量简直吓人,他摔在地上七荤八素眼睛直冒金星。
那姑娘夺了软尺自己动手,初时没事刚一触碰高长恭那短衫,他就怒了张起大手就去推搡,那姑娘又甩出昨天那条绳子,才将他缚住。
不能动手他就动嘴,不让那姑娘动他短衫。
那姑娘先是愣愣,然后将他全身看了个清楚,并不觉的那短衫有何奇异,更加不解高长恭的行为。
她一巴掌打在高长恭脸上,问他是不是有病,为什么就不能碰那件短衫。
半晌高长恭才说:“那是月蓉亲手做的,别人不许碰!”
那姑娘哪知月蓉是谁自是相问,高长恭无意隐瞒讲了个清楚:“月蓉是我媳妇,跟着骑龙的男人跑了,我要去寻他。”
那姑娘听了,很久没有说话,只静静的看着高长恭。
待的开口道出了自己名讳:“我叫狼牙月。”
按着规矩,高长恭应该说出自己名字,不过高长恭并不愿意,因为那姑娘到现在都绑着自己,这让他觉的很不爽,所以并没有说话。
直到离开成衣铺,做衣服的尺寸也没量出来,狼牙月想了一法,寻了个身材差不多的路人,让老板照着做。
大城有个不俗的名字叫楼兰,据说已经有近千年的历史,在附近很有名望也很繁盛。
城里店铺很多货品也是琳琅满目,涵盖衣食住行乃至修炼所需无所不包。
行走时高长恭怀中那本书掉了出来,狼牙月在后面拣了发现竟是一本功法,这让她有些吃惊,高长恭怎么看都是才出山野的莽夫,认不认字都是两说身上竟然藏着一本玄阶功法实在怪异。
她打开了书,扉页上写着一行娟秀的字体:山无棱天地合乃敢与君绝任沧海桑田誓守天荒到地老不渝。
狼牙月知道,这应该就是高长恭口中那个叫月蓉的姑娘所留,不过既然写出这样的话来,又为何要跟骑龙的男人跑呢?狼牙月想不明白。
他追上高长恭并没有将书给他,而是带他进了一间兵器铺。
大燕神兵。
这应该是一间很大的跨区域商行,其中却惊人的只摆放着一件兵器,那是一把巨刃,似刀长三米有余,显然不是普通人能够使用的。
狼牙月望着那巨刃出神,高长恭却不以为意,他并不喜欢兵器,如果非要有一件的话他觉的烧火棍就够了。
狼牙月将店主招来,让他讲讲这件巨刃的特性。
店主清了清嗓子,很是卖力的说道:“少城主听仔细,战器斩马刀长三米三宽半米重三千六百斤寒铁掺乌金坚固沉重錾刻锋锐。”
高长恭听不懂狼牙月却是内行,早将这兵器看了个清楚让店主介绍不过是印证,狼牙月望着高长恭,问他要不要。
高长恭从身后摸出烧火棍说道:“有这个就行了!”
狼牙月噗哧就笑了,她想不明白,那黑糊糊的棍子怎能跟战器相提并论。
高长恭没有理她。
那店主却不乐意了,怎么看高长恭也不是那种凡铁化神兵落叶飞花皆可杀人的绝世高手,分明只是一个毛头小子。
他说道:“小兄弟言之有误,神兵有灵自超越凡铁无限,你那根黑糊糊的棍子,怎能跟这件战器妣美?”
说完那店主拉着高长恭走到巨刃面前,让他拿烧火棍劈砍巨刃。
店主的举动,让高长恭想起了一类人叫做骗子,他不会是故意让我去砍,好将巨刃坏掉的责任都推到我身上吧,以前听月蓉说过,这类人最讨厌了。
不过狼牙月倒也兴冲冲一副期待的样子。
高长恭觉的自己想多了,不过为以防万一,他觉的还是将话讲清楚为好:“砍断了可不关我事啊!”
