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八
莫冥颔首应答，就刚刚这番对话，莫冥转瞬颇疑。日前就对董凌雪的种种迹象怀疑，今时她所做出的表现仿佛是了解血饮残阳这本秘籍的来历。他刚想去问内情，谁知却被董凌雪打了个岔：“你虽然内功浑厚，我却不晓得你有什么武功在身。之前我那一掌未能打死你，也纯属凑巧，老实说，倘若你不练这邪书，我还真不觉得你能成什么大事。”
莫冥摇头微微作笑：“我怎是做大事之人，这么多年来都毫无作为，空有大志。”
“大志？什么大志？”
旁观许久的梦馨这时搭话道：“哥哥凌云壮志，并非囿于青冥一派乃至蜀山，他是想完成莫掌门未完之志，倾覆龙旗卫，还天下一片太平。”
董凌雪不禁咯咯笑了，莫冥却也不羁笑道：“馨妹妹所言有过事实，不过我当真这么想过。可能董师姐不相信我有此功……”
“我就是不相信你有此功！”董凌雪一言震出，使莫冥两人笑容顿失。“当今天下，是个人都知道龙旗卫权倾朝野，即便民不聊生，可是没人敢在起义。人人都提你父莫凌峰之志，孰不知他不但因此丢了性命，还害的蜀山各派遭殃。”莫冥似有反驳之意，却被董凌雪强硬的语气遏止，“休要再说我侮辱你家父之事！我曾敬重的他的为人，也曾敬重他的壮志，不过，当一切溃败时，我却觉得十分愚蠢！”
莫冥被噎的无话可说，声音略微的说道：“莫说是你，就是我偶尔思索，也会觉得这事并不像想象的那般简单。不过，凡事都有个开始，纵然现在没人反抗起义，我也觉得这并不会太久。也许董师姐你说的对，我们本就应该珍惜生命，做一个普普通通的人，只是现下我处境堪虞，定立蜀山并非长久之事。况且，有很多谜题我要去破解，尤其是凤清师叔的死，峨嵋派将换新天，总要给凤清师叔一个交待。”
董凌雪似乎想要说什么，但眼珠子一转，又咽了回去。
“掌门师妹！”
门外一湘系弟子来报。
梦馨招呼进堂，弟子礼仪过后，说道：“堂外有个自称林公子的人要找莫冥少侠！”
莫冥眼前一亮，瞬间就想到了是谁，急忙吩咐：“快请他进来！”
夜深已久，董凌雪回房休息，梦馨则暂且避退。当下只有林轻灵和莫冥二人在烛光下对话。
“林公子怎知我在峨嵋？记得上次回访，我并未留下任何行踪。”
夜色烛光衬得林轻灵十分倜傥，翩翩轻灵，他摇着纸扇笑说：“蜀山之大无非峨嵋，青冥，少阳寺和我遥光洞。更何况莫兄在江湖中已小有名气，想要寻到莫兄足迹，也并非难事啊！”
他这般说，莫冥是觉得合理，不过个中逻辑总有些诧异。
莫冥用眼睛招呼他坐下，林轻灵看得不禁疑惑笑然：“莫兄这般为何？脑袋好使，身子却犹如木鱼，动弹不得？”
“几日前与上官雪那老尼交过手，拆招不慎被击伤了脊骨，此事暂且不说。林公子深夜造访，想必是有什么大事相告？”
林轻灵微微点头，并起身关了门窗，这才放松了些许谨慎，从袖中掏出一封信，交给了莫冥。莫冥拆开信封，只见上面内容是：“蜀山自古有青名，山中锦绣归冥冥。三山三峦气结凝，侠骨留芳颂义灵。”
轻声念过，莫冥抬眼瞧了瞧林轻灵，眉头微皱，“这诗也……哦，还望林公子莫怪，愚兄从小颠沛流离，所学知识很是有限，恕我未能参透这诗中含意。”
林轻灵摇头送笑，“这倒不怪莫兄，之前我阅读时也并未发现什么异处。只是前两****偶然一读发现了一些奥妙。”林轻灵接过信纸，一边指着上面的几个字一边说道：“莫兄你看这首诗的首字连起来和第六字依次向下连起来都是什么。”
莫冥随指念出：“蜀山三侠，青冥结义。”转瞬诧疑，“这是何意？”
林轻灵起身蹙眉，边走边说：“当日你来遥光洞报信，说我爹遭人毒手，不在人世。我虽怀疑不信，可在那之前我就已经派遣属下在有限范围内搜寻了爹爹的踪迹，不瞒莫兄，天下之大，竟再找寻不到我爹的所在。而后我回忆爹爹当日离开时的行动，便想到了这封信。”林轻灵回过身走到近来，声音略有放轻：“当时爹爹读过这封信后，容颜大震，仿佛十分惊愕，瘫在座位上半晌，嘴里直说着‘不可能，不可能！’因为这信中提及青冥二字，我这才想到莫兄，便来商榷此事。”
莫冥一边听他诉说一边思索着有关的内容，听他讲完也没能想到什么有用的线索。
“我虽生于青冥山，也行走江湖颇久，这蜀山三侠和青冥结义，我还真从没听说过。不过凭字而断，这应该是三个人结义的事。你我年龄相仿，我想咱们这个年纪的肯定不会知道十几甚至二十年前那些鲜为人知的事。不过这字迹……”
莫冥捏着这张黄纸，认真的扫了一遍上面的字迹，心中暗道：这字迹像极了大姐的亲笔，早在水灵洞时，我就曾见她教我和夕儿内功谱法时抄录的字迹，虽然印象不深，可这字当真是好像。不过当下还不能将此事告知林轻灵，否则他一定会追问不休。至于此事，我自会借机问问大姐或者二姐，到底是何真情。
林轻灵见他说着说着便呆若木鸡，轻声唤道：“莫兄？莫兄你怎么了？”
“噢，没事，没事！”
林轻灵稍起疑心，“方才你说字迹，这字迹怎么了？”
莫冥微微摇了摇脑袋，笑道：“没什么，我以为这字迹有什么端倪，但是看了半天，也是没什么玄机，可能有，我这眼光和脑袋也发现不到。不过，这蜀山三侠，明日可劳烦馨妹妹去探问山里一些年纪颇长的弟子，看看能否有些发现。”
翌日，峨嵋山，
“董师姐，还别说，你这汤药真如灵丹妙药，我昨晚只喝了一服，今天竟能行动自如！董师姐当真医术高明！”
一早莫冥就开始在屋里走来走去，以显摆他身体已然恢复。
梦馨和林轻灵站在一旁自然庆贺，只是董凌雪环抱着胸，看着莫冥这副孩童般的欢乐状不由嗤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