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现在我是一个人
我就那样笑了一下，钻进了车里，没有打招呼，看着他闭目养神的样子，可能是坐飞机坐累了。在车里，没有说很多话，林伯伯问我怎麽会到深圳来了，我只是笑笑说，不想呆在一个地方，换一下环境。
林伯伯还问我学什么专业的，我说调香，他给我说他儿子也是，还是那个公司的总经理，我侧头看了一下那个闭目养神的男子，感觉他和夏洛有点像。
汽车行驶在高架桥的时候，我听见了一声副有磁性的男音，说话的语气和夏洛差不多，一样的温柔。
他说，是你。
我回头看了一下他，一脸的疑惑。
“你……认识我”我问他的时候，用着手指指了一下他，又指了一下自己。
“也算是认识吧！在苏扬的婚礼上见过你，你是伴娘……但是，我没想到的是一个伴娘还比新娘还漂亮。”那个男人笑着给我说，可是对于他，我没有印象，就连一点也没有。
后来在车里。他给我说，他对我印象深刻是因为那天我很漂亮，比新娘还要漂亮，所以他记住了我。他给我说那天我像是成了焦点一样。
“你是不是再抢新娘的目光啊，没事儿还打扮得那样漂亮。”他笑嘻嘻的说。
我没有说话，就那样笑笑，因为我不知道说什么。
汽车停下来的时候，一栋别墅出现在了我的眼眸，从外观看，很舒服，当我进去看看内部结构的时候我吓到了，里面很宽，很大，结构很舒服，比我们家上海的还要好。
林伯伯给我说我的房间在二楼，他叫他们家的保姆带我上去的，我的房间是二楼向左拐不到两米的地方，光线很好，很舒服，我把行李拖进房间后开始整理。
“我说上海那么好的地儿你不呆，怎麽就到这儿夏天像火炉的深圳来啊？”突然从门边传来了一声男音，那会儿我正在专心的整理着衣服，听了后，吓了我一跳，手中的衣服掉在了地上。
我侧身看了一眼，是林伯伯的儿子，然后狠狠的用眼睛横了一下他，他就那样两手环抱于胸的靠在门边，脸上还露出笑容。
“我说先生，您能不能别像鬼一样来去无息啊？是不想把别人魂儿给吓没啊？”我就那样没有好气的冲着他说。
“还有，您应该懂礼貌吧！看着你穿的人模狗样的，不像啊？难道是你们小学老师没有教过您进别人房间的要敲门啊？”
“我说这位小姐，我不就没敲门嘛！你看你都说了一车话了，在说我也敲了门的，是你自己没听见。”他就这样给我反驳了，还是保持着那个姿势，脸上还是带着一脸的笑，笑得特别的好看，就像夏洛笑一样，露出前面一整排的洁白的牙齿。
“成，你敲了的，说吧！找我有什么事儿？”
“没事儿，就是纳闷儿，就你一朵凌阁的调香首席，怎么就到这儿来了？我说苏扬也不识人才，怎麽就让你辞啊？”他就那样说着走进了房间，然后坐下。
“换一下环境不行是吧！再说，辞职是我自己的事儿，不想干了就是不想。”我就用那样一句话堵了他其实我真的觉得自己很羞愧，就为了逃避一段感情从上海到深圳来，说出去也不怕别人笑死我。
“我看不是，就你这一大小姐，还留学回来，家里还有一老爷子，怎麽也得陪陪他吧！八成和苏扬有关，那天在婚礼上，他看你的眼神就不对。”他就那样坐在那儿口若悬河的说着，听他说到苏扬的时候，我手颤了一下，原来，那天他也看到了，不知道还有多少人看到？
不不。不对，他怎么会知道这么多，突然在我的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
他……调查过我，可是换个角度想想，好像也没有吧！他父亲知道。
“我说这位先生，你是不是从小就想当神探啊？然后没有过瘾，上我这儿寻求一下心里满足啊？可是我怎么也看你不像啊？看着更像八婆。”
“我？八婆？在我眼里八婆是用来形容女人的，我一大老爷们儿用不上这词儿。还有，我叫林涅，以后别先生长先生短的叫我，压力很大的。”
我就那样看着他，就感觉他人还蛮怪的，他总是喜欢笑，就像夏洛一样，后来我们闲扯了几句，他就走了，我继续整理着我的东西。
我把所有都弄完后下楼和林伯伯的家人打了招呼，他们正坐在客厅看电视，我很恭敬的叫了一声，伯伯好。伯母好，林伯伯叫我坐下，就那样和他们聊天。
