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卿伸出手,缓慢抚上因为那一耳刮而红肿的脸颊,没有说话。
冷然提起萧卿的后衣领,面色不善的走出萧卿的房间,对着蹲在地上画圈圈的人道:“阿辰,我先出去一下。”
安辰吓得一下子跳了起来,她她她她她发现自己了:“啊?!嗯,好。”
冷然宠溺的顺了顺安辰的长发,一个轻功,飞出了倾梦楼。
冷然的功夫不弱,即使提着萧卿,没多久也便到了魔宫。
一把把萧卿扔在缚天殿的屋顶上,冷然便飞走了……
萧卿突然回过神来,他还是不敢见她,不敢见她,她上一次忘了“萧卿”,这一次她会不会又忘了“竹苏”?想用轻功飞回倾梦楼,却发现功力被冷然暂时封住了,一个半时辰内,也就是一个半小时内他都必须在魔宫中,小然……
萧卿小心翼翼的顺着屋檐往下滑,企图用这样的方式回到地面,可是他太高估了自己,也低估了屋檐顺滑的程度,萧卿一个不小心掉下了屋檐,他没有惊慌,更没有大喊,这对女尊国的普通男子来说也许很恐怖,但萧卿早就不是普通男子了,大不了骨折,大不了毁容,他怕什么?男为悦己者容,他怕什么?大不了……大不了她再忘他一次,反正她本来就不爱他……她不爱自己,不爱,从一开始到现在从来就没爱过,哪怕一秒钟……
不过是他的自以为是,他的一厢情愿……萧卿哭了,哭得像被别人欺负,抢走了玩具的孩子一样,他跌落在地,没有一处受伤,可是他哭了,是自己错了吗?她不爱自己,而自己却一直对她情根深种,可是她不爱!!他突然觉得自己好可笑,像个小丑一样,站在舞台上演着独角戏,筹划可笑的谋反,理由是幼稚的想独占她;建立在江湖闻名的倾梦楼,只是为了能与她的身份相配;他练琴练到手指破裂,只是因为她一句爱听他的琴……
作为师傅唯一的关门弟子,他一直都很努力,就算练功再苦再累他都忍住不哭,因为那是他的责任,他有多久没这么哭泣了?好像是从师傅把他从路边捡走,他就没再哭过,他告诉自己,自己不能哭,因为他就算哭泣得再厉害也不会有人安慰自己,可是现在他好想借一个怀抱哭一场,他好累……好累……他的勇气用光了,只剩下怯懦。
他好像看到了她站在自己面前……不想,不想让她看到自己这副丢脸的样子,可是他已经累了,不想再动了,就让他哭吧……
万俟明澈想着之前苏烨与钟离南月所说的事,走出缚天殿却看见让自己魂牵梦萦的人儿坐在地上大哭,没了那天见到时的疏离,没了那天见到时的泰然处之,不卑不亢,没了那妖冶中偏带着的谦谦君子的气息,只是像个孩子一样,突然对他有那么一瞬的心疼,他……好像很伤心的样子……是发生什么事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