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光州风雨欲来,而与摇光州仅仅是一水之隔的抑妖州也是暗流涌动。
谈起抑妖,大陆之人首先想到的,便是一片血红。
若是说摇光州皇族受摇光圣泉庇护,天然的光之亲和。
那么抑妖州皇族便是受抑妖圣泉的庇护,天然的,血之亲和!
在杀伐之泉,红圣泉的滋养下,抑妖皇族都是天生的杀神,每任杀皇不光是战功惊人,手上染上的人命也是惊人。
每战必先,出手必死。
红瞳红发,九州杀神!
纵然是九州实力最强的紫色圣泉,天圣泉所在的天之州,也是不敢轻易招惹这么一头嗜杀的野兽。
抑妖州,能抑制这头妖的,也许真的只有他们的源头,抑妖圣泉。
此刻,抑妖州一处雕刻着奇怪符文的小黑屋中,一红发道袍老者猛然坐起,不可思议的看着面前一片漆黑的景象。
老者的第一反应便是强行运起道气,却感觉胸中空荡荡的一片,无从着力。
“难道,老夫杀红尘竟然被绑架了?”
老者杀红尘眼睛圆睁不敢置信,自己出道百年,所遇强敌无数,一指红尘道已经达到逍遥道尊境界,被世人尊称为红尘道尊,可见实力之强横。
可是如今却是被人莫名其妙的下了黑手,关进小黑屋事小,只是主使者竟然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将一个逍遥道尊绑架,那得是什么样的实力。虽然现在九州不太平,但是自己一向低调行事,究竟什么时候得罪了这样一个可怕的人物?
“师尊救命!”
“师尊救我啊!”
红尘道尊思考间,几声熟悉的呼救声传来。红尘道尊一听就知道是自己的三个关门弟子,循声看去,只见三人和自己一样被绑到了小黑屋内,就在自己不远处。
与自己不同的是三人现在被全身龟缚的跪在地上,头顶各自悬挂着几柄流光溢彩的长剑,闪着寒光的锋利剑刃正对着三人的天灵,似乎随时都会掉落下来将三人贯穿钉刺。
“灭道血剑!”
见到那三柄悬空宝剑,红尘道尊不由惊叫出声。
灭道血剑,专杀修道之人,对悟道者有着极强的杀伤力,若是长剑掉下来,就算自己的弟子有着道灵的实力,也是会被一剑灭魂,回天乏术。
到底是谁!
这灭道血剑非同一般,就算是抑妖州也只有数把的存在,而现在这小黑屋内竟然有多达三把灭道血剑存在,而且还被用来威胁这实力毫不相称的三个道灵这么浪费,杀鸡都用上屠龙刀了,这主使不但实力过人,这财力也是强大的令人可怕!
“呵呵呵,红尘道尊,你终于醒了?”
一男子悠悠的声音传来,小黑屋内空间阵阵扭曲,扭曲的黑洞空间当中凭空出现了一个带着玩偶傀儡面具的人头。
“你到底是谁!为何为难老夫?”红尘道尊抬头问到。
“呵呵,我想和你玩个游戏。”玩偶面具没有正面回答红尘道尊的问题,自顾自悠悠的说到,“你这一生,自诩看破红尘自得逍遥,将万物当作红尘棋局的棋子,将自己当作最高明的棋手,认为自己可以主宰每个棋子的命运。那么,我想知道,你为了你的红尘之道能做到什么地步,你是否可以为了自己的道放弃所有的感情?”
“你面前的三人,一个是你最得意的弟子,一个是这些年帮你做了很多你不方便做的事的得力助手,一个是你的亲生儿子。你有一炷香的时间考虑,这三个人之中,只能活一个。游戏开始后,每盏茶时间,一柄灭道血剑便是会掉下将三人之中的一人杀死,而你旁边有个阵法,当你走进阵法你会魂消道殒,但是当前的灭道血剑便会消失。那么你是会选择谁活下呢?还是你就这么看着三人死去?生或死,都由你来决定。”
“等等!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呵呵,那么,游戏开始。”
说着,玩偶面具渐渐消失。
“老夫和你拼了!”
