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夜,月光里流淌的乡镇
伸展着道路的宁静。十里芦花
一片反光,笼罩着水色。
我们的身体语音般虚幻,形同废墟。
我,好像一只从古窑里溜出的狐狸,
被血烧制得红旗般灼烫。
而那芦花,那成千上万朵
只懂得轻盈和飘的芦花,洁白的芦花,
迎面将我拉入,拉入
那无以名状的消失之中。
也许,我并未到过水乡,
也许,朋友们并未将我营救到人间。
但是,光线让人害怕。
我不得不睁开那朵喑哑的梦,
它的眼睛钱袋一样装着青春。
-1994·11·29-