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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走不出的十八层

赵保先是一个正在失业中的平面设计师,今年二十五岁。

现在是北城时间上午十点,赵保先在床上翻了个身,爬了起来。因为他昨天约好了一家投资公司,今天十一点去面试。虽然听说外面金融危机闹得挺厉害,不过对于赵保先这样一个从小没心没肺,混吃等死的标准80后来说,日子还是与往常没有什么不同。这不,失业已经快三个月了,才想起该找一个工作了。说起平面设计师来,这个工作还算不错的,在他所呆的这个中等省会城市中,从事这样的工作的人,还能算上个小白领。

闲话不多说了,在洗涮完毕后,他开始打开笔记本,整理起自己以往的作品来。当然,最重要的还要删除一下电脑里存放的。不然,到时在演示作品时让老板看到自己有这样的爱好实在不雅。当然了,碰上的是一个与他有相同爱好的老板另当别论。他整理完了电脑,穿上衣服就出门了。现在赵保先住的这两房是早两年家里出钱给买的,那时房价不贵。这也让他在这个高消费的城市中不用每月为房租发愁了。

到了市中心的这栋写字楼下,赵保先不禁皱了皱眉头,因为这栋楼是那种SOHO性质的商住楼,只有创业型的小公司才会选择这样办公场所。而今天他要来应聘的可是一家投资公司,投资公司一般会非常讲究自己的办公形象,所以会租用较高档的专业写字楼。“看来投资公司也有山寨版的啊”。他轻轻叹了口气,走进了大堂,抬头找到了电梯间的位置,进去后按下了十八层的按钮。

“真是郁闷啊,这家公司的老板有点问题吗?十八层也租”。原来,赵保先他们这边对高层中建筑中的十八层是极不感冒的,有十八层地狱的说法。所以,一般的高层里都是不设十八层的,要不是十七B,或十九A的。“看来这老板命很硬啊,硬得都不怕下地狱。”赵保先一边胡思乱想,一边整理着自己的头发,为了时刻体现出一个平面设计师的所谓艺术气质,他挑染了一点头发,再带上一副没镜片的镜架子,到还颇显出了几分潮人的感觉。

叮,十八层很快到了。赵保先一出电梯,突然觉得从脚底升起一股极其阴冷的寒流,顺着双脚直向上身半袭来,他不禁打了个冷颤。他伸出了手掌试了试,并没风啊,怎么会这么阴冷呢?赵保先连忙用手顺着额头,把自己头发向上梳了三下,他听老人们讲过,人身上有三昧本命真火,遇到危险时,在额头上连续向上抹三下,可以保证本命真火不灭。

他沿着楼道走了几步,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眼前看到的办公室好像都没有人办公,门全是关上的,外面也没有挂任何公司的指示牌,显得极为冷清。他看了看记在手心里的公司地址:“1814房”,“天杀的!住十八层还要死”,他一边自言自语。一边顺着楼道开始找这家公司。这栋大楼是点式结构的,整个布局就是一个回字型。

终于找到了这1814号房,抬头看了看门上挂着的牌子上写着:无敌投资有限责任公司。“名头真是够雷人啊,可惜就是一间办公室的草台班子”。赵保先都有点后悔来了。他刚想按门铃,结果门竟然自动向内打开了。

门一打开,就看见一个大约四十多岁的中年人,正坐在飘窗的窗台上抽着烟袋锅,一股呛人的烟味,布满了整个房间。“命苦不能怪政府啊,怎么就遇到农民企业家了。”赵保先强忍着一肚子怨气走了进去。门在他背后竟然自动关上了。赵保先看了一眼中年人,说:“是谢总吗?我是赵保先,昨天约了来应聘的。”

“哦,你好啊,小朋友,坐吧”。窗台上的中年人回头看了一下,笑呵呵的说道。赵保先当场有种石化的感觉,这是什么称呼方式啊,还叫人家小朋友,他很老很牛X吗?这个人以为他是红军老首长啊。