红尘道尊突然暴起,小黑屋的阵法顿时剧烈闪动试图阻止红尘道尊的行动,但是红尘道尊毕竟是得道大能,在阵法发作前以指做剑对着玩偶面具凌然刺去。
剑光闪烁,剑意之中暗含了红尘道尊参悟了一生的红尘之道,那玩偶面具虽然只是主使者用一丝神魂幻化而来的幻像,但是红尘道尊的红尘剑还是在玩偶面具消失前捕抓到了其中隐藏的神魂,依靠着神魂之间的联系,牵因寻果,红尘剑与幻像一同消耗,直指主使者刺去。
“砰!”
抑妖州一处宫殿内突然爆炸,渐起无数飞尘。
“哎呦我去!暴脾气。”
一如红尘道尊一般满头血色红发的英俊男子不断挥手,被飞尘弄得咳嗽不止。
而在一旁俏然而立的红发女子好笑的看着他狼狈的模样,开口说到:“怎么样,都说叫你直接杀了他就好了,非要弄这些没用的。现在好了吧,装逼没装到,还把自己弄得灰头土脸。”
男子理了理被飞尘弄脏的红色长发,叹道:“唉,妖醉,你就是这么没有美感,只知道打打杀杀,你可是个女孩子诶。不过这杀红尘不愧是逍遥道尊境界,仅仅凭着我留下的一丝神魂就能造成如此的反击,我还小看了他。”
“你管这叫美感?”
说着,被称为妖醉的女子转头看向以灵气构成的小黑屋内景象。
小黑屋内,三人之中红尘道祖的得意弟子已经被灭道血剑从头贯穿,道灵那坚硬如铁的道身在灭道血剑下就如破布一般脆弱。灭道血剑因为太过锋利,贯穿那人后竟然没有溅出一滴鲜血就将他死死的钉在了地上。
旁边两人看得面色顿时大变,颤抖不已。
“父亲救我!”
“师尊先救我!”
“救我!我可是你亲儿子!”
“救我!这些年我为你做了多少事,手上染了多少血,你该救我!”
红尘道尊本来还不相信眼前的一切,直到血剑贯穿自己的爱徒,肉和剑发出的刺耳闷响让他惊醒在一旁,看着发生的一切目疵欲裂,牙齿紧紧咬住嘴角,鲜血从嘴唇滚滚流出。
全身颤抖不已,看着身边的阵法,进去,自己要死,而且还要做出选择,他们只有一个能活。不进去,他们都要死,可自己还能活着。
红尘之道,万事为棋。
棋手不该对棋子产生任何感情。
可是,他们是自己的弟子骨肉啊,自己能做到将弟子骨肉都看作死棋吗?
进,还是不进?进,又该救谁?
红尘道尊犹豫间,其中一柄灭道血剑开始动摇。
血剑下的红尘道尊的儿子看着即将掉落的血剑吓得失禁不已,对着红尘道尊喊到:“父亲,我是你的儿子啊!我是杀家的血脉,我不能死。”
只能活一个,不是他死,就是我亡!看着红尘道尊开始犹豫,另一个急忙开口:“师尊不要救他,救我!他一直凭着你的血脉作威作福,根本就是废物一个,救我!我才能传承你的衣钵!”
“呸,你个贱人,传承衣钵?父亲,不要相信他,他早就对你不满在暗地里培养自己的势力准备推翻你,他不是杀家的人,不可信啊!”
“你,你,血口喷人!我对师尊视为生父,绝对不会背叛他。但是你最近和杀未邪等人走得那么进,你才是叛徒。”
“滚你妈的,你个勾引师娘的孽畜,亏我帮你保守秘密。”
“你才该死,为了杀未邪的筹码密谋弑父的逆子!”
红尘道尊看着自己无比信任的两人为了活下去忽然扯出这么多隐秘,一脸震惊。
震惊间,灭道血剑突然落下,红尘道尊的儿子连惨叫都没有办法发出,只是死死的瞪着红尘道尊,不敢相信他竟然不救自己这个唯一的血脉。
“哈哈哈哈,怎么样,是不是很好玩?”
