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征求柳归的意见，他朝着舱里喊道：“朱七妞，搬张桌子出来，再搬俩把椅子来！”
朱七妞急忙跑出来，见主子负手而立，背对着她，没拒绝，她就转身颠颠进了舱里，很快将桌椅摆好。
没人看见柳归晚的嘴角使劲儿抿了一下，洁白的贝齿在粉嫩的下唇上留下几个痕印。
他还记得她爱吃葡萄。他是来试探她吗？
其实，她一直就没有刻意隐瞒他的意思，来到这里，她活得精疲力竭。一直女扮男装，纯粹是为了行动方便好办事。
如果陆成自作多情，把这点当成她故意躲避他的手段，那他就大错特错了。
她是柳归晚又如何？不是又如何？他们还能回到过去吗？他们还能回到自己原来的世界吗？
“小晚，来，吃一颗，尝尝！”见朱七妞又进了舱里，陆成轻轻唤了一声。
柳归晚斜睨他一眼，他手指尖上托着一颗剥了皮的葡萄，冒着令人垂涎的汁水，很有食欲。
柳归晚不动声色躲开他的手，说了声：“谢谢”就径自摘下一颗，连皮放进嘴里，慢慢咀嚼。
陆成讪讪收回手，看着柳归晚，“小晚……”
柳归晚眉梢一挑，灿然一笑，似嘲讽地调笑道：“于公子今日这是怎么啦？为何如此多愁善感？莫不是忆起故人？”
说完，目光看着被船甩在身后的岸边景色，一步一景，移步换景，真的不错。除了眼前的人有些让她倒胃，这里的一切还真的不错，她此行就算当做旅游了。
“我知道你是女人！”陆成很严肃说道。
说完，如释重负，终于将憋在心里的话说出来，一下轻松不少。
柳归晚丝毫不惧，眼里清冷如冰，反问他：“那又如何？哪条律法不许女扮男装？”
陆成似是被噎住，他狠狠吞咽一下。他没料到她反唇相讥。
在一起的那几年，他没发现她的伶牙俐齿，在他面前，她就像一只听话乖巧的猫咪，小鸟依人，粘人的很。
“我可以揭穿你的身份，你不是柳小桃，你是柳归晚。只不过你的灵魂寄居在柳小桃的身体里！”
好啊，暴风雨终于来了！柳归晚在心底冷笑。
他做事还真缜密，竟然连柳小桃都打听出来，还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
即便这样，柳归晚也丝毫没有惧怕的表情，她确实不怕他。
他攥着她的尾巴，她手里也有打败他的筹码。要是真的较真起来，他的处境只有比她难堪。
柳归晚冷笑出声，咯咯的清脆笑声清澈如小溪流水，随之传来的还有那冰寒无比的话：“好呀，我等着你揭穿我。至少，我这具身体是柳小桃的，就是有人怀疑，又能怎的？至少我这副皮囊是真的！你呢？你于大公子从里到外都是赝品吧？不知于老夫人得知，你和你那个所谓的‘娘’联手导演的这一幕好戏被揭穿，你们娘俩会是什么下场？死？”
说着，她微微清身，靠近陆成，摆出一副无比关心的口吻：“你说，于老夫人不会让你们死？”声音很轻，如羽毛拂面，却至阴至寒，寒凉无比。
陆成知道，她在故意转移话题，其实，他不是这个意思，他只想让她亲口承认，她就是柳归晚，是他的小晚。他没有胁迫她的意思。
但是，她刚才的语气，分明就把二人摆在了对立面。他怎么可能，又怎么忍心揭穿她呢？
而她，他也相信，她不会揭穿。她若是想揭穿，在滴骨验亲的那天，她何不揭穿？
“小晚？”
柳归晚顿时瞪着他，双眸射出两把利剑，让他心突突跳了几下。
陆成赶紧缓和语气。
“小晚，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他没料到她丝毫没有辩解，就那么自然而然地承认，承认她是柳归晚，他的那个小晚。
这个消息既让他高兴，又让他忐忑。
柳归晚给了他一个“你好无聊”的眼神，站起来，不愿意在这里与他多待一分钟。恰巧朱七妞也从舱里出来，二人都不愿意这种事大白天下。毕竟这是非匪夷所思的事，谁都不想引起轩然大波。
在这一点上，二人的想法完全一致。
陆成适时闭嘴，萧索地坐下来，一个人品着给她买的葡萄。
她最爱吃这种甜中带酸口味的。彼时，她一边吃，还一边说着那句绕口令“吃葡萄不吐葡萄皮”，逗得他哈哈大笑。
进了船舱，柳归晚一头躺下去，眼巴巴等着船顶。如果可以，她现在特别想把陆成赶下去。
可是，现在船在行驶中，四顾茫茫，脚不着地，她只有容忍他暂且待着，到晚上靠岸的时候，必须把他撵下去。
现在，她突然很想家，想柳十娘，想柳柔和柳刚，还有那只小黑狗，还有那片竹林……
好想，好想……
这才出来两天的时间，她就忍不住想家了。
中午天气逐渐热起来，柳归晚就躺在舱里，睡了一个午觉。下午太阳西斜的时候，她来到船尾。
陆成还在那里，好像一直保持着她离开时的姿势一直没动，听见身后有脚步声，他缓缓回头，见朱七妞没跟出来，他有些疲惫地说道：“小晚，我们能心平气和谈谈吗？”
柳归晚在另一侧坐下，既然他已经知道了她身份，她也没有隐瞒的必要。反正他俩半斤八两。
“以前的，都死了，没有必要。现在的，你我不熟，没有必要。至于以后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