赵保先也不想理他,坐下后,自顾着打量起办公室的环境来。这不看不要紧,一看还真吓了一跳,房内的陈设倒是比较简单,两张桌子,两台电脑,一套茶几和几张沙发。而墙上的东西则诡异得很了,纯白色的墙面上竟然用油彩画着十二个张牙舞爪的怪物。他伸长了脖子,认真的看去,竟然有一种心神被夺走的感觉,感到一股太古暴虐之气迎面扑来,画上的怪物产生出的威压气势让赵保先不由自主的从心底发出了一种恐惧感,正在他陷入极度恐惧的时候,一句话传了过来:“怎么?很喜欢这些画吗?”这句再平常不过的话,这时竟然仿佛有着不可抗拒的力量一般,把他从恐慌中拉了回来。恢复了神智。

“呵呵,小朋友对墙上的画像比较感兴趣啊?”那中年人这时也在赵保先对面找了把椅子坐了下来,并且又装了满满一烟袋锅烟丝准备点燃。赵保先定了定神,心里想到:刚才怎么了,怎么一下子好像陷入到恶梦中一样,看来晚上要少熬夜了,搞得人都快神经衰弱了。想到这,连忙说道:“是啊,可能是职业习惯吧,我们做平面设计的,看到一些奇怪的东西都喜欢仔细学习一下。”说完,他打量起这中年人,这人相貌看上去极其普通,属于丢在人群中就找不出来的那一类。只是一双眼睛内闪动着几丝精光,显得很精干。穿着一套纯黑色的衣裤,最让人注目的是他的一双手,看上去细皮嫩肉,跟女人的手一样。可就在这样一双白净的手上,却捧着一个漆黑的烟袋锅,显得极不协调。

“那你看出什么来了吗?哦,忘了介绍我自己了,我叫谢猛,这无敌投资公司是我建的山头,”中年人点着了烟袋里的烟丝,一股清烟随之升起。

“这人怎么看,怎么就像是当年湘西那边没剿干净的土匪啊,山头?还洞府呢。算了,应付两句走人吧,这公司可不想呆,草台班子不讲,老板都这样怪里怪气,墙上还画着一堆怪物,老板别是变态吧,现在好多中年变态男专门找我这样玉树临风的美少男……”赵保先听了谢猛的话后,心里不禁产生了如此联想。“看到没看出什么来,不过应该是古代少数民族的一种部落图腾吧。”赵保先一边联想着,一边心不在焉的说着,只盼望早点离开,早就没想过应聘的事了。

“恩,能看到这一步算不错了,小朋友,你认为这世界上到底有没有神魔鬼怪啊。”谢猛一边吸着烟袋锅一边上下打量着赵保先说道。

“认为神魔鬼怪存在的人,对于他们来说神魔鬼怪是存在的,认为神魔鬼怪不存在的人,对于他们来说神魔鬼怪是不存在的。”赵保先倒是套用了某些大哲人的语气很狗血的回答了这位谢总的话。

“你的意思是神魔鬼怪只存在于每个人的精神世界之中,是吗?

“可以这样说吧。”赵保先继续漫不经心的答到。说完,抬手看了看表,准备走了人。

谢猛微笑着看着他,继续说道:“神不居于庙堂之中,也不掌控在那些的僧尼老道之手,更不存在于后人整理所谓的经史子集之内,神也好,魔也罢,或是那鬼怪妖人,都只是一种虚言罢了,只有自己本身的神识思维,才是主宰自己命运的神。小朋友有几分天份,你来做我徒弟吧,我从无数封简历中推算过,只有你的命格属性跟我门内的神通相合,你祖上也是我们山民一脉。跟着我,将来的成就应该不低啊。”

赵保先这时有一种当场爆走的冲动,看来这家伙不是变态,而是精神有问题,你是哪根葱啊。跟您老见面不到五分钟,就要收我做徒弟,学什么?学您老在墙上画怪物?还说我命格属性,看了我的简历就在胡说八道。不好意思,本人不奉陪了。他马上站起身来,对谢猛说:“谢总,不好意思,我是个做平面设计的,对神神怪怪的只是好奇,并没什么大兴趣,不好意思,没别的事我先走了。”说完,他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十一点半了,回家吃中饭去。