那店主点头,心道一把棍子能把一把战器砍断?那是不可能的。
“那我可砍了啊?”高长恭又问了一次,那店主则又点了一次头,伸出手来示意他可以动手了。
高长恭于是举起烧火棍打在了那把战器上,迸发出一阵火花四射,烧火棍没有事那巨刃貌似也没事。
高长恭惊叹那巨刃竟然很结实。
那店主眼睛立即就亮了,没想到高长恭手上那黑糊糊的棍子竟然也是一件了不得的战器。狼牙月和他一样,目光落在了烧火棍上。
突然听的一阵碎裂声响,桌上陈列的那件战器巨刃,竟然断成了数截,那店主亮起的眼眸即刻瞪的斗大,不可思议的看向断掉的巨刃。
高长恭叹息原来那战器竟然是碎了,果然是不及烧火棍。
狼牙月脸上表情精彩之极,望向高长恭满是惊讶的不敢相信。
他的身上不仅有玄阶功法,竟还有这样一件神兵!
狼牙月陡然有一种错觉,高长恭不是如同表面看上去那样,只是一个山野中走出的懵懂少年,其实他还有着不为人知的秘密,比如是某个隐世家族的落魄少爷?比如是某个末落世家的最后传承,有着一份未经开采的浩大祖藏?
她凝视着高长恭,想要看出些端倪,不过最终却只证明是他想多了。
高长恭只是一个山野莽夫。
高长恭将烧火棍又别到了腰间,继而蹲下去看那碎掉的巨刃,竟然趁那店主不注意,偷偷把些碎块塞进了衣衫。
他刚才听到那店主痛呼自己损失了几万两银子。
高长恭觉的自己拣的那几块足以卖出数十上百两,可以短时间不再发愁钱的问题。
狼牙月一把拽起他就走了,不想让他丢人,那丢的可是她的人。
两人在街上走着,对面过来一男一女,似乎是狼牙月的朋友,在和她打招呼。
高长恭看着那个女人,觉的她家一定很是拮据,买不起更多的布料做衣裳,因为衣服上身太紧的缘故,导致胸口紧绷的厉害近乎爆开,裙摆也只能遮住关键的位置,露出许多肌肤。
女人和狼牙月寒暄一会,就问她高长恭是不是他男朋友。
狼牙月没有多说,只摇了摇头。
那男的旋即走到高长恭面前问他是不是乡下来的。
高长恭点头,那男人露出意味深长的一笑,与那女人对视一眼,然后笑的更大声了。
高长恭奇怪,怎么城里人的笑点这般低?
狼牙月脸色渐渐不愉,拉着高长恭就要离开。
一男一女却挡在他们身前,不让她和高长恭走,还在那里高声大喊:“瞧一瞧看一看,狼牙少城主找到如意郎君啦,是一个乡下来的泥腿子。”
他们声音高亢如同用上了吃奶的力气。
旁边立即涌来不少青年男女,将狼牙月和高长恭围在了当中。
接下来一群人开始对狼牙月的品味大肆伐挞,说她想男人想疯了,饥不择食,甚至还有人在那里描述其夜生活如何癫狂。
高长恭即便再傻此刻也明白了,这群人简直该死啊。
他猛的冲上前去,将那一对罪魁祸首,一手一个推倒在地,随后连番猛踹。
众人大惊,不想高长恭竟如此火爆。
那一男一女被踹的疼了,立马讨饶,可高长恭并不理会,直将他们打的鼻青脸肿如同猪头,然后一人一脚踹出老远,这才拉着狼牙月离开。
狼牙月被高长恭牵着手,心中小鹿乱撞,望着高长恭的目光有了些不同。
高长恭是第一个为了她出手打人的男人,即便他的父亲也没有这样做过。
虽然身为少城主身份尊崇,可她在楼兰城里从来没有如今天般畅快过。
一直以来她都是要忍气吞声的。
即便别人做的过分,也要忍,因为没有人会帮她出头。
她只是庶出,少城主的身份只是泡影,并没有人承认。
其实她不仅是庶出,而且是醉酒后一次暴行的结果。
她的母亲早已死了。
在这个世上没有一个真正关心她的亲人。
她的生父从没有真正承认过她在家族里的地位,只不过碍于人伦礼法让她生活在城主府罢了。
“以后他们再敢胡说,告诉我扒了他们皮!”高长恭看着狼牙月气冲冲说道。
狼牙月望着他的脸,半晌回了一声“嗯。”
她从怀里掏出那本《三千杀經》,要还给高长恭,不过却将那扉页撕了下来,她不想高长恭看见那些字。
高长恭讶异,正准备接回去,狼牙月却对他说道:“我念给你听好不好?”
高长恭不解,为何要念给他听,狼牙月则解释说是怕他看不懂好给他释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