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开始一点点恢复意识,是因为突然冷了。再此之前,她以为自己就是一粒尘埃或是一缕气息。
一点光晕从黑暗中勉强的散开,到最后霸道的占据,不过七滴水的时间。
滴嗒……光晕里都是一幕幕变幻的画面,随着光晕的扩大,它也模糊了……
最后一幕,她自己抬脚踩上一个阶梯,一步一个,瞬间便踏出上万个,前方的偌大宫殿的影子依旧是一道影子,噩梦初醒般回过头,她已处身于缈云之外,此不见彼,彼亦不能见此。
最后一滴水从眼角出发,顺着倾泻而下的披风,落入云中,是她孤傲的泪……
苻晓一个惊颤,将手旁边一个碗装物打翻,撒了一地水。
睁开眼与闭着眼没什么区别,这是在哪啊?昏暗潮湿,充斥着浓郁的药味,是家里煎药的小房子才有的感觉,每天三四副,十二年,将墙挖下一块估计也能熬药了。
呃……之前眼前一黑,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蛊、蛊师。娘啊!苻晓一查看自己脉搏原来还活着,身上也没少块肉。
被蛊师抓了,单玉作为担保人应该会来救自己吧,登记那人说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啊,自己要死了,他的名声可是要大跌。
不行,单玉大老远来,肯为自己这样的废材作担保人,肯定是不在意什么名声的。
蛊师啊蛊师,为什么一想到你炼尸,就有点害怕呢?
苻晓心里一阵打鼓时,听到了咕噜咕噜的水沸声。于是立马起身,踩着地上的水,蹑手蹑脚地走了。
好黑啊,如果是自家的药房才没有这么多墙,苻晓转悠悠磕了好几面墙,身子一退空的……闪进一个小房间里。
九个小孩傀儡!苻晓在看到他们的时候,就慌了,又连忙退了出去,屏着呼吸贴着墙壁。
庆幸的是没看见她,里面仅有的一盏昏暗油灯被远远的遗弃在角落,只剩一点点的光线照到里面。
蛊师背对了光源,九个傀儡整齐的排成一排,眼睛齐刷刷看向他。蛊师拿着针线,密密地缝每一道苻晓造成的伤口。一扎,流出黑紫色的脓,一扎又是……想起那股子味道,苻晓就想呕吐。
蛊师技术轻快熟练,很快缝完了八个,堪称炉火纯青地步的缝纫。最后一个大概等不住了,冲着蛊师咧嘴笑,嘴巴裂到了耳朵。
“疼么……”蛊师合上它的嘴巴,轻声道,不知道有多温柔。像一个慈和的母亲般。
缝好后,蛊师拿出九个盛满了血的大碗,小孩们高兴的全喝了下去,也不知道蛊师念叨了什么,他们缝过线的伤疤都不见了。
这不真实!苻晓一掐大腿,“嘶。”痛!
蛊师一道风似得迎出来,苻晓已经慌不择路撞进另一个房间,苻晓有些后悔。
咕噜咕噜……一个大锅,水沸腾着呢。
蛊师会把你的尸体放进一个大锅里煮……苻晓觉得很危险,正想往某个角落里藏起来。
“你放心,我炼制傀儡从来没有失手过。”冰凉有力的手指抵住苻晓的眉心,苻晓从头顶凉到了脚。
“我资质不好,炼出来的傀儡肯定不好!”
“你知道就好,所以不会因为你让我的蛊师生涯有一丝瑕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