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间,方才还惊诧的众人倒吸一口凉气。
大同寨,这下马威当真是无与伦比啊!
苗汶抬抬手:“苗雨,去收拾一下!”
接着,便是继续验明请帖,氏铭发现,在自己身后有几个人悄悄地退了出去。待得到了氏铭时,氏铭观察到那验明请帖的蝎子将请帖上的烫金大字吸收掉了,请帖原本的光华瞬间暗淡下去。
“诸位是第一批到来我苗疆的客人,蛊王大人的传位盛事于三日后举行,诸位远道而来皆是客,我等定当竭力招待,不过你等可不要随意走动,寨内诸多危险之物,特别是晚上,请勿外出!”
苗汶不痛不痒的叮嘱着众人,不过显然这些江湖人士的注意力并不在此。
氏铭进入寨门之内,方才那些味道更佳浓重,寨内的房舍错落有致,相比其他几寨,这里的房屋显然建造质量更高,而隐隐的,氏铭似乎从大同寨建筑中看出了些许门道,整个寨子,放佛像是一个阵法。寨子最中间,竟然是一座高塔,约莫有十米高,此塔并非水泥建造,而是泥土堆砌,给人一种生人勿进的感觉。
众人进入其中,便有不少弟子引领众人前往早已安排好的草房,路上,这些弟子依旧是冷漠地提醒着各位,诸多地方都不能随意进入,否则后果自负。
不过,当提醒到明日就是四月初八,全寨会举行“亚努节”庆祝时,那苗疆弟子脸上总算是绽放了一丝笑意。
李剑人代表青城剑派,武媚娘代表娼门,都算得上是重要客人,故而被安排在靠里的位置,而氏铭则是江湖散客的身份,故而位置不太好。
“这位兄台,这‘亚努节’是个什么节日?”氏铭不得不找了个住在隔壁的江湖同道询问。
“小兄弟,不是云贵川这一代的人吧?‘亚努节’是苗族的传统节日,是纪念古代苗族英雄亚努,别看今天这苗族表面上冷冷清清,不过明儿绝对热闹,苗族姑娘们都会出来唱歌跳舞,还有在外面喝不到的苗族米酒招待!”
那位兄台就是云南省的一个外族人,对于苗族风俗异常通透,不过看着快要傍晚时分了,那兄台一溜烟缩进了自己的草房,还告诫氏铭赶快回去。
氏铭摸了摸鼻子,看看四周,的确,方才还有在外面活动的江湖人士,此刻基本上销声匿迹了。
“嘿哟……咦……嘿哟……咦,山坡上的高粱熟透叻,水田里的稻穗沉甸甸,噢……喂,沉甸甸叻……”
正在氏铭要钻进屋子的时候,却是从不远处传来山歌,音质穿透力铿锵,声音甜美酣畅,却是给人一种质朴优美之感,相对比起电视上诸多嘻嘻哈哈的明星,这歌实在是动听太多了。
一时间,氏铭倒是有些入神了。很快,一群身着花花绿绿苗族衣裳的苗族姑娘背着开口大底座小的背篓结伴回家,她们衣着鲜艳,头戴长长巾,身材婀娜,唱歌山歌,满脸笑意回到寨中,路过氏铭身边,见氏铭看的呆了,其中一个姑娘竟然“噗嗤”一笑,上前翩翩起舞,长裙飞扬,嘻嘻问道:“山外的阿哥,我漂亮吗?”
氏铭瞬间回过神来,淡淡一笑,点点头,却没说话。
苗族女子脸上笑意更浓,看得出来,这笑,不是做作的笑,而是发自内心淳朴的笑。“阿哥你叫什么名字?我叫依依……”
“公子,天色已晚,小妖已为你备好晚餐!”不知何时,小妖却是从草房里探出身子,对着氏铭淡淡一笑,也对着那苗族姑娘淡淡一笑。
两女对望一眼,空气中不由得弥漫着一股味道,不是火药味,胜似火药味。
氏铭冲着小妖点点头,又朝依依拱手,转身便回到了自己的草房内。
“依依,别生气了,外面的姑娘也不见得漂亮!刚才那姑娘庸脂俗粉,比起依依你来,可是差远了!”见得依依似乎生气,旁边的苗族姐妹上前安慰道。
“哼,汉族的姑娘有什么了不起!”依依跺跺脚,不过对氏铭的印象却是更深了。
自古以来,苗女几乎不外出,甚至有些苗族女子一辈子都没出过苗族,所见的男子也就是本族男子,所以像氏铭这般高大英俊的外族男子,的确对这样的女子有着致命的吸引力。俗话说苗女多情,并非不是没有风俗上的依据。
“公子,方才小妖……”小妖欲要认错,却是被氏铭拦住:“小妖,你的心意我知道的!”