宫殿之中,红发男子对着身边的女子杀妖醉说到。
“哼,真是让人作呕。也不知道你为什么喜欢看这些。”杀妖醉看着两人的表现,不屑的说到。
“这你就不懂了。”红发男子转身,收回笑脸认真的看着杀妖醉,“知道这个世界,最不能沾染上的是什么吗?”
“什么?”杀妖醉奇怪的问到。
“呵呵,那就是杀孽念力。”红发男子表情严肃,一字一顿的说到。
杀妖醉却如听了笑话一般,看着男子的认真样突然噗嗤笑了出来,“杀孽念力?哈哈,这话从你杀未邪这样的杀神嘴里说出来真是讽刺,不知道那些被你灭门的家族听了是不是要笑破肚皮。”
被称做杀未邪的红发男子却丝毫不觉得恼怒,继续着自己的话开口到:“九州悟道者,都是逆天而行的佼佼者,对天地法则有着各自的理解。一个悟道者的念力可能很小,但是终归不可忽视,积少成多,足以改变天地法则。你也知道我们杀家每一任杀皇都是无上巅峰的存在,在九州能杀死杀皇的人屈指可数。但是每代杀皇却又都是因为各种原因惨死在一些默默无名的小人物手上,现在想想,也许就是应了那句天道有偿的老话,杀皇们都是为自己的杀孽念力付出了代价。所以我可是很洁身自好的,可不想被这种念力纠缠。”
“呵呵,笑话,杀了那么多人,你还怕几个人的念力?”
“毕竟少一点是一点嘛,万一那几个人是压垮骆驼的稻草呢。”
“可你这么对红尘道尊,你就染不上他们的念力了么?”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我观察了很久,发现人就是个很奇怪的东西。若是我当着他们的面杀了他们,他们会恨我,非常的恨我,那种念力就非常的强烈可怕。可是,这种恨又很容易被转移,比如那三个被我用来威胁红尘道尊的人,说到底,杀他们的是我,但是我给了红尘道尊一个救他们的机会。他们为了获救,不惜露出各自丑陋的面目,互相揭露。一旦丑陋被彻底激发,若是没有被救,他们往往会忘了到底是谁让他们陷入这种地步而去怪罪那个选择救其他人而放弃自己的红尘道尊,这样,念力就完全被转移到了红尘道尊身上,没有我什么事咯。”
画面中,只剩下红尘道尊和那助手弟子。
助手已经从哀求到怒骂,叫得声嘶力竭。而红尘道尊却是低着头,一动不动,就如坐化了一般。
灭道血剑摇动,开始缓缓落下,这一次,杀未邪让它落得很慢。
助手看着一动不动的红尘道尊突然笑了,开口到:“呵呵,原来是这样吗?这样就完了吗?我为你出死入生这么多年,为你做了这么多脏活,你就是这么对我的?你知道吗?是你杀了我,你判了我死刑!你看着我,你敢杀我,你不敢看着我吗?”
红尘道尊缓缓抬头,看向助手。
“呵呵,我诅咒你,我诅咒你这个凶手!是你害我们这样,是你害我们的,你该用你的命救我们,我诅咒你!”
血剑慢慢落下,天灵就如破布一般被刺穿,一点一点,剑锋没入助手体内,而助手似乎已经疯狂了,没有感到一丝痛苦,只是在叫骂,诅咒。
“我诅咒你!”
疯狂的叫完最后一声,助手的生命也是走到了最后。
小黑屋从疯狂之中终于陷入一片寂静。
“呵呵呵。”
“哈哈。”
“哈哈哈。”
一阵笑声响起,从轻微到癫狂,小声充满了整个小黑屋。
红尘道尊面目狰狞的站起,看着被血剑钉在地上的三人,大声狂笑:“诅咒我,哈哈哈哈,诅咒我,你们竟然诅咒我!我未杀你,你们竟然诅咒我!”
狂笑中,一步一步,向着身边的法阵走去。
大殿中,红发男子杀未邪看着消失在法阵中的红尘道尊,嘴角邪魅一笑:“我主掌生死,却不染杀孽。我杀,却未邪,妖醉,你现在知道我为什么叫杀未邪了吗?哈哈。”
“无聊。”身边的杀妖醉一撇头,低声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