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九
莫冥心想她的轻功比自己的好，她若依然如此，想要从她手底下逃走恐怕是不可能了，那就将计就计，管她是人是鬼，给她拽回去，当着众人的面一看便知。他刻意转过头去，不去看她，生怕下一刻她再使出什么花样来吓着自己。他反拉着婵的手，想要拽她回去，谁知她竟重如磐石，怎么都拖不动。
这时那后面的声音又响起：“干嘛嘛，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个僻静的地方，这里只有你和我两个人。难道不好吗？”
莫冥吓得一哆嗦，扔了她的手，撒腿就跑。
“唉？你跑那么快干嘛呀！喂，等等我！”
莫冥拼了命的跑，心里暗忖：等你？等你抓我去阴间啊，我可没那么傻。
果然不出莫冥所料，婵的轻功远胜于他，任他跑的再快，她在天上像个幽灵似得飘忽的就穿到了他的面前。莫冥猝然止步，这会儿也忘了自己还有一身功夫，只想着逃命。不过转瞬之间，莫冥想到了以前民间传播的一些故事，说一些冤魂厉鬼不肯投胎，所以就会纠缠着陷害她们的人，直到他死。这让他不禁想到白日里的婵，难道她因为受不了自己白日里那番羞辱，而自杀了？
莫冥也不逃了，转过身面对着她，有些哆嗦的问道：“你，你，你是人，还是鬼？”
谁知婵这会儿竟然嫣然的微笑，看起来完全不像是个鬼。她伸出手来在他的脸上抚摸，莫冥能感觉得到，这双手是有温度的。
“好啦，好啦，别害怕，我不吓你就是了。”
这番话一出，她的举止似乎恢复了以往那般。不过令莫冥诧异的是她为什么会突然变得如此活泼，他正想发问，哪知恐怖的事情再次发生了。只见婵用手指在鬓角抠了半天，最后竟渐渐撕下来一张皮，还不等她撕完，莫冥便已经吓瘫了。心里暗道：这还不吓我了……都快把我的命拿走了……
好在莫冥坚持到了她撕下整张皮的那一刻没有晕倒，他看到了转惊悚为神奇的事情。
眼前这人除了衣服和婵一样，那张面容已经变了，莫冥震惊的叫道：“东方雪灵？！”
“你？……你……”
莫冥看着东方雪灵，讶异的说不出话来。
倘若说刚才那些形态举动都是出自东方雪灵而不是婵，那么这一切都可以顺理成章解释的通了。可是婵又是什么时候被东方雪灵给替换了？换句话说，婵呢？
东方雪灵仍如彼时，精灵调皮，莞尔笑道：“怎么，没想到吧？惊讶吗？”
莫冥咽了口吐沫，定了定心神，“你不是被上官雪监禁在峨嵋派了吗？怎么，怎么逃出来的？还有，刚才那是怎么回事，婵，你，这……”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他所见的这些了。
“好啦，好啦，不要惶恐，不要惊讶，听我慢慢跟你说。”东方雪灵坐在了他的身旁，讲道：“你觉得凭我的聪明机智能被那个老尼姑留在峨嵋派吗？被监禁的只不过是我的一个手下，刚才那个叫易容术，我只不过是易容成了婵的模样，不然我怎么可能蒙混出来。”
“那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偏要等到今天？”经过了这些天各种问题的考验，莫冥也变得警觉了不少，“你有什么可以证明你是东方雪灵？我又凭什么相信你的话？”
东方雪灵却是自信满满，“真的要我说吗？那，你身上戴的那个香包是我送给你的。”
“哼，这个我之前已经和大家说过了，这不能证明你的身份。”
东方雪灵见他脸色顿变，便道：“好吧，好吧，之前在峨嵋江畔你曾经答应过我要娶我的，这话你没和别人说吧。而且那天夜里你还为我疏通经脉，把我浑身摸了个遍。”
“好了……别，别说了……”
东方雪灵反而盛气凌人，得势不让，“怎么，做都做了，还怕人说啊。”
“我……大不了我娶你就是了……”
说这句话的时候莫冥好没底气，虽然声音很弱，可还是被东方雪灵听到了。
“那是当然。反正你都已经答应我了。”
“行了，那你能告诉我这些都是怎么回事了吗？”
东方雪灵又讲道：“我之所以这么多天都伪装着不肯露面就是担心这里会有龙旗卫的人。”她见莫冥诧色又起，急忙解释：“看在你是我未来的夫君的份上，就告诉你个实话，我现在已经不是黄旗卫总使了，也不是龙旗卫的人了，而今龙旗卫四处在秘密追查我的下落，所以我不能直接出现在众人面前，除非排除了危险。”
“你离开了龙旗卫？”
“嗯，这在之前我们相遇的时候就已经发生了。不过，这当中的原委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我也有我的苦衷，所以希望你能谅解。”
莫冥渐渐舒眉，“那你去峨嵋派的目的是什么？又为什么要刺杀凤清师叔？”
东方雪灵苦笑，“连你也这么以为……难道我拿着匕首就真的只是为了刺杀她吗？”
“那还能干什么？”
“我只是想查看一下她到底是不是真的凤清。我此番去峨嵋派的目的就是为了找凤清，但是没想到峨嵋派全是上官雪的眼线，我还没找到凤清便被上官雪识破了身份。上官雪野心勃勃，想要借助我的能力来夺取峨嵋派的掌权，但她还不知道我已经脱离了龙旗卫。而当我抽身再去找凤清的时候，发现她已经失踪了。”
“那你找凤清师叔到底有什么事？还有当日在水灵洞时，你拼命保护的那个锦盒又是什么？”
此刻莫冥思维清晰，面对着东方雪灵，正好把所有针对她身上的疑问问了出来。
东方雪灵略显难堪，“这个，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因为这些是绝密。如果你信得过我东方雪灵。”
莫冥笑了，笑的很无奈，“你有多少事都骗了我？我又怎么相信你。我甚至连你是否是东方雪灵都不敢确定。”
“这个是真的，我的确是东方雪灵，也的确是东方世家的大小姐，至于我爹和家族的事，我和你说了谎，但那都是迫不得已。我向你道歉。”东方雪灵知道仅凭自己所说的这些还不能足以证明一切，她握住了莫冥的手，看着他的眼睛，“莫冥，人都说如果人说谎是不敢正视别人的，你看着我的眼睛，我可以对天发誓，我之前虽然撒过谎，但今天和你说的这些千真万确。如有半假，天打雷……”
莫冥捂住了她的嘴，没有让她说完最后一个字，“好了，我相信你，不过，我希望你能坦诚的对我，哪怕只是对我，我不希望你撒谎。有什么苦衷，你可以和我说，我会替你守口如瓶。”东方雪灵有所感化，眼神中透露出与以往不同的温和，“这段日子你好像瘦了许多，不比之前我们见面那般了。雪灵，你受苦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