苗女多情,而且苗族善蛊,氏铭可不想招惹,万一一不小心被下个****,氏铭恐怕连哭都没地儿哭。
本不应该冷清的白天,在这大同寨里异常冷清;本应该宁静的黑夜,却响动颇多。
吃过送来的素食,氏铭静坐在床上,隐约可以听到不少走动以及其他的响动,就连氏铭的房顶,都感觉到有动物爬行穿梭。
若是寻常之人,在这样的环境恐怕直接吓得尿裤子,不过这些江湖中人,自然不会惧怕。
随着黑夜完全降临,从那高塔从传出了一声声奇异的声音。
“呜嗷……”
“呜嗷……”
似某种动物的呼唤,呼唤中带着痛苦,又隐约感觉痛苦中夹杂着兴奋,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放开六识,氏铭已经隐约感觉到住在自己周围的江湖人士都纷纷出了草房,显然,都不是从大门走出去的。
江湖中人,各自手段,层出不穷。
“公子,这声音像是那座高塔里传出,莫非传说中用来祭祀的远古灵兽就关在那里?”小妖轻声问氏铭。
小妖想到的,氏铭自然想到了。但是这不是他关注的重点,他摸了摸放在一旁的长背刀,始终没有忘记他此行的目的,只是现在他并无头绪,也不确定漠北一脉是否有人前来。
黑夜中,黑影穿梭,目的几乎都是朝着高塔而去,这些全部是江湖人士,不过他们首日到来,到了黑夜听得晚上这高塔的异动,几乎都断定这高塔内肯定关着兽类,十有八九便是传说中的上古灵兽。
当然,这是众人的想法,只要出门的人,都发现周边有不少人前来,在地形并不熟悉的情况下,这些人虽然内心火热,但是没有万全的准备,谁也不敢轻易靠近高塔,甚至心中都在暗中盘算,即便是能够接近远古灵兽,是否能将其带走,然后是否能杀出苗疆的重重包围以及众人的围杀。
整整一夜,那高塔内都传出嗷呜之声,而且似乎越叫越兴奋,可是苗疆弟子,竟然没有一人出来招呼,放佛根本不知这些江湖人士的异常举动。
只是,这些江湖人士虽然艺高人胆大,但是却没有人靠近高塔十丈之内,而周围不时有人发现有细小的虫子,比如蟑螂,蝎子,小蛇,蟾蜍等从旁边爬行开来,众人不敢随意灭杀这些苗疆之物,不过提防得也很紧,不过这些东西从不主动攻击人,这倒是让众人放下心来。
氏铭扒开草房,在屋子内将这些事情看的清清楚楚,却始终没有外出。
这一切的一切,都透着太多的诡异!
那高塔的兽吼一直持续到黎明前方才随着众人的离去而消散。
夜去昼来,昨夜的一切,反佛从未发生。这一日一早,约莫公鸡打鸣时分,便有一群苗疆男子,站在高塔下,竟然拿着铜鼓,开始敲锣打鼓起来,而且嘴里还唱着氏铭压根听不懂的山歌。
很快,各家各户的苗人都出来了,穿着干净靓丽的衣裳,全部前往高塔十丈外,开始朝着高塔跪拜,脸色虔诚,嘴里还说着一些古怪的话语,似乎在祈祷,又似乎在庆祝。
苗人的这一举动,似乎就是在庆祝“亚努节”,他们并不排斥和阻止外来人参观。这个仪式进行得比较快,约莫半个小时,在大同寨寨主苗汶的带领下,所有苗女一律回到家中,所有苗族男人则是结伴走到寨门前,此刻,寨门外已经汇聚了不少其他寨的男子,他们都手里捧着东西,牛羊肉居多,也有其他的食物。
大同寨的男子则是一一上前,双手捧住,举在胸前,小心翼翼的模样。
待得所有食物交接完毕,大同寨的男子随着寨主苗汶一声低唱,所有男子都将食物举过头顶,闭目低头,做供奉状。
约莫三分钟,待得苗汶的低唱结束,所有男子面色才松懈下来,带着欢快将这些食物全部送到早已经回家的苗女手中,那些苗女则开始杀猪宰牛开始做着节日的大餐。
整个苗族充满了节日的喜悦和欢快,甚至连平时表情冷峻的寨主苗汶,看着这些外来的客人,都露出了少有的笑容。
“诸位客人,今日乃是我苗族‘亚努节’庆典,希望各位尽情享用美食歌声和舞蹈!”
苗女做饭,苗男们则是整理院落,将柴火、酒桌、水酒等搬到一个宽阔的院落中,热情似火。
在这一刻,似乎这里的人,不分苗族还是外族,都愉悦在苗族的节日庆典当中。
氏铭和小妖都没见过这等庆典,身心难得放松一番。
“嘿,山外的阿哥,你昨晚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