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后,她再次缓声慢语,细细道来。
“陛下,无论如何,这柳嫔也是西梁的公主,比不得一般宫女。何况,眼下明国朝不保夕,明国一亡,西梁必然不保,这是天下人人皆知的。如今陛下若能册封柳嫔为贵妃,这中原与西梁的联姻之事,便可大白于天下。如此一来,南燕要攻西梁的战略,必然会停止。只要西南边关战事一停,皇上不是就可以毫无后顾之忧地去征讨大月了吗?”
“朕怎么就没想到这一点呢?”杨寒萧恍然大悟,“瑶瑶,那依你看,这贵妃的册封礼,什么时候举行为宜?”
“好事不宜迟,臣妾已经查过黄历,明天就是黄道吉日,不如,就明天吧。”
“好,依你所言,就明天吧。”
叶婉瑶的一番话,就让柳玉蝶从嫔直接升至四妃之首的贵妃,当圣旨传来柳玉蝶手中的时候,柳玉蝶自己都是一头的雾水。
她觉得莫名其妙,觉得不可思议,却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安然接旨。
或许,这样能保得西梁平安吧。
她心里想,反正已经进宫,做妃总比做嫔强。
翌日,天未大亮,柳玉蝶早已按时梳洗完毕。
她身着黄色绣着凤凰的碧霞罗,逶迤拖地粉红烟纱裙,手挽屺罗翠软纱,风髻雾鬓斜插一朵牡丹花,真可谓黛眉开娇横远岫,绿鬓淳浓染春烟的味道。看得身边所有宫女都痴了。
“贵妃娘娘,您真是太美了!”一个宫女由衷地赞美。
“是吗?”柳玉蝶轻笑,“时辰差不多了,走吧。”
说罢,径自走出宫门,乘辇向举行典礼的含光殿而去。
一个时辰后,在一片庄严的气氛中,文武百官齐聚含光殿庭内列好班队,经过一整套繁文缛节,册礼使用抑扬顿挫朗声念道:“修媛柳氏,渊敏居质,醇和赋性。生绂冕之令族,禀图史之懿戒;柔明维则,克茂嫔风,婉息含章,讵烦姆训……命尔为践妃,吁戏!体顺承以勤道,躬法度以修己,祇率九嫔,赞于壶则。惟劳谦以处其贵,惟肃雍以戚其美,永启休誉,不其盛欤!”
念完后,又经过一些繁琐仪式,柳玉蝶才接受册文和内外命妇拜贺,再谢过皇帝皇后,百官上表称贺,至此,盛大的册命典礼才宣告结束。
等柳玉蝶从含光殿乘辇回到贵妃居处瑶华宫时,早已累得气喘吁吁了。
贵妃?这是多少人一辈子也求不来的,可是又是否就是一种福份呢?
柳玉蝶突然想起姑母柳含烟。
想必姑姑当年,也一定经历过这些了吧。
她现在一个人生活在仙云山里一定很孤独,真想回去看看她,可是……
她抬头看向窗外,不禁感叹高高的宫墙锁住了自己。
要出宫很容易,可是,她不想惹事。因为她知道,西梁现在很危险,而能救西梁的人,只有杨寒萧。
“陛——下——驾——到。”门外传来的声音让柳玉蝶的思绪飘了回来。她急忙出门迎接,杨寒萧却早已踏进屋内。
“臣妾拜见陛下。”
“免礼。”杨寒萧说完,径自在一边坐下,静静地注视着低头站立他面前的柳玉蝶,许久之后,突然轻笑,说道:“皇后称赞你天姿国色,依朕看,你何止是天姿国色,简直就美得惊天绝地!”
“陛下谬赞臣妾了。”柳玉蝶低头说道。
从小到大,这样的话她听得多了。
“来,过来!”杨寒萧朝她伸出手。
柳玉蝶默默地伸出手,放在杨寒萧的手中,任凭他将自己拉入怀中。
他轻抚着她的脸颊,慵懒地问道:“听说,你有一曲自创的‘凌波舞’,能否为朕跳一曲?”
柳玉蝶闻言,身子微微一颤。
“凌波舞”不过是她在练轻功时,偶然创出的。但是姑母柳含烟警告过她,跳舞不过是花街柳巷娱乐男人的行为,一个真正的大家闺秀,是不该学这些东西,而她身为西梁公主,更不能学。
所以,除了父亲柳启和姑母柳含烟,再无人知道这件事情,可杨寒萧是如何得知的?
“怎么?你不愿意?”杨寒萧把玩着柳玉蝶的纤纤玉手,含笑问道。
“我不会。”柳玉蝶垂眼,低声说道。
“哦?”杨寒萧无所谓地笑了笑,“既是这样,那朕也就不勉强你了!”说罢,将柳玉蝶抱至膝上。
柳玉蝶瞬间满脸通红,试图从杨寒萧的怀里挣脱出来。
她如同一只受惊的兔子,颤抖的声音如蚊呐,“陛下,别,别这样,我害怕……”
“叱咤江湖的凌波仙子,也会有害怕的时候?”杨寒萧轻笑,将她拥得更紧。
“不,陛下,你,你放开我,我真的很怕……”柳玉蝶的情绪变得惊恐,却不知这份楚楚可怜之态,更让杨寒萧热血沸腾。
“陛下,我……”
“嘘,乖,别说话!”杨寒萧魅惑至极的声音,打断柳玉蝶刚刚出口的话,温热的双唇毫无预警地吻上她如花般娇嫩的樱口。
突如其来的吻让柳玉蝶脑子里一片空白,一种陌生的感觉流便全身。尽管她和杨寒萧之间早有夫妻之实,可那是在她完全昏迷的状态下发生的,她根本毫无印象。如今的一切都是在她无比清醒之间发生,实在让她不知该如何应对。
她傻傻地任由杨寒萧肆意索取她口中的芳香,至到陷入一片深深的迷醉之中时,她听到杨寒萧轻声问她:“蝶儿,愿意吗?”
愿意如何?不愿意又如何?为什么他的话自己听不明白呢?他想要做什么?
一连串的疑问涌进柳玉蝶的脑中,在她完全没有思考能力的情况下,杨寒萧没有等她回答,轻轻地抱起她,挑起室内那道翡翠珠帘,转入内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