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六
一声号令,帐外顿时迎来数十以百的士兵,将莫冥等人团团围住。笑风等人持起兵器,双方顷刻陷入僵局。
莫冥回身看着款款走出来的郭延,“我方才得报,说我军中有内奸,我想,这事恐怕和诸位几人脱不了干系吧?”
莫冥处之淡然,“恐怕将军攻袭桑叶城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将军既然如此大言不惭的指明我们是奸细,那将军又为何不敢将真相公众于世?”
“真相?什么真相?你可不要信口开河!”
莫冥看得出他脸上的慌色,“什么真相,将军不是要比我们要清楚的多吗?桑叶城内所谓的敌军根本就不是鞑靼人,你谎报军情,声称鞑靼犯境,实则是徇私枉法,阴谋加害,不然桑叶城中怎么会有你的部下?又怎么会有红旗卫的细作?附近的镇甸又为何无一生者?”
莫冥咄咄相逼,郭延顿时哑口无言,气急败坏之下道:“既然你们知道这些,那你们也别想活着离开了!来人啊,给我拿下!”
莫冥打量着周围这圈士兵,冷哼道:“就凭你们,也想留住我!休想!”
众军相逼,莫冥顿时怒意勃升,潜在的怒气激发了体内的内功,顿足怒吼,一股内气逼发了出来,临近的士兵都被击散,余下的都被驱退。莫冥眼珠微红,犹如灼烧,携着莫夕等人就在众目睽睽下愈渐远去。
郭延斥令,众军却都不敢向前,只是时进时退。眼看这一众就从眼皮底下公然离开,郭延兀自焦急,却在此刻不知从哪射来一支冷箭,直入莫冥背后,强大的冲击力使他跪倒,霎那间,他眼中那道怒火消失,意识渐微,整个人瘫了下去,在昏迷片刻前,耳边只听得笑风的呼喝:“夕妹妹带着莫冥离开,子轩垫后,我们冲杀出去!”
峨嵋山,
浮尘,
“凤清师妹,此事事关重大,我若走火入魔,请你务必将我杀死,以免后患!”
“凌峰师哥,我……我怎么可能下手杀你!难道非要如此吗?”
“非此不可!事态迥急,若我不这么做,恐蜀山湮没,我不能因我之错而害了大家!柔儿尚不知此事,她比你更要心慈手软,到时反而会误了大事。师妹,这件事就拜托你了!”
“凌峰师哥……”
“呃……啊!!!”
“凌峰!”
“凌峰师哥!”
“凌峰,你看看我呀,我是柔儿,我是柔儿呀!凌峰!快些清醒过来呀!”
“呃……我……凤清师妹!你……还在等什么!!”
“凌峰师哥!对不起!”
“师姐,你要干什么,快住手!”
“噗……”
“师妹?!你……”
“师姐……我,是不会让你伤害凌峰的……”
“呃,啊!啊!啊!”
“莫凌峰着魔了!大家一起上,快些灭了他!”
“凌峰师哥!”
凤清猛地从回忆的梦魇中惊醒,嘴里还叫着凌峰师哥这个名字,头上不觉已淋淋大汗。
她长喘了口气,盯着手中的掌门扳指,眼神十分忧郁。“师妹,我对不起你。凌峰师哥,我对你是更加的歉疚啊,这一切都是我酿造的,我才是最大的罪人。”攥紧了那枚扳指,凤清轻叹:“时下我无心发扬峨嵋,更无心栽培梦馨,师妹,如此叫我有何颜面去见九泉之下的你,又何以叫你黄泉心安。”
门外悄有步履,凤清揩去泪水,恢复仪态,只听外面在叫姨母,她应了一声。
梦馨钻进屋来,仍像个孩子似得向凤清撒娇,“姨母,已经两天不见您了,您在发什么闷?也不叫馨儿来陪陪您。”虽然梦柔已不在世,凤清是她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时过十余年,她渐渐已经将她当作了自己的娘亲一般。
凤清微绽笑意,已经三十几岁的女人了,却依然貌似二十多岁的姑娘。
“姨母最近颇有些忙,不是有小七陪着你玩吗?”
“是有小七陪我,可我还是想和姨母在一起。”
凤清摩挲着她背上的秀发,笑嗔道:“小丫头!你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啊,这都十七年了,还像个小孩子一样。姨母渐渐老了,没有力气也没有太多的时间陪你玩了。”
“姨母,你怎么总说这样的话,就因为这样馨儿才要永远都长不大,这样姨母也永远都不会老了。”
凤清摇头苦叹,“傻孩子……”
“咦?”梦馨发现了摆在桌边的玉戒,拿来边瞧边问:“这不是前夜那个男人送来的青冥派掌门之戒吗?难道姨母还在想那天的事?”
“嗯,此事说来颇不简单,恐怕不是表面这么简单。”
“那,那封信真的是莫冥哥哥的亲笔?他还活着?”
提及莫冥,凤清这才想起他的存在,“看情形,他应该还活着,而且无恙。”
“那真是太好了,自从他消失以后,我已经有好多年没有再见到他了。姨母,那他会来看我吗?”
凤清看了看她手中的扳指,又看了看梦馨无暇的面色,微微颔首。
梦馨闻后更是喜出望外,恨不得这就下山去找他。话说莫冥的出现甚至要比沐小七的出现更早,所以他是梦馨儿时第一个玩伴,也是他在儿时处处袒护和关照梦馨,有些儿时小忆让她至今难忘,所以她才会倍加期盼莫冥能回来。
莫冥的出现以及当下的情势,凤清自然心知肚明,想必在不久的将来蜀山内要有一番大的变革了,而梦馨,莫冥这些人在日后也必将是变革的主角。有些事她并不愿提起,可是该来的迟早回来,又何必躲避。
烛光下的梦馨清清美丽,貌美如仙,想起十几年前的情形,凤清不仅叹说:“馨儿啊,记得当年你还在襁褓之中,我抱着你,你冲着我笑,一晃几年,你站在我的面前,我轻抚着你的小脑瓜,而今,你却已亭亭玉立了,可谓是时光荏苒,岁月如梭啊。”
“是啊,我还记得当时姨母带着我玩,教我学习,我总是不会,您也不打我不骂我,仍是细心的教我。”
“可我仍旧愧对你的娘亲。”这句话顿时引来了梦馨诧异的目光,凤清道:“你身为峨嵋派湘系弟子,已经注定了日后的掌门之位,可是当下你渐渐成熟,却不成大器,日后无法权掌峨嵋,我又该如何向你死去的娘亲交待。”
梦馨神光黯然,“姨母,我知道是馨儿无能,天生就是腐才,可能根本就不是当掌门的材料,枉费了姨母对我的栽培和关照。错在馨儿,而非姨母。”
“你可知道你母亲梦柔的身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