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好冷,仿佛又回到了当初的冬季,而且在梦魇的药效下,这份冰冷更加凄神寒骨。
"你有我冷吗?我掉进水里时,你在哪里!"迷茫间墨羽听到了小灵狐心底的悲嚎,"我一心待你,你却连面对那些人也不敢!"
死寂,等那双眸再次变得死寂的时候,墨羽听到了自己的声音在拼命呐喊,却是藏不住其中的慌乱:"不是的,不是的……我……我只是……"她想解释,可却是无果。如果,多少次午夜梦回她都在设想,如果当初自己能勇敢些,是不是小灵狐就不会死,如果自己能拥有灵力,是不是又会有另一个结局。
"哈哈哈,你就是一个废物而已,连自己都保护不好,还妄想保护其他人。啧啧,你母亲就是生你难产死掉的,真不知道她怎么就生出了你这样的确没有灵力的废物。"她听到曾经的那些孩子在嘲笑。
"夫人的身体一直都很好,怎么会难产死了呢?你说那个小姐不会真是妖怪吧!"一个奴婢看着走过的墨羽说道。
"唉,你小声点,而且妖怪怎么可能是没有灵力的废物呢?"另一个奴婢拉了拉她,低声回道。
……
自己一直逃避的记忆被强迫勾起,墨羽发现自己原来远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坚强,甚至是要软弱得多。如果她没有出生,母亲就不会死,或许她现在还能和父亲幸福地在一起,墨阳天赋那么好,也一定能成为一个好的继承者……她真的是多余的吗?她问自己,却发现尽管不愿意相信,但或许她才是该死的那个。
"就这样结束了吧!"她对自己说,"或许这才是最好的结果。"
放下一切求生的欲望,墨羽堕入了一片黑暗,若这世界是那么的痛苦,她不如永远沉浸入黑暗,坠入深渊,什么也不去思考,只是任凭思想沉眠,就这样子了吧,留在这黑暗里……
"我们出手吗?她恐怕要撑不住了。"迷糊间她听到了一个温和的男声说道。
"好,动手!"一个沉稳男声道。
淡金色的光点突然出现于黑暗中,承托着墨羽的身体。光点汇集,化成了一张温和的脸庞,正是墨无情:"羽儿,我的孩子,你是你母亲生命的延续,代替她,同样也是代替我,求你,活下去!"
"父亲!"她艰难地伸出手,两行清泪顺着她白皙的脸庞缓缓而下,"我真的坚持不下去了,一切都是我的错,如果没有我……"
他打断了她,光点渐渐消散,温和的嗓音带着淡淡的坚持:"活下去……"
"父亲!"墨羽呼喊道。回答她的却只有黑暗中回荡的声音——"活下去!"
"好。"忍住流下的泪珠,她颤抖着回答道。
……
“怎么了?”看着黑袍男子愈发深陷的眉,墨大长老不禁担忧地问道。
“她的生命力竟然在消逝!不可能,这药绝不可能有这种效果!”黑袍男子脸色更加阴沉了,掩不住脸上的慌乱,这笔交易可是少主亲自负责的,出了事少主不一定会受罚,但自己……他背后已经冒出了冷汗。宫主是绝对不会饶过自己的。他拼命输出灵力,希望能维持墨羽的生命,终是无用。
“没用了。”冷清的声音幽幽传来,一道白色的蒙着面纱的身影突然出现在俩人眼前,“她的精神完全封闭了,我也救不了。”
“少……公子,公子您这是?”黑袍男子一惊,连忙行礼询问。
白衣少主冷冷地扫了他一眼,神情冰冷,冷漠道:“紫护法好本事啊,连一个14岁的小姑娘也搞不定。”
“公子请听我解释!”紫护法连忙解释,慌忙道。
“你还是留着对宫主说吧。当然,前提是宫主还会想见你。”白衣少主语气淡漠,血眸状似不经意地扫了墨大长老一眼。
“好优秀的少年。”这是墨大长老最直观的感受,明明他年纪尚轻,却能让这个紫护法如此恭谨,还称他为公子,更何况明明他神色未变,但墨大长老却感受到了一抹杀意,甚至让他觉得要比紫护法要危险得多。
一旁的紫护法也在暗暗心惊,一向喜形不于色的少主第一次流露出如此强烈的杀意,他生气了?
是的,尽管连他自己也无法理解,却也是事实。他,一向冰冷无情,竟然会为一个女子而生气,他嘲弄一笑。“我们走吧,宫主那边我会解释的。”
光影闪烁,两人消失了。
“来人,把这个女人扔到乱葬岗。”墨大长老目光阴鸷地注视着墨羽,笑得阴毒。
……
“唔,终于办完事了,大长老那家伙……真是的。”那个温和少年抹了抹根本不存在的汗水,掏出了一颗乳白色的丹药,一脸肉痛地塞进了墨羽嘴里。
“好了,你就别抱怨了,大长老这次愿意付出这么多,这墨大小姐带来的收益肯定不小。”沉稳男子说道。
“也是,走吧,回去交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