“小朋友不要急着走嘛,吃完中饭再走也不迟啊。”谢猛仍然摆出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说着。眼睛里还透出几分戏谑的神色。

“看来这人不是神精病,看来是一个变态狂,想留老子吃饭,然后……我才不会上你这老变态的当。不好意思,本人走了。赵保先抬腿就往外走,还没忘记回头跟谢猛摆了摆手,表示一下:大爷我走了。

赵保先出门后,长叹了一口气,“唉,今天出门没看黄历,怎么就碰上这样一变态。下次应聘还是先看看这公司的背景啊。”他开始向电梯口走去。

“不对啊!明明我记得电梯在这个位置的,怎么走了半天没看到呢?难道我走反了方向,可能吧,被这死变态气糊涂了。”赵保先转过身,顺着楼道朝另一头走了过去。仍然找了半天也没发现电梯口,这时他感觉四周越来越阴冷,一股股的阴风从背后吹了过来。感到整个人的脊梁骨一阵阵发冷。

“真是见鬼了”。赵保先不禁骂了一声,又朝前走了几步,突然抬头一看,又绕回到1814房门口了。他定了神,再次想了一下路线,他最终判断,应该继续向前走。

他又向前继续走了一阵,可还是发现没看到电梯口。“真是太奇怪啊,不管了,这楼层布局是回字型,一直向前应该看得到电梯口吧。”赵保先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又向前走了几步。但是,他这次被彻底吓蒙了!因为他又一次看到了1814房的门牌!

绕着大厦里整整走了一圈,竟然没发现电梯!可十分钟前他还刚刚从电梯中出来啊。“这是怎么回事?”赵保先有些紧张起来,他想来想去,只有敲门问问那个谢变态电梯在哪个方向了,虽然他心里一万个不情愿。但还是连按了几声门铃,奇怪的是,里面竟然没有了任可反应,可恶,人呢?

“还是自己找吧,找不到电梯大不了走楼梯下去”。赵保先记得来的时候是从左手边过来的。“那我从原路回头,应该可以找到吧。”他这样想着,边走边向两边看过去,他发现这一层每一个房间的门都是关上的,并且从外面看起来竟然都是一模一样,原来还真只有那1814在办公。这时,他突然发现了消防楼梯的入口,是走楼梯还是继续找电梯呢?

有楼梯口也好啊,下到有人办公的楼层,问问他们电梯在哪里吧。他想了一下,就走进了楼梯间。顺着楼梯向下层走去,下了一层之后,他从楼梯间走了出来,可是不出来不要紧,一出来他的汗毛当场竖了起来,因为他看见,他出来的楼道上写着:十八层。

赵保先这时的冷汗顺着额角直往外冒,他再次一头冲进楼梯间内,不要命的向下跑去。他一口气向下跑了好几层,然后,再一次冲出了楼梯间,当他气喘吁吁的抬起头再向墙上看去时,结果仍然一样,墙上面还是写着——十八层!。

他边喘着气,边沿着楼道向前走着,再一次来到了1814房的门口。老天,这不是在玩我吧。他猛的拍打着大门,想让那姓谢的变态出来给他解释这是怎么回事。可是久久的还是没有回应。赵保先蹲下来休息了一下,想了想:“看来自己遇到了传说中的鬼打墙了。可是一般鬼打墙应该在野外啊,因为人失去方向感后就会不断的向前走,又因为人的两条腿迈步的距离有偏差,所以总是会不由自主的绕着一个大圆圈。因此造成了鬼打墙现象。可是我现在在一栋大楼里啊,外面还是城市最繁华的马路。怎么可能呢?”

他想到这,立刻站起了身子,想走到窗户前去看看外面的情况。但是他再一次的吓傻了,因为他看到他周围一排排房间门上面都写着1814——无敌投资有限责任公司。楼道的窗户却都不见了……楼道闪着昏暗的灯光,他一个人傻傻的呆在这全部是1814的楼道内,不知所措的看着四周。这时,在楼道内突然响声了一个声音:“你不记得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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