林伯伯家就林涅一个独子，他的妻子没有工作在家，而且还生病了的，看着他们一家三口，感觉挺幸福的。然后我想到了我爸，不知道现在他怎么样，是不是一个人坐在客厅看电视，有时候还是找张嫂说说话，也不知道苏扬看没看到桌上的辞职信，应该看到了吧！现在都晚上了，夏洛也知道我离开上海了吧！柠柯也肯定正坐在哪儿乱骂我一通。
站在至少现在还属于自己的房间的窗边，看着深圳这个陌生的城市，看着那些闪烁的灯光，我感觉自己仿佛还在上海，可始终那只是感觉，这是深圳，不容去怀疑的。
站在这个我所不熟悉的城市的天空之下，风就这样灌进了我的心里，手机的跑马灯照亮了整个房间，有点儿像鬼屋的感觉，拿起电话看着蓝色的屏幕，是柠柯打来的，看着屏幕，我做了一下心理准备后接起电话。
“陈大小姐，请问打小女子的电话有何贵干？”我用着有些喜趣的话语接起电话，其实心里是害怕的，我怕柠柯的狮吼功。
“你丫怎麽离开上海了……真是的，也不给我说一下，就那样没人情味儿的就走了，给我说了至少我还可以去送你啊。”柠柯在电话那端很平和。很温柔的说着，没有脾气，就像一个大家闺秀说话那样，开始我以为她会说：安瑾琪，你他妈还是不是人啊！就这走啦，你丫的，就算走你也应该告诉我吧。可是我没想到的是她居然这么平静，听着她那样说，我沉默了一会儿。
“想换一下环境。”我就那样拿着电话说，眼睛盯着外面，心里很难受。
“你是想真正的去忘掉吧？离开没有他的城市，离开一看见他就觉得悲伤的地方，对吧？”
听着她这样说，我没有说一句话，因为柠柯真的最了解我，她的句句话都说在了我的心间，她永远都知道我在想什么？她永远都会顾及我的感受，她也总是掏心掏肺的对我。
我是想离开没有他的城市，然后各自都好好的生活，然后在装作没有关联，其实，我们也真的没有关联。
“瑾琪，如果你真的觉得这样可以的话，觉得对自己好的话，那你一定要记得在那儿要过得比在上海还要开心，还要快乐！”
“恩恩，一定会的，一定会……”我使劲儿的点头，其实自己真的很傻，别人又看不见，我就这样说着说着，不知不觉得就哭了。
“你丫不许哭，你不知道你哭的时候特难看，而且你哭的时候我揪心，还是笑笑好。”柠柯在电话那端命令式的说着，可是我听得出来，柠柯也哭了，只是笑着笑着，然后带着哭腔说的。
“知道了。”我笑着对她说，就像演电视剧一样，马上哭又马上笑。
“柠柯……我以后……可能很少回来……或者……不回来了，如果你有时间就来看我吧！”我就那样吞吞吐吐地说着，说着这话的时候心里也觉得很难受。
“理解，只要你想想我就好了，如果我有时间就去看你。”柠柯笑嘻嘻的说着。
“嗯……”
“对了，告诉你件事，你丫走是走了，害苦别人夏洛了，你走后你不知道别人有多伤心，还喝酒去了，刚我和子木才把他从酒吧弄回去。”柠柯就这么一字一句的说着，我就连一个字也没落下，全挺进了耳朵里，突然心里又是一阵难受，因为我觉得我特别对不起夏洛。
和柠柯通完电话后，我翻到了通讯录中夏洛的电话，手指停留于按键上，不知道是拨出去还是就这样？
手指在按键上来回的踟躇，最后，当我正准备拨电话的时候，手机进来了一条简讯，是夏洛的。
我永远站在你一回头就能看见的地方，等着你回来，你不来，我不走，你不嫁，我不娶。
就这么简短的一段话，简短的字，看得我心里满是的愁绪，满骨子的伤，其实在心里，我真的觉得不值得，我不值得他对我这么好，可不知为什么？那不争气的眼泪就这样流出来了，然后我捂着嘴哭，我怕我哭出声，就像那一次苏扬发的简讯那样，看后哭了，只是怕哭出声，只是怕别人看见，看着手机屏幕上的字，然后知道黑屏完全看不见。
我一个人呆在漆黑的房间，坐在柔软的床上，看着那一长串数字，我还是拨出去了，听着电话里传入耳朵嘟。嘟。嘟……的声音。
“喂！怎麽还没睡觉？”一声副有磁性的声音就那样传入耳朵，我呆了三秒后才反应过来。
“现在还早啊，你睡觉了？没打扰吧？”我恢复着平常和他说话的语气，我想掩饰，让人听不出我刚才哭过“没有。”就这样简短的两个字，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沉默了一会儿。
夏洛说：“你怎么离开上海了？怎么也不给我说呢？”我听着夏洛还是那样温柔的说着，可怎麽温柔还是听出了一点伤。
“对不起……其实离开上海是才决定的，我没有告诉任何人，我想自己安安静静的。”
“那你去哪儿了？”
“我来深圳了。”
“你记得要好好照顾自己，你不会照顾别人，也不会照顾自己，就像一小孩儿一样。”夏洛在电话那端特别严肃的说，我突然觉得，其实他和柠柯都了解我。
“嗯，你也是，早点睡吧！我挂了。”
“瑾琪……我永远站在你一回头就能看见的地方，等着你回来……记得，你不来，我不走，你不嫁，我不娶。”我在电话里，就听见夏洛断断续续的说着他发给我的话。
第一次是用着自己的感觉，用着他平时对我说话的语气读出来，第二次，亲耳听见，听出了他说这段话的心情，我拿着电话，其实很想说一句，我不值得，可是最终还是被压回去了。
“睡觉吧！”压回那句话后，就这么淡淡地说了一句，挂掉了电话。
此刻，只是觉得脑子里有着理不清不思绪，说不出的伤，我就这样坐在床上，想着以前，从高二到现在，所有我能回忆的画卷里面，所有有夏洛和苏扬的记忆里面，都是他们在照顾我，五年前一直是苏扬，偶尔也会有夏洛，可是五年后，没有苏扬，只有一个夏洛，一直在照顾我，一直在我身边默默的陪着我，看见我流眼泪了，他会擦擦，看着我一个人伤心跑出去了，他会跟在后面。
其实，自己的身边真的有一个人，他一直再为你默默付出，你伤心的时候他陪着你，可是，看着你伤心他心里比谁都难受，看着你笑的时候，他心里比任何人都要开心，可是，他们总是站在你看不见的五度余光里，就那样看着你，等待着你的回头，一直做着那句，你不来，我不走。
来深圳后的第一个早晨，我起得非常的早，头一天晚上林伯伯打电话给我说叫我去林涅的公司面试。醒来后，我摸出枕头下的手机，时间显示才六点半，我这个人还是有着那些坏习惯，不喜欢睡觉关机，习惯枕着手机睡觉。看完时间后，浮现于我脑海的第一是我眼睛有没有肿，我知道昨天哭多了，掀开被子，我跑去卫生间，还好还好，没有肿，对着镜子我笑了下。
新的生活开始了，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其实觉得自己还是笑着最好看。
六月的天，早晨的空气很新鲜，拉开窗帘，看着外面，没有雾气，太阳就那样从东方缓缓升起，我看到了它周围的一点点红光，其实自己的生活就这样开始了。
我收拾好自己后走下楼的时候已经七点了，林伯伯家的保姆已经做好了早餐，林伯伯正坐在餐桌上看着报纸，带着他的老花眼镜。
“林伯伯早。”我就那样走过去问了一声好，看了看周围“伯母没下来吃东西？”
“你伯母习惯起迟，你快吃东西吧，吃过后和涅儿一起去公司，他已经吃完了。”林伯伯放下手中的报纸，取下了面部的老花眼镜。
我就那样笑笑，然后埋头吃着东西，没有说话，其实，住在别人家真的不舒服，总有一种寄人篱下的感觉，不管做什么事情都要看看别人的脸色，后来，在我的脑海里产生了一个念头，我想要找房子。
吃过早餐后，我坐着林涅的车去了他们公司面试，一路上，只是打开车窗吹吹风，林涅给我说着他们公司，我只是笑笑，没怎么说话。在离他们公司还有一小段儿路程的时候，我叫林涅放我下车，我不想因为林涅的关系自己可以找到工作。就那样，林涅用着无奈的眼神看着我，然后还是放我下车。
走在深圳的那条大街上，这里一点也不比上海差，我想，其实上海就多了一个被人们称为“东方明珠”的称号外，也没什么，这里比上海热，这一点是真的，我就那样走到了林涅公司楼下，在车上他给我说过，此刻来的人已经有不少了，我一个人坐在走廊，这让我想到了第一次面试的时候，那时至少还有柠柯陪着我，那时我会惊慌，现在，比任何时候都要平静，那时自己的手是温热的，因为有柠柯握着我，给我鼓励，现在，我只是自己的左手握着右手，然后没有了，我看着那些沮丧的面孔，一个个埋头走出来，尽管有喜庆的面孔，可是那始终只是少数，看着自己手边的那一份简历，我没有十足的把握自己会被录用，可是还是要用最乐观的心态对待。
在这条走廊里，我感觉到的是无比凝重的气息，看着自己周围的人，有着补妆的女孩，有拿着自己简历慢慢看的人，有着在走廊来回踱步的人，看着他们一个乐观一